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歌看向虞桢，开口道，“这件事，可否先别告诉少爷？”

虞桢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好啊，莫姑娘是想给子昱一个惊喜是吧？”

被说中了心思，子歌脸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嗯。”

“好，我答应你。”

“谢谢虞神医。”子歌颔首道谢。

“莫姑娘客气了。”虞桢微笑着开口，“在下先告辞了，莫姑娘若是哪里不适，遣人过来告诉一声即可。”

“好。”子歌笑着点头，“半夏，替我送送虞神医。”

虞桢走后，半夏凑到了子歌的面前，盯着她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姑娘，你的眼睛，真的有所好转吗？”

“别晃，眼花。”

子歌伸出手，准确地碰到了她的脸，向后推了一把。

这……她不是在做梦吧？姑娘的眼睛，是真的有感觉了，是吗？

半夏伸出手，在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你不疼吗？”她看着都疼啊。

“疼啊，怎么不……”半夏停了下来，一脸怪异地看着子歌，连脸上的痛都忘了，“姑娘，你真的能看见了？”连自己的小动作都能说出来，总不会是猜的吧。

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子歌摇了摇头，“不能。”

“还是有些模糊。”在她的眼睛里，所有的事物似乎都加了一层幻影一样。

但这样的答案，已经足够让半夏惊喜，姑娘的眼睛有了这般大的好转，那距离完全恢复还远吗？

“不过，你们眼中的东西，真的是彩色的吗？”

子歌拧眉开口，之前只能看到一束白光进入眼睛，所谓彩色的东西她也没看到，现在，能够更清楚地看到眼前之景了，却依然看不到其他的颜色。

“是啊。”半夏点头，“姑娘你看，这盆花的叶子是绿色的，花是红色的。”

“绿色？红色？……它们不都一样么？”

她凑近点看，依旧是灰白色，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姑娘，你看不到色彩吗？”半夏讶然开口，心里有些不安。

“现在不能。”虽然有些遗憾，但对于自己的眼睛，她一向都看得开，“应该是还没有完全恢复吧。”

“半夏，我真的好期待看清你的模样。”她伸出手，在半夏的脸上揉搓一番。

“我还想看少爷送我的新衣服，新首饰……我想看花园里的花……”想看这世上一切美好的东西，将它们映到眼睛里。

“好好好，相信姑娘你很快就能看到了。”

被子歌这样一通说，她将刚才心里的不安忘到了九霄云外。

“姑娘，今天的药好了。”

一个丫鬟端着漆盘走了进来，温声开口。

“嗯。”半夏接了过来，“你先下去吧，我会服侍姑娘喝的。”

“姑娘，该喝药了。”她将药碗递了过去，子歌接过来，一饮而尽，嘴角还挂着一抹甜甜的笑。

虞桢从子歌的房间出来后，一路来到了子昱的寝室。

看着自己一个人艰难地包扎伤口的男人，忍不住吐槽，“我看需要我这个神医的，是你，而非受了轻微磕伤的莫姑娘。”

这人也真是的，旧伤复发了，还担心那个女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嘴上虽说着揶揄的话，手底下却一点也不含糊，利落地将旧纱布拿开，重新上药再包扎，“你这是要砸我神医的牌子啊！”

好不容易伤口快愈合了，被他这样一折腾，又复发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的医术欠缺了呢。

“你的医术确实有待提高。”否则，怎么都过了这么久，那丫头的眼睛一点气色都没有。

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虞桢忍不住为自己辩驳，“莫姑娘的眼睛，已经……”突然想到子歌的话，他连忙闭了嘴。

差点就说漏嘴了，食言这种事，他可不会干。

“她的眼睛怎么了？”声音里，有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紧张。

“没什么。”为了信守承诺，他一本正经地摇头，“她的眼睛不是已经可以感受到光了么。”

他干笑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心虚，果然，骗昱世子这种事，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光着眼神，一般人就受不了。

子昱将目光收了回去，开口道，“她怎么样？”

“她能怎么样，很好啊。”虞桢耸了耸肩，“不就是磕了下，都没破皮，你还着急慌忙地让我去一趟，真是大材小用。”

“啧啧，子昱，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人家了吧？”否则，怎么这么紧张那丫头。

子昱的神情一顿，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坦然地开口，“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她是他的未婚妻一天，他便要护她一天，若是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保护不好，还算什么男人！

看他这样，虞松了一口气，平时言语上虽然开开玩笑，可作为朋友，他并不赞成子昱真的娶了莫姑娘。

他将来是要站在云端的人，那小丫头太柔弱，是无法与他比肩的。

皇宫，关雎宫。

娴贵妃将手上的镯子褪了下来，递给了一旁伺候的宫女，将目光投向了站在殿中的黑影，“还没有那人的消息？”

“属下无能，请娘娘责罚。”那人低下了头。

“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

“回娘娘，那人武功高强，且对皇宫的格局十分熟悉，属下那日并未追上他，现在要找到他，恐怕不太容易。”

黑影低下了头，“不过他被属下暗器所伤，暗器上的毒，并非一般人可解，若是不能及时解毒的话，他必死无疑。”

听了这话，娴贵妃的脸色才好了些许，“嗯，本宫知道了。”

“娘娘，那人对皇宫这么熟悉，相必是朝中之人。”

“嗯。”娴贵妃的眸光变得锐利起来。朝中之人，那会是谁呢？

“好了，你先下去吧。”她拜了拜手，示意他退下，“若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本宫绝不轻饶。”

堂堂皇贵妃寝宫，竟然让贼人登堂入室，她真是养了一群废物。

“属下明白。”黑影拱手弯腰，轻声退了出去。

“来人，将这些东西都端下去吧，本宫没有胃口。”

气都气饱了，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母妃，您没事吧？”刚回宫的子修听闻母妃宫里遭了此刻，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还未进屋，声音就传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