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卧室。

秦耀川坐在沙发上，眉心拧着，双目寒凉地凝着秦炜逸问，“赵世凯的事，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什么时候停的他的职？”

语气里的苛责，显而易见偿。

“有一段时间了。”秦炜逸只平淡地回撄。

“怎么没有和我说，为什么停他的职？”

“他违反了公司的规章制度。”秦炜逸言简意赅地说。

秦耀川的眸光紧了紧。

自己这个儿子办事他一向放心，若不是老赵做得太出格，想必，儿子也不会这么做。

沉凝半响，秦耀川才重新开口，“是不是，除了公司的事，老赵的手脚不干净？”

“爸，赵世凯的人品是什么样你心里比我有数，他是你一手招进秦氏的，这些年，他在你眼皮子底下犯了多少事，你替他兜着，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这次，是他自寻死路。”说到最后，秦炜逸的语气加重了些。

听着儿子这话，秦耀川的脸色变得越发凝重难看起来。

“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狗改不了吃屎，当初他能背叛别人，同理，今天，他也能照样背叛你。”

听到背叛两个字。

秦耀川的唇角，颤了一下，瞬间变得惨白。

“赵世凯为了利益，被人陷害，染上了毒品和赌博，为了还债，他滥用职权，擅自把秦氏那几个楼盘全部抵押给了黑市，而且，是低于市值的三倍抵押的。”

听到这里，秦耀川霍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眼神里一片难以置信。

“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找你借过钱吧。”秦炜逸看着秦耀川脸上的震惊，没什么情绪起伏。

这句话，他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地说。

秦耀川没否认，只抿紧着唇。

赵世凯的确是找他借过钱，而且，他给了他不少，一百万。

当时，两人还闹了不愉快。

这么多年，虽然赵世凯占着有自己撑腰，没少犯事。

但要钱，这是第一次，而且开口不小，要一千万。

当场，秦耀川就一口回绝了他。

赵世凯说了一些混话，其中还有不少威胁的话语。

秦耀川没放在心上，只给他一百万，让他以后都别再来找自己。

当时赵世凯拿钱走的时候，态度十分不好。

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现在外界舆·论一边倒向了赵世凯，对秦氏的形象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按照法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秦炜逸想也没想地说。

秦耀川眸光颤了下。

“炜逸……”

“爸，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您自己还是当心点。”秦炜逸似是知道秦耀川要说什么，打断他的话，劝了一句。

听着儿子这话，秦耀川一贯严厉的瞳仁里，闪过一丝暗茫。

………………………

楼下客厅。

齐素霖低声啜泣了一会，情绪平静下来了一些。

“妈，别伤心了。”子清轻轻拍着她的背。

齐素霖双目通红地看着她，含着泪光的眸子里，闪着复杂地眸光。

她抬手，紧紧地握住子清的手。

唇瓣噏动了两下，想说什么，可……

犹豫了一瞬，终是什么都没说。

…………………………

秦耀川在楼上坐了一会，便下楼来，打算离开。

司机这会已经把车开了过来，停在院子里。

见到秦耀川从楼上下来，子清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爸，现在就回家？”

“恩！”秦耀川轻嗯了一声，目光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妻子。

子清也看了看齐素霖，不知道她要不要和秦耀川一起回去。

齐素霖坐在那儿，始终没动。

子清也不好开口问。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僵凝。

最终，还是秦耀川打破了僵局。

“素素，和我一起回家吧！”冷静下来的秦耀川已经收敛了身上的锋芒。

听到那声‘素素’，齐素霖的眼眶很不争气地红了。

她咬着唇，坐在那，没有出声。

像是在和秦耀川赌气。

秦耀川的脾性子清多少了解一些，怕两人这样僵持下去，会再次爆发矛盾。

“要不，爸妈，你们在这吃完晚饭再走吧。”子清打着圆场说。

“我今天不走了，我留下来照顾炜逸。”这句话，齐素霖是看着子清说的，但话却是说给秦耀川听的。

子清怔了下。

秦耀川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一旁的陈妈忙适时地开口，“夫人，少爷这，有我和四小姐照顾就够了，您前些天不是腰疼的老，毛病犯了么，还是赶紧回家好好休养吧。”

听着陈妈这话，子清连忙接口，“是啊，妈，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这儿有我和陈妈就够了。”

齐素霖听着她们这话，还想再说什么……

秦耀川再次开了口，“走吧，我在国医馆给你预约了一个腰部理疗，这会过去时间刚好。”

说着，秦耀川朝她走了过来。

伸手，要来牵她……

齐素霖看着他伸过来的那只宽厚有力的大掌，有些恍惚。

见她没动，子清连忙把她从沙发上扶起来。

“妈，你看爸爸多关心你，我听说国医馆的理疗位置，可是要提前三天预约的，一般人还预约不上呢。”子清帮秦耀川说话。

齐素霖怎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嗔了她一眼，“他是一般人吗？”

只要他一声令下，给他跑腿的人还少？

恐怕这个位置还不知道是不是他身边哪个助理或手下花钱去买来的。

这么多年夫妻，齐素霖了解秦耀川。

她虽不买他的账，但听着他这话，心里多少还是好受一些。

“既然，你们不要我留在这里，那炜逸就辛苦你们了，尤其，是清清，你自己可要注意身体。”齐素霖叮嘱子清。

“妈，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齐素霖点点头，“那我走了。”

说罢，她兀自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没有去牵秦耀川的手，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秦耀川的手，尴尬地半空中。

好一会，他才讪讪地收回去。

也没多说什么，提步，跟了上去。

……………………………

秦耀川夫妇走后没多久，子清也离开了。

陈妈做好晚饭，送到楼上卧室。

秦炜逸躺在床上，见她进来，眉心不可抑制地轻轻皱了一下。偏首，又往她身后特意瞧了一眼。

没有人，眼神，冷了些。

“她呢？”他沉声问。

“少爷，是问四小姐么？她走了。”陈妈把饭菜放到床头柜上，回他。

走了……

“怎么没有和我说一声。”秦炜逸质问，清凉的声线里，透出一股慑人的阴沉来。

陈妈怔了一瞬。

回神，小心翼翼地说，“本来是要和你说的，可她上来的时候，见你睡着了，就没把你叫醒。”

秦炜逸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他抿了抿唇，要坐起来，刚一动，牵扯到后背的伤口，疼得轻呲了一声。

“少爷，慢点。”陈妈连忙来扶他。

“没事，你出去吧。”秦炜逸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那这饭菜……”

“放着吧！”秦炜逸看也没看地说。

额……

陈妈还想说什么，可见他这情绪，怕惹恼他，到底什么都没说，转身出去了。

…………………………

子清从别墅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

加上又是郊区，交通不像那么方便。

她好不容易，挤上地铁，正赶上下班的高峰期。

整个车厢里，人满为患。

所以，被她放在包包里的手机，响了三遍，她都没有听到。

她正打算拿手机看下时间，把手伸到包包里才发现，手机一直在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