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威一郎猛地挥出一拳，林奥尔快速向后撤了半步，再朝着山中面门快速踢出一脚，一下就把山中踢出两米远（低重力环境）。

“好！！”围观着有人起哄叫好。

“别怂啊山中，给这个克隆人点颜色看看。”

山中被围观者搀扶起来，摸了摸被踢流血的鼻子，咆哮着再次扑了上来。

林奥尔再次瞄准山中面门，准备挥出一拳。却不曾想被山中的队友-“后土”B3号机的驾驶员盖伯.布朗从后擒抱，动弹不得。林奥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山中扑来，先给自己脸上来了一拳，也把他鼻子打出了血。山中又是一记膝击猛攻他的腹部，把他打得吐出了口水。

“喂！玩阴的算什么好汉！'红鹰'队长，你不管管吗？”有围观者嚷道。

在人群外倚着墙的红鹰也觉得面上无光，扯着嗓子训到：“混蛋！这是山中和克隆人的事，盖伯你凑什么热闹？给我退下！”

“可是、好吧，呜哇！”

盖伯.布朗还未松开束缚，就被林奥猛地一击向后的头槌击倒，捂着鼻子呜呜乱叫。山中见状再次扑来，与林奥尔缠斗得难解难分。

“够啦！！”

一声雄厚的咆哮，震得所有人打了个冷颤。接着就有一双手用力拔千钧的气力把山中和林奥尔扯开，甩到了两侧的围观者身上。

来者正是人形兵器A队的队长老杰克，一个强壮的爆炸头黑人大汉。他是原奥西里斯号人形兵器B队队长，在这艘船上的威望仅次于李友德船长和安东中校。他黝黑的脸庞此刻是无比愤怒的表情，再次咆哮道：“红鹰！！！你给我过来！！”

“是！！”

红鹰以前就是老杰克的部下，自然是不敢怠慢地跑到了老杰克面前。他们二人是奥西里斯号人形兵器A、B队共十名驾驶员里唯二的幸存者。

“少校！”红鹰朝老杰克立正行礼。

老杰克张口就训，唾沫星子都飞到了红鹰脸上：“你当我们这是哪里？街头吗？啊！？我知道是你的部下先攻击林奥尔的，你身为队长不约束手下，居然还放纵他们斗殴！”

红鹰大声说：“队长！是林奥尔在战斗中攻击山中的机体，还粗暴的推开山中，差点害死他！”

“有意见就去李友德船长和安东中校那里告状！自然会对林奥尔有处罚，而不是选择斗殴！我们是军人，不是黑道！现在你的队员参与斗殴，你放纵不管，你们也要接受处罚！今天先好好修整，明天给我把全船的厕所洗咯！”

“是！”红鹰点了头，又看向林奥尔，等待对林奥尔的处罚。

“林奥尔准尉！”

“杰克.杰克逊少校。”林奥尔擦了擦脸上的血。

“你去禁闭室！等着审问你为何要袭击队友机体，先给我去面壁思过！”

“是。”

…

禁闭室内，林奥尔闭目养神。“咔嚓”一声，自动门开启，安东中校走了进来，他开口先问：

“怎么样，身上还疼吗？有必要叫医生来吗？”

林奥尔摇摇头，问道：“安东中校你的伤呢？”

“啊，没事，流了点血，止住就好…所以，为什么你要在战斗中攻击山中威一郎的机体？”

“我那个时候正在追击危险的敌人，而山中的机体失控了，全身的推进系统有爆炸的风险，所以我才把他机体的手脚都切断了。”

“这手法太粗暴了…那你后来又为什么把山中推开？你知道那一下有多重吗？害得他差点吐了。”

“他机体的躯干部分还挡在路上，当时分秒必争，为了追击敌人我只能推开他。”

安东敲了一下桌子：“你说了'还'，所以，你切断山中机体的手脚，其实是嫌弃他挡路碍事了吧？”

林奥尔沉默了几秒，点头说：“敌人太危险了，单一次突击就冲到甲板上。如果我放跑他，他再掉头袭击舰桥就危险了。”

“这么说你是为了保护大家咯？但你差点害死一个自己人！”

“我的剑术很准，我…”

“住嘴！！”安东狠地敲了一下桌子，训斥道：“我是世人公认的顶尖狙击手之一，即便我也不敢说自己每一击有百分百的把握。如果有个万一，你那些飞剑的剑锋偏了一些，很可能诱爆山中的机体，你差点害死他！”

安东本以为这么说林奥尔会认错，但接下来林奥尔的话让他怀疑人生：

“他既然上了战场，就该有赴死的觉悟。”

“你说什么？”安东不敢想象自己耳朵听到了什么。

“他和我一样都是士兵，都是工具，既然是工具，那就该有所觉悟。”

“啪！”

安东猛地起身，狠狠地给林奥尔脸上来了一拳，将林奥尔打倒在地。

“你混账！！山中可是我们自己人，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林奥尔捂着再次被揍出血的鼻子爬起来说：“难道不对吗？”

“你说什么？？”安东再次举起了拳头。

“我生下来就被霍恩海姆博士告知我是战争工具，战争就会伴随牺牲，要随时要有被使用和丢弃的觉悟。”

第318章 林奥何人？

“啊？”安东的拳头收了起来。

林奥尔继续说：“山中他虽然不是克隆人，但他和我一样是战士。如果当时我是他，我会主动让山中攻击我，免得拖累他。还是说，只有我是工具吗？”

“你…不是工具…我们都不是。”安东软了下来，重新坐回椅子上，双手握拳托着下巴：“我们都不是工具，林奥尔，我们在这艘船上与人联战斗，一是为了复仇，讨回公道；二是为了全世界，把所有人从人联的控制下解放出来。”

“可我…”

“我知道，你被克隆出来没几年，只知道要和人联打仗，根本不理解我们的动机。但是…不急，你也是人，你会慢慢理解的。”

林奥尔眼皮抽动了一下，问：“我也是人？”

“没错。”

“但我是克隆出来的，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的'本体'林奥是谁。”

“这不重要，不管你是怎么诞生的。重要的是在别人眼里、在我眼里，你就是活生生的人，你和我、和山中是一样的。”

“别人不这么说。”

“这…这很复杂，你刚刚来到荷鲁斯号上，还未融入这里。但我相信只要你真诚对待大家，你自己先视自己为人，也尊重他人，大家可能还是会叫你克隆人，但心底里已经接纳了你，把你当做真正的人类。就像林奥一样。”

“就像林奥一样？”林奥尔疑惑地问。

“林奥他刚刚上船时很消极的，和你现在的处境差不多，这是因为我…咳咳，总之他用自己的表现和努力获得了大家的认可。而最重要的是他自己找到了战斗的意义，这是别人无法给他的，我相信你也会有的。”

“我不理解。”

“没关系，慢慢来。咳咳！至于对你的处罚嘛…唉真头大啊，按理来说该拿规矩办事，但是你…严格来说才两三岁啊…可你的生理年龄又…唉，你还缺乏一些常识…首先我告诉你，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先向我请示，按我的指示来。如果联系不到我，那你就暂停追击，优先把机体失控有生命危险的战友救回荷鲁斯号。”

“即便那样会放跑敌人？”

“没错！”安东严肃地说：“我们人少力薄，每一个人都是珍贵的资源。鉴于你缺乏常识，我不会关你禁闭，之后会带你去找山中赔礼道歉。下不为例。还有，你是林奥克隆人这件事已经暴露了，既然不想假扮他，那就不用对外界假扮了。”

“就这样？”林奥尔疑惑地问。

“就这样。”

“可按照规矩…”

“人类是会灵活变通的！要说处罚，除了你必须去道歉，原本要给你的军衔升一级的事也停了！唔，我觉得你之后可以和AI托特聊聊。它和你有些地方挺像的，是你的前辈，而且他还很熟悉林奥。好了，走，我带你去找山中。”

安东和林奥尔刚要起身，自动门又打开了，霍恩海姆博士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一进来就问：“2号！你伤的重吗？”

没等林奥尔开口，霍恩海姆博士就上前拉着他要走，安东中校忙说：“等等！霍恩海姆博士，我要带他去…”

霍恩海姆博士冷着脸说：“你没看到林奥尔的鼻子在流血吗？不管你要他做什么，先等我给他治疗后再说！”

“可…”

“2号是我的作品！我要优先保证他的健康！”

“这…好吧…”

霍恩海姆拉着林奥尔，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

荷鲁斯号-实验室

霍恩海姆博士拿起医疗喷雾，对着林奥尔身上的淤青喷药。两人都一言不发，就这么沉默到喷药结束，霍恩海姆博士才说了一句：“坐到仪器上，我要检查下你的身体。”

林奥尔一言不发地按要求坐到了一旁连着不知有多少线管的椅子上。他刚刚坐稳，霍恩海姆就把各种仪器往林奥尔身上挂，动作一气呵成，显然这样的检查少说已经进行过上百次了。

“博士。”

“嗯？”霍恩海姆有些诧异，他这样给林奥尔检查身体几百次了，林奥尔从来没在这个过程中主动说过话。

“林奥是个什么样的人。”

“呃…”

霍恩海姆博士整个人顿住了，疑惑地看向林奥尔，问道：“你怎么会问这个？”

“今天有个敌人，问我是不是林奥，他似乎和林奥有过节。还有之前潜伏任务时，罗伯特议长也问我是不是林奥。我被问的…心里有点乱。”

霍恩海姆说：“你是林奥的克隆人，容貌几乎没有区别，所以罗伯特议长才会发问。至于敌人应该是看到了你的照片，也认错了。这些都很正常，你是怎么了，你还是头一回对自己的基因来源者有兴趣。”

“我…”

霍恩海姆博士推了推眼镜说：“也罢，我早就猜到你会问的。你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疑问对不对？因为自己是克隆体，和身边人不一样。”

“嗯。”

“你的身体数据要优于普通人，你的体能更强，痛感更低，智商水平和反应力也很不错。最重要的是你与生俱来就觉醒了能力，所以你当然和别人不一样。”

霍恩海姆接着说：“你不必对身份感到困惑，从你走出培育室我就反复和你强调你是克隆体，是工具，不是人类。这是在保护你，你看着有20岁的样子，心智也是20岁，但终究只诞生了三年不到。我可以告诉你人类是什么，能从生物学和哲学概念给你讲，但是这对你没有任何帮助。无需困惑，做自己，不要管别人这么议论你，定义你。你只要清楚自己是作为一件武器、一件工具诞生的。最重要的是、你是我创作的杰作，没有人比我更懂你，也只有我会真正关心你。我就是你的父母。你没必要在意别人的眼光。”

“嗯…”

霍恩海姆博士接着说：“至于林奥嘛，他是个好孩子，一个被战争祸害的好孩子。我第一次见他时，他还是个青涩少年，但最后一次见他时，他因为爱人被杀变得有些暴躁了，不理解我是为了他好…说远了，战争改变了林奥。但也因为战争你才会诞生。你的使命就是打倒人联，只有这样世人才能接受你的存在，而我的研究才会被承认。克隆人类被禁止百年，但人类若要开拓宇宙，克隆人类是必不可少的技术！你我皆是勇敢的先行者！”

霍恩海姆越说越激动：“只有世人接受了你，我才能有更多的资源去研究人类觉醒超能力的秘密，等待普通人自然觉醒太难了！克隆人才是人类进化的唯一出路…咳…我居然说了这么多。总之2号你是很宝贵的，即便在战场上也要保护好自己，尽量避免受伤。我已经失去了其他人，不能再失去你了。”

“是…”

听完霍恩海姆博士的话，林奥尔心中的困惑漩涡还是没有平息。他想，还是要搞清楚林奥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许自己越像林奥，就越能被大家接受，也不会再困惑了。

…

荷鲁斯号-难民暂时安置点

“你是罗伯特议长？你真的是新欧盟的罗伯特议长？议长先生！请为我们申冤啊！我们殖民卫星被人联摧毁，几十万只剩下我们这么这点人活着了啊！！”

一位老者泣不成声，双手虚弱地握住了罗伯特议长的手。罗伯特议长看见难民们这副惨状，也流下眼泪，泣不成声地说：“你放心！我会向世人公开人联的罪恶的！”

“就是！”

一个年轻的难民强撑着身子站起来说：“我们是有帮万氏商会生产非法的武器，但是人联也不该直接开火！你要执法执法，该抓人抓人。哪有上来就攻击卫星的生活区，屠杀平民！哪有这么做的？？”

“啊？你们有在帮万氏商会生产武器？什么武器？”罗伯特议长问。

“战舰和人形兵器的部件啊。”

一个中年人站起来说：“如果我没记错，这艘船是荷鲁斯号？几年前，这艘船的机体弹射装置就是我们卫星的工厂生产的。”

“你们…为什么要帮助万氏商会生产武器？你们不知道上一次大战打得有多惨吗？”

一个女人站起来说：“我们知道，但是人联成立后整个地球圈的矿产价格都是莫尔商会说了算，我们根本赚不到钱重建家园，也根本填不饱肚子！我们是帮万氏商会生产武器了，可是第一次地球圈战争期间很多卫星和商会都这么做啊？连莫尔商会都在战时向侵略者宇宙神圣罗马帝国卖武器，我们又做错了什么？说是违反了人联的法条，可他们也该按照规矩办事啊，哪有连平民和工厂都一起攻击！宇宙神圣罗马帝国都没做过这么万恶的事！”

其余难民开始附和起来，罗伯特议长皱起了眉头。看样子人联袭击TYN03006卫星确实事出有因，是这颗卫星在和平时期制造非法武器。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人联也不该直接对卫星开火，伤及生活区，屠杀了几十万人，其所作所为和前帝国与叛乱AI一样反人类。

想到这，罗伯特突然想起来，之前万千里来找他。说如果他改变心意，愿意为'共工'发声，那一定要把“所有”真相公之于众，这样万千里就会帮他获得自由。

现在他已经改变心意，愿意为'共工'发声。可是要公布'所有'真相，是否包含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