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枝飞
作者:苏苏苏小爷 | 分类:古言 | 字数:74.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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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京城来客
皇上驾崩刚一个月,长江决堤京城遭遇建朝以来最大水灾。民间传言甚多,但最主要的就是先皇殡天,上天不满意继承人,所以降下灾祸惩罚继位者。
这样的谣言百姓断是造不出来,就如今这个架式谁都看得出,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苏枳听着每日京城灾情十分忧心,可眼看着新皇下令一再筑高堤坝。狂风暴雨,决堤的洪水疯狂奔入京城,一夜之间树木被连根拔起无数,百姓失踪死亡近千人。
洪水还在肆虐,已经逼近皇宫,苏枳听燕王府官署里的属官们议论着:“皇上下令皇宫周围筑高,也不知这洪水何时能退。”
另一个说道:“说是城外江面上到处尸体,最怕灾后发瘟疫。”
一群人在低声议论,也不是怕燕王殿下听到,也许是出于一种形式上的尊重,尊重他做为皇家血脉吧。
苏枳提笔在写奏折,这是每日例行的公事之一。今日,他上的是一道密折,只有皇上一人看得到。
密折快马送往京城,而这时燕王府迎来两位客人,来自京城。
二人不是来逃难的,他们出发时京城还没发水患。在半路上听到这个消息,二人也没想回去,就还是一路来到北平。确切的说不算下人,是三个主子,还有一个小主子。
苏枳见到两人分外高兴,人安排到离他最近的院子,就赶紧让小川儿去张罗饭食。又顺道的,把身边所有人都打发了出去。
姝儿也把女儿交给乳母,便坐在门口守着。平哥儿这时笑咪咪的看着苏枳,然后就给他行了跪拜之礼。
苏枳一把就把人从地上拖起来:“少弄这些虚的,说,你怎么跑出这么远来?”
平哥儿借势就站了起来,也没真实诚的拜完,两人还没坐下,平哥儿就笑道:“我们来治病啊,姝儿打听到的,北平城有个神医,特别擅长调养妇人身子亏虚,这不姝儿生产之后便坐下了毛病。”
是了,就凭侍郎府的光景,若是说出来给平哥儿治病,他们断是走不出这么远的。也许苏枳连三人的尸首都见不到,早抛尸荒野无人埋葬了。
这时姝儿就从门口过来递了封书信给苏枳,他打开一看,竟然是郑侍郎托付他照料平哥儿。
苏枳哈哈笑着把信扔到平哥儿怀里:“平白无故不会把你托付给本王,定是你让姝儿去求了郑夫人的没错吧?”
平哥儿跟姝儿两夫妻对视一眼都笑了,显然是默认。
苏枳招呼平哥儿坐下,姝儿从门外接过小川儿亲自送上来的茶点,小川儿很识趣的就退的远远的。
平哥儿这时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来,说道:“我夫妻二人在这北平城举目无亲,只求王爷开恩收留。我们吃的不多,还能提供一个女儿供王爷逗趣开心,这事儿算算还是王爷赚了呢。”
苏枳看着他这么认真的耍无赖,便逗他道:“也不是举目无亲吧,据本王所知谢晏之可是在北平呢。念在幼时交情,我定会留你吃了这顿饭,饭后便亲自送你去谢公子处下榻。”
平哥儿这回不淡定了,偷看姝儿一眼,狠抽了抽嘴角,哼哼了两声才道:“那我只能发疯,拆了燕王府了,再走也不算吃亏不是。”
苏枳闪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你自便就是。”
姝儿回头白了平哥儿一眼,这俩人才算不闹了。
姝儿也没避讳便同二人同桌用膳,席间苏枳问道:“姝儿,你可知悦儿离京后去了哪里?”
姝儿很无奈的看看苏枳,又跟平哥儿对视一眼,俩人都摇了摇头,就听姝儿叹了口气道:“悦儿当日带着两个丫头兰心和惠质,还有肃王府两个护卫一个车夫,一行六人来了北平啊,你们怎么到现在还没见面呢?”
苏枳这才把这之间发生的事都跟二人讲了,听闻迟域跟小伍的死,以及后来悦儿的杳无音讯,姝儿差实惊的不轻:“这可如何是好,武功那么好的人尚出了事,悦儿可怎么办?”
苏枳默然,平哥儿却摇了摇头道:“这么找都没线索,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她被困住了无法联络。再一个可能,就是她故意躲着王爷,这其实比困住还难找,而且危险对她来说也一直存在。追杀她的人,可能比王爷容易找到她。”
苏枳当然也早想到了这点,他如今焦躁不安,怕京城这场水患皇上治理不好,再起瘟疫这天下是要乱的。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悦儿还不肯现身,他还担心在宫中的母妃。
“她既然没跟四哥走,可为什么非要躲着我呢?”
姝儿朝平哥儿点了点头,平哥儿便说道:“姝儿曾问过悦儿,她离开燕王府那日,不正是王爷被先皇罚吗。在那时肃王殿下担心王爷,便跟悦儿商量过。为了保王爷悦儿才离开的,当时也没打算要跟肃王殿下在一处。肃王殿下离京就藩的两日前悦儿离京,我跟姝儿去送了。她当时不想让你知道,我们也只能尊重她的意思,毕竟王爷当时被禁足府中,且当时赐婚圣旨也下了,王爷再抗旨怕就不是禁足这么简单。”
这事儿也讨论不下去了,姝儿便说道:“过会儿我得去拜见一下王妃娘娘,毕竟我们是借着她的由头来的。”
苏枳点了点头仍然默不做声,平哥儿便试探着问道:“王爷与王妃感情可好?”
苏枳抬了抬手,表示他不愿意提这府里的事,平哥儿便心里有了数,这才道:“燕王府后院人少,也就没那么多事。”
苏枳还是没说话,只一人喝着闷酒。平哥儿是不敢喝酒的,怕出去被人闻到酒气他就不好解释了。
平哥儿低声提醒一句:“王爷,若是同王妃鹣鲽情深平哥儿的话就当没说,若不是,平哥儿到要提醒王爷,王妃绝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她曾来侍郎府走动过,我在暗中观察了她。心思比较深,也很擅于伪装。”
苏枳想了想认真的点了点头,这才开口道:“许是在国公府时以她的处境不得不算计,到这边到是没什么,只是惹了些祸被本王禁足几日,之后到是收敛了许多。”
平哥儿也没好意思问王妃惹了什么祸,苏枳末了自己说了出来:“她少了拘束玩遍了北平城,还包了个花魁头牌,整日带人四处玩。”
平哥儿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可他对程舜夕也不是十分了解,只能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