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他的气急败坏，子昱倒是心平气和，神色淡淡，却又以不容质疑的语气开口，“您说不可能，有什么证据？据我所知，孪生姐妹模样无二。”

“放屁，那是老夫的亲妹妹，老夫能认错！”

气得脏话都骂了出来。

“那是您亲妹妹没错，可自她进宫，您见她的次数，屈指可数吧，您如何能肯定，现在的娴贵妃，就是当年进宫的柔姨？”

子昱盯着他的眼睛，声音低沉得有些压抑。

孙烨愣住了，他和小妹虽是同胞兄妹，但终究男女有别，故在小妹进宫后，他见小妹的次数，寥寥无几，当年，外甥女丢失，小妹性情大变，兄妹两人大吵一架，关系落至冰点。

如今想想，他们已经将近十年没有好好说句话了。

心绪慢慢地平静下来，他看着子昱，将问题抛了回去，“你说宫里的娴贵妃是假的，有何证据？”

子昱看着他，理直气壮地开口，“没有证据。”

“那你……”

孙烨气得吹胡子瞪眼，又不能将他怎么样。

两人在书房谈了许久，直到日落西山，书房的门才从里面打开，子昱走了出来，孙烨跟在后面，眉间多了几分愁绪。

“舅舅请留步。”

子昱转身，朝他拱手行礼。

孙烨停下脚步，神色复杂地看了子昱一眼，对身旁的人吩咐，“孙立，替老夫送世子爷出府。”

子歌守在床边大半天了，泽芝还没醒，她的眼里多了几分忧色。

抬头看向窗外，夕阳的余晖从窗户照进来，显得格外清冷凄凉，正想出去寻人，就是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也得让他们找个大夫来帮她瞧瞧，床上终于有了响动。

低头一看，只见泽芝揉着脑袋睁开了眼睛。

喜出望外，子歌皱了大半日的眉头终于松开，“泽芝，你终于醒了。”

听见是主子的声音，可是眼前一片模糊，她连主子的神色都看不清楚。

闭上眼睛缓了缓，再次睁开眼睛，这次清晰了许多，正好对上主子担忧的眉眼，连忙开口，“世子妃，奴婢没事，就是眼前有些花。”

说着就要翻身坐起来，子歌连忙拦住她，“好好躺着。”

泽芝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她们所在的地方，是一间收拾得十分利落的房间，而非之前待过的密室。

昏迷前的记忆纷涌而至，顾不得自己的身子不舒服，紧张地看着子歌，“世子妃，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她记得那人对世子妃动手了。

知道她担心什么，子歌握住她的手，柔声开口，“我没事。”

那人应该是顾及自己的身份，只用了正好将自己击晕的力道，所以自己才能这么快醒过来。

泽芝盯着她仔细检查一番，确定她连发丝都一丝不苟，没有一丝凌乱才放下心来，开始打量她们所处的这个房间。

“世子妃，我们这是在哪里？”

子歌眸中的光黯淡下来，摇摇头开口，“我也不知。”

“叩叩~”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主仆两人对视一眼，讶于他们如此识礼。

“进来吧。”

得到她的首肯，外面的人轻轻推开门，是一个穿着嫩黄色褂子的小姑娘，一双清澈的眸子好奇地盯着子歌看了一眼，又连忙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