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卫离还是不甘心，出去之后去发现周围的异样。

毕竟是众多百姓的性命，不可大意，莫凝香为了确保万一，便令百里城池率领白黎门的人暗中保护百姓。白黎门的人本就是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如此一来，惊卫离自然不敢轻易行动。

莫凝香看着楚国城门关闭，勒紧马缰，“楚国，我莫凝香会回来的。”

她跟在百姓后面走了五天五夜抵达萧国。

到了萧国后，萧炎迫不及待将莫凝香接到皇宫里面。

莫凝香深知自己此时不能拒绝，楚国的百姓还在萧国，如今便是寄人篱下，容不得她使性子。

她看看萧炎派来的宫女，点了点头，“我这就去。”

回到萧国熟悉的皇宫，莫凝香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萧皇离世，萧炎刚坐上萧国皇位，这些日子操劳对付萧国的反对力量。

莫凝香知道，这次派兵支持楚国，定是让萧炎为难了。

莫凝香走到熟悉的御书房，萧炎坐在那里等他。

见到他的时候，他一身龙袍披身，眉宇间散发英气。莫凝香看着他，恍若看到当年的萧皇的影子。

如今的萧炎不如以前那般冲动了。他舒缓眉头，笑着看着她。

莫凝香走到他跟前，看着他面前的字画，笑了笑，“你的字迹倒是没有变。”

萧炎伸出手抓过莫凝香的手臂，一双漆黑的眸子盯在她脸上。莫凝香能看从这双眼睛里面看出萧炎经历过什么。

男子的声音比之前多了些沧桑，“我的心意也没有变。”

莫凝香向后退了一步，笑笑，“多谢你这次出手救了楚国的百姓。”

“我万万未料到你竟然是楚国公主。若不是你派人飞鸽传书，若不是因你，我是不会出手的。”

“我知道，萧炎。谢谢你。”

萧炎的眸子一直盯在她脸上，离别了这么久，像是看不够一样。“我本以为穆栖修能保护好你，我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却没有珍惜。”

莫凝香笑笑，甚是悲凉。

萧炎拉过莫凝香的手，迫使她看着自己，“凝香，我们和亲吧，以你楚国公主的身份和我萧国新皇的身份，和亲，我助你重建楚国。”

莫凝香看着萧炎，能清楚地看出他眼底跳动的希望。

他放慢语气道，“你知道，现在若没有我的帮助，你是没有希望的。”

未必。莫凝香心里道，自己拥有白黎门的力量，可当真要论起复国，至少要花费上十年的时间。

莫凝香微微敛眸，“你这算是乘人之危吗？我可以变相地理解，这是你控制楚国的一种方式吗？”

萧炎目光炯炯看着莫凝香，“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楚国，而是你。若楚国是你的，我断然不会动楚国。”

莫凝香盯紧萧炎的眼睛，“好。”

她的下巴微颤，上唇贴着下唇，这个字便说出来了，她能看得出萧炎眼底闪过一丝喜悦，她只觉得自己现在没什么意识。没有欢喜，没有忧虑，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报仇。

当她意识到自己对穆栖修的恨之后，便意识到自己深爱她，也明白自己对于萧炎现在没有剩下一丝爱，可她却还是答应他了。她觉得甚是嘲讽，“萧炎，既然是和亲，你便不能祈求更多的东西，就算你要，我也无法给你。”

莫凝香无意识间说出这话，说完之后，她和萧炎一齐愣住。

萧炎看着她，勉强地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涩涩的笑容，“我有的是时间让你改变心意，我绝不会输给穆栖修的。”

萧炎将莫凝香的身份公之于众。在萧国九重城内漫天流传开的，还有他们的婚事。

穆国得知穆栖修将楚国百姓和楚国公主放走之后，勃然大怒，令他面壁思过。

惊卫离已经将莫凝香大婚的消息封锁，可穆栖修的眼线众多，此事还是闯到他的耳中。

“滚开，还要我再说第二遍吗？滚！”莫凝香朝着惊侍卫的心口就是一脚，侍卫满口鲜血。十几个侍卫上千拦住，穆栖修拔起剑，用冰冷的剑锋指着他们，

“我不在乎多杀几十个人。”

惊卫离速速赶来，推开围在外围的侍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子，不可，太子上次放走莫凝香和楚国百姓，留给皇上一座空城，皇上已是勃然大怒，若太子这次冒险行事，让皇上知道，怕是太子的地位不保啊！”

“滚开。”穆栖修拿剑指着惊卫离，“你到底是我的侍卫，还是父皇的侍卫？”

惊卫离连忙垂下头，“我当然是太子的手下，因为如此，我才更应该保护太子的安全。太子，不要糊涂，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太子想想你这些年来的努力，世？F？怀天下，其他的一切，都是魔，都是孽，他必须毫不留情地斩杀。

这是他母妃的遗愿。

十四岁开始，他受到朝政攻击，却隐忍不发，穆8C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便是让他完成霸业。男儿应心怀天下，其他的一切，都是魔，都是孽，他必须毫不留情地斩杀。

这是他母妃的遗愿。

十四岁开始，他受到朝政攻击，却隐忍不发，穆国弱小，任着穆皇将他发配到边塞地区，在那里充当质子，受尽屈辱。穆国强大了，他便又被派到萧国楚国，实行穆皇吞并三国的计划。

穆皇告诉他，眼下打下的天下，终究有一日会是穆栖修的。可在此之前，他若发现穆栖修这个狼崽子不过是条没用的狗，便会毫不犹豫把穆国的天下交到他的哥哥手里。他，没有犯错的权利。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跟萧炎有着同样的苦衷，他们被心中的霸业宏图所控制。不能立大事者，便是懦夫。

他可以让自己忍受胯下之辱，可以在炎热的北疆和森冷的南海受尽折磨，可以在如虎般的政治权谋中筹谋，可以任意变换自己的面皮，算计鼓弄人心。什么宏图大业，为的，不过是自己的私心，万人敬仰的虚荣，和染着血腥的权利。穆栖修看透了人心，才会如此轻易地利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