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倒是埋怨上子昱了，白馨月连忙出声安慰，“母妃你别生气，能跟他在一起，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嘴上说着高兴，脸上却都是落寞，让人忍不住怜惜。

郁王妃看着面前乖巧的姑娘，愈发喜欢得不行。

“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夫人，是昱儿的福气。”她拉着白馨月的手，俨然一副慈母形象。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暗骂，也不知道那野种走得什么狗屎运，能被陛下的宝贝闺女看上，若是公主嫁给自己的瑾儿……她的目光落在含羞带怯的白馨月脸上，虽然是个糊涂的，但是身份摆在那里，定能成为瑾儿的一大助力，只可惜……

听她这么说，白馨月心里得意，面上却是不显，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王府，白馨月一直送郁王妃回到她的院子，顺便喝了杯茶，陪着聊了会天，才起身告辞，慢悠悠地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唇角高高地扬起，看来心情很好。

只是还未走进院子，就见蕙香脚步匆匆地迎了上来。

“夫人，不好了。”

白馨月的脚步一顿，当听完她的话后，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压抑着声音开口，“你们怎么做事的，这么大的事，现在才来禀报。”

蕙香知自己犯了大错，局促地抓着自己的手，“奴婢一直都在寒苑盯着的，从未见世子妃出来过。”

“从未出来？一个大活人，三个月不出院子，你觉得可能吗？”狠狠地剜了眼前低着头认错的人。

距世子爷离开已经三个月了，寒苑能瞒得严严实实，想来她是跟着他一起去了。

想到这儿，她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这些日子一直忙着讨好郁王妃，竟然忽略了她这个人的存在，过了这么久才知道她已经不在府中。

母妃让自己监视莫子歌，现在人突然消失了，该如何跟母妃汇报？

想到这儿，她不由头疼起来……

果然，孙妃得知子歌下落不明的消息，震怒，摔了手边一切能收的东西。

蠢货，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长长的收支抠进桌子，指尖发白，薄唇轻轻地抿着，隐忍胸口的怒火。

她怎么就生了这么蠢的一个女儿……

良久，她喊了一个名字，一个浑身黑衣的男子立刻出现在殿内，“主子。”

“立马去山东，务必找到那人，然后，杀了她。”最后的几个字，咬得格外地重，仿佛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

子歌在床上躺尸片刻，觉得实在太没意思，便决定出去走走。

素樱听到她的想法，吓了一跳，“夫人，不行的，公子吩咐过了，不经他的允许，您不能出去。”

公子说过，如今街上流民四散，非常不安全，夫人最好待在黄府，哪里都不要去。

子歌哪里肯听，反正他又不在府中，自己偷偷出去玩玩然后再溜回来，反正他也不知道，想到这儿，她自己倒是忍不住笑了。

素樱还是不太放心，想要劝她，可是子歌是个倔强的人，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偷偷出去玩，又岂是她几句话就能改变主意的。

两人一齐向外走去，却在大门口遇到了黄有才。

“墨夫人，真巧啊。”他舔着脸上前打招呼，之前被子歌骂走了，可他越想越不甘心，便来到门口等着，守株待兔，没想到真让他猜中了。

看着他那张油腻的笑脸，子歌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径自从他的身边走过，一句话也没说。

黄有才也不在意，紧紧地跟在她身后，“墨夫人，你要去哪里啊，我可以给你带路啊，这显城的街道，没有人比我更熟了……”

他在耳边喋喋不休，子歌觉得聒噪极了，真想拿块抹布塞了他的嘴。

终于忍不住，她转过身，对跟在身后的男人开口，“黄公子，我们不需要带路，谢谢。”

“不用带路啊，那我跟着你们吧，你们两个姑娘家，身边没个男人不安全。”

呵，向导当不成，开始做保镖了吗？

子歌的眉头皱了皱，身后跟着个不喜欢甚至讨厌的男人，她的心里极度不舒服。

“黄公子，拜托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别跟着我们了，好不好？”

她站定，瞪着眼前没皮没脸的男人。

看着她腮帮子鼓起，因着生气的缘故，鳃上跟染了晚霞一般，一双澄澈的眸子难得倒映着火焰，比平日里的样子更美了，他的心开始躁动不安，真想将她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不过，想到那个修罗一般的男人，所有的欲火在瞬间熄灭。

“墨夫人，我请你吃饭怎么样？”完全无视子歌的话，一脸讨好地开口，“庆阳楼的烤乳鸽，狮子头，蟹黄生煎包……都十分美味，要不要去尝一尝。”

他一脸期待地看着子歌，期望她能够答应。

听着这么多美食，子歌确实动心了，但是，要去享受，肯定不是跟眼前这个人一起去，等他忙完这阵，拖着他一起去吃，想到这儿，她的唇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见她笑了，黄有才满心欢喜地等着她答应，就见她摇摇头。

“黄公子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现在并不想吃东西，告辞。”说着，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看着她的身影，男人几乎看不见的眼睛里透出一丝阴霾，看来，只有让她真正成为自己的女人，她才能乖乖听话。

“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子歌的心情并没有受到影响，拉着素樱去闹市里买小吃。

两人随意乱走，光鲜亮丽的颜色少了很多，入目是一片灰暗。

子歌渐渐地意识到了这儿的不同，“这是？”

仿佛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脚步虚浮地在街上走来走去的男子，躺在地上呻吟地老人，靠在墙上闭目休息的女人……她的世界里本来就是灰暗，此时此刻，她觉得这灰暗压抑得厉害，想要逃离。

“不好，夫人，咱们到西街了，这儿的人，都是从四处来的流民……”

子歌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腰间一痛，然后整个人就向旁边倒去……

“夫人！”

素樱花容失色，想要过去扶着她，可是不等她有所动作，就见她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