恩爱的时候，伤口会裂，病情会加剧，可是他们还是会相互触碰。

萧媚儿对于那个恶心的泥潭感觉已经习惯了，曾经拾起的希望已经落空。

等待他们的是看得见的死亡。

南宫绝也一样，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失去了南宫家家主的地位，失去了曾经的爱人，失去了随从，失去了一切。

唯一还在他身边的人就是萧媚儿。

两人穿着一身黑色袍子行走江湖，他们没有地方去，只能去到荒废的房子勉强度日。

他们就像是永远不能见光的鬼，只要稍微露出一点点肌肤就会被人发现身上的端倪。

那些人会打他们，赶他们，几乎要杀了他们。

他们两活得不如一只狗。

即便如此，两人还是要恩爱。

两人已经习惯了，习惯了抓烂对方的伤口，习惯了面对同一张布满溃烂红疹的脸。

“你真没用，”萧媚儿哑着嗓子嘲笑道，“你这样就不行了，你以前不是睡好几个女人的吗？”

南宫绝盯着破败的房顶不说话，反正萧媚儿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了。

这些嘲讽，他已经习惯了。

“呲。”南宫绝神经质的笑了一下，转头看她，“你为什么要将她送到我的床上？”

“为什么？”萧媚儿眼神恶毒，“因为你好、色啊，我当时也是为了讨好你，于是就将那贱、人弄到你床上去了。”

“呵。”南宫绝不明所以的笑了一下，不再说话了。

萧媚儿嫌他死气沉沉的没意思，也不再说什么，翻身睡觉。

第二天一早，萧媚儿从沉睡中醒来。

她揉了揉脑袋，瞟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南宫绝，没好气的抓住对方的肩膀摇动了一下，“南宫绝，你赶紧起来，今天轮到你出去买早饭了！”

南宫绝毫无反应。

萧媚儿见他不回答，心下恼火，一把将对方的肩膀掰了过来，“你聋了！我让人起床！”

一张苍白无色的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萧媚儿愣了一下，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她摸了摸对方的身体，发现他的身体僵硬无比。

探了探呼吸，没有一点气息。

南宫绝死了。

萧媚儿呆呆地坐着，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你这个废物，怎么就死了？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两行清泪从她的脸颊流下，“死了好，死了就不用痛苦了。

不用挨别人鄙夷的眼色，不用在蛊虫的驱使下痛苦，也不用时刻害怕死亡了。”

这些日子的痛苦比她曾经生存过的地方更深刻，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她也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该做什么，黑色的袍子都没有披，就这样走在了外面。

路过的行人看了她一眼，都惊悚的往后退。

“呸！”一个妇人突然朝着她吐了一口唾沫，“不要脸的贱、东西！”

萧媚儿摸了摸脸上的口水，突然阴恻恻的笑道，“我贱吗？你们看到我身上的东西就觉得我贱？你们以为自己很高贵吗？我呸！”

那妇人没料到这个疯女人会还嘴，赶紧往后一退，避开了萧媚儿的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