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脚，一步一步朝着那个近乎疯癫的女人走过去，缓缓开口，“当年遗弃你，是爹娘不对，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被关在地下密室的这么些年，她一直在想，如果爹娘当年未听算命先生之言，将妹妹留在府中长大，她们姐妹是否可以像别人家一样，相亲相爱，相互扶持，亦或者是她那日没有去护国寺，没有遇到被人追杀的孙如温，就可以避免骨肉分离十二年的苦楚……

提及早就已经入土的爹娘，孙如温的眼里多了几分怨恨。

咬着牙开口，“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替他们跟我道歉。”

似是料到她会如此说，孙以柔的脸色不变，缓缓开口，“接不接受是你的事。”

想到已经过世的爹娘，她的眼睛有些湿润。

孙家二老是十年前过世的，那时孙以柔已经被囚禁，还是孙如温告诉她，她敬爱的双亲走了。

“爹娘已经不在了，你的怨恨，也该消除了。”她顿了顿，继续开口，“当年，我已经跟爹娘商量好，让你认祖归宗的。”

那年去护国寺上香，意外救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她心有疑惑，第一时间去了孙府，向母亲求证。

她的心里认定那个女子是自己的姐妹，母亲熬不过纠缠，哭着将当年的事说与她听。

什么算命先生，就是江湖骗子，她的妹妹怎么可能是煞星，想到她刚生下来就被送走，既然命运让她们姐妹相遇，她就不能无动于衷。

为了让妹妹认祖归宗，她和父亲闹了无数次，差点到断绝父女关系的地步。

父亲终究还是妥协，答应让她重回孙府，做孙家的二小姐。

可是……

想到后来发生的事，看着孙如温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恨意。

听了她的话，孙如温冷笑，目光里多了几分鄙夷，“呸，认祖归宗，谁稀罕。”

当年自己被她所救，不过是刻意安排，她的任务是趁机进宫，寻找凰女下落，顺带着报复孙家，替自己报仇，是孙家先对不起她，既然他们无情，就休怪她无义。

看着争锋相对的两人，皇后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来，这样的局面，她最乐意不过。

“你……咳咳……”

在密室的十二年，她的心性早就被磨没，如今听她说出这么狼心狗肺的话，心里还是忍不住生气，情绪一激动，只觉嗓子眼一痒，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快传御医！”

见她咳个不停，皇上心下焦急，急忙命人宣御医来，扶着她坐下，“以柔，你怎么样？”

坐下缓了会，胸口的那不舒服劲好了很多，孙以柔摇摇头，虚弱地开口，“陛下，臣妾没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孙以柔的身上，一旁被侍卫钳制的孙如温眼中暗芒闪现，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皇后身上。

如今身份暴露，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所以……

趁着侍卫注意力松懈的机会，积蓄力量在双肘之上，摆脱两人的控制，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瞬移到皇后身边，拔下簪子抵在她的脖子上。

附在她的耳边，低声道，“若不想你做的那些事被陛下知道，就配合我。”

皇后下意识挣扎的动作顿住，只觉脖子上一疼，她惊慌地喊了起来，“陛下，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