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歌醒过来地时候，发现眼前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我是又失明了吗？

她战战兢兢地摸上自己的眼睛，心里的恐惧不断地放大。

子昱哥哥，你在哪儿啊？

她以手探路，找到可以倚靠的地方，缓缓蹲下身子，缩成一团。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了水的滴答声，清脆，悦耳……

她惊喜地抬起头，这里是……她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连被石头磕了腿也不自知。

她循着水滴的方向爬过去，小小的洞口，月光洒进来，照亮了小小的一块，虽不明亮，却是希望，希望之光照耀着她。

原来，并非自己失明了，只是掉进了洞里，没有阳光罢了，她的心里有了小小的雀跃。

借着月亮的光辉查看了一番，洞壁光滑，自己要从这儿爬出去，根本就没有可能。

所以，还是找个地方歇上一晚，待明日天亮了，再找找洞里有没有别的出路。

皇宫，娴贵妃挺着腰板跪在地上，脸上尽是泪渍，美人落泪，也是美景，皇帝此刻却是没有心情欣赏这美。

“臣妾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她整个人伏在地上，言辞恳切，“陛下，臣妾只有那么一个女儿啊，幼时走散，让她在外面受了那么多的苦，已是臣妾的过错，若陛下真的要罚一个人才能解气的话，那就罚臣妾吧……”

皇帝揉了揉眉心，显然很头痛，那也是他最疼爱的女人，只是，女儿与皇室颜面，与君臣情谊比起来，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不能因为一个公主，寒了臣子的心。

“扶贵妃娘娘回去。”说罢，他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陛下不答应收回成命，臣妾便长跪不起。”

男人的眸子一厉，“你威胁朕？”

“臣妾不敢，臣妾是一个母亲，还请陛下体谅臣妾一个做母亲的心。”神色悲戚，言辞恳切。

“体谅你？”片刻的功夫，他已经换了脸色，“那谁来体谅朕！四公主做出这般伤风败俗的事，贵妃难道一点责任都没有吗？不追究你的过错，已是朕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对你的最大宽恕。”

当年那个知书达理，深明大义的以柔哪去了？

“你让朕收回成命，说得轻巧，难道你要让朕昭告天下，朕的公主以如此龌龊的手段夺她人夫婿，还妄图害人性命么？”

子歌丫头至今没有下落，也不知是生是死，活着也就罢了，可若是死了的话，定北王府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他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这是什么事！

“臣妾……”娴贵妃的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下去吧。”

“陛下……”她眼泪涟涟地望着上座的男人，眼中尽是伤心神色。

“陛下，她是你最疼爱的女儿啊，难道你就舍得这么将她弃了么？”

她还想垂死挣扎。

“娴贵妃言行有失，褫夺封号，降为妃位。”

只将一级，已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娴贵妃，现在是孙妃娘娘，腿脚一软，整个人跌倒在了地上，神色哀戚，“陛下，臣妾……领旨谢恩。”

看她这般难过，皇帝略有动容，毕竟是曾经宠爱过的女人，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良久，才开口道，“送孙妃回宫。”

孙妃就这样失魂落魄地被人扶了出去，在走出殿门的那一瞬间，她眸中的冷光一闪而过，虽依然是愁容满面，却已然没了那悲伤的气息。

“二皇子可回宫了？”

“回娘娘，还未。”宫女毕恭毕敬地开口，“二殿下在外办差，就算得到消息，也不会这么快赶回来，娘娘节哀。”

她的心里纳闷，前几日见四公主，精神不错，怎么突然间人就没了呢？

唉，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可怜娘娘了，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公主，就这样没了，经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怆，还要经受降为妃位的打击。

最是无情帝王家，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四公主没了的消息，是瞒着太皇太后那边的，怕老人家年纪大了，听了些噩耗，身子会受不住。

“四妹妹怎么突然就这么没了呢？”

子未还是难以相信这件事，她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公主快别伤心了，您这样，四公主在天上看见了，也会跟着伤心的。”

旁边的宫女将手帕递过去，轻声安慰。

“小兰，你说四妹妹怎么就突然没了呢？前些日子我去揽月殿瞧她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现在的四妹妹与印象中的央央大不相同，两人的关系也没有小时候那般亲厚，可血浓于水，自己的妹妹就这样没了，她如何能不伤心？

相较于她这的伤感气氛，二公主子蓉那里就好了很多。

只见她的面色依旧，无喜也无悲，虽然之前恨不得那个凭空多出来的妹妹快些消失，可她现在真的消失了，她似乎并没有那么开心，至于伤心，当然也没有。

本就没有几分姐妹情，还很讨厌，怎么会为她难过呢。

“四妹妹当真没了？”

她的眉头轻皱，揽月殿那边从未有什么消息传出来，突然被告知她没了，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回公主，这是陛下亲自昭告天下的。”旁边伺候的人将茶递到她的手里，继续开口，“四公主是因恶疾而终，陛下悲痛欲绝，又怕不知名的恶疾会传染，便下令一把火将四公主的遗体给烧了……”

死了……烧了……这些字眼钻入二公主的耳中，她微微有所动容，叹息一声。

“说来本宫这四妹妹也是可怜之人，年幼走失，好不容易找回来，得了公主这身份，才一年的功夫，就这样没了……也是她没福。”

“青芜，准备些纸钱，帮我烧给四妹妹，算是我这做姐姐的，送她最后一程。”

“公主，宫里禁止烧纸。”

“无碍的，按本宫说的办吧。”她摆摆手，让人下去，突然想到什么，她出声制止，“对了，三妹妹那边如何了？”

“自从得知四公主没了的消息，三公主就整日以泪洗面，这会儿兰儿正在里面劝呢。”

“走吧，本宫过去看看她。”

东侧阁，子未刚擦干眼泪，就听宫人报二公主来了，她连忙起身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