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的确是变了不少，可她当时在她面前杀了那个孩子，莫凝香无论如何都忘记不了。

她们之间已然有了一道明确的界限，她知道索达雅无非就是为了萧炎的事情跟她套近乎，莫凝香摇了摇头，此事甚是无趣，原本就不是她该掺和的，无论是萧炎，还是穆栖修，他们之间的事情都不是她该掺和的。

她要的，不过是一个政治盟友，来实现她的信仰的政治盟友。

“皇后这是说的那里的话，今日皇后娘娘能给大家这样一个好机会，让大家聚在一起，自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这些日子天气转凉，外面都没有什么好景可瞧，闷在家里简直要将我闷坏了，近日有了此事，便有兴致许多。”

赵文蔚起身，身上穿着黄金衣裳，金光闪闪，头上的配饰在月光下焕发出亮眼的光彩。她最爱出风头，此刻站起来出风头莫凝香自然也是不奇怪，她勾起唇角，冷笑一声，却被莫钟离看了一眼。

莫凝香嘴角的笑容顿时愣住，脸上的肌肉缓缓舒展，真是无趣，可她毕竟答应了莫钟离，哎。女子兴致顿时全无，拿着桌子上面的小点心，看似吃的津津有味，实则难以下咽。

“这是丞相家的千金，真是出落得越发标志了。”皇后娘娘向着赵文蔚看来，眼神里面甚是友善，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却有着五十岁一般慈祥的笑容。

“今年可有许配？”皇后娘娘接着道，朝着满席的王公子孙看去，一个个倒也是出落得不凡。

赵文蔚脸色顿时飞上两朵红晕，含羞摇了摇头，“未曾。”说罢，偷偷看了萧孟一眼，眼底一阵星光闪过。

萧孟倒是没有什么表示，他是几位皇子里面最老练深沉的人。

皇后娘娘从人群中大眼扫过，看着正在那里跟宫女调情的萧瑜，手里面的帕子顿时撒开，心里的不满流到嘴边却又是温柔的话，“瑜儿，你父皇可曾为你许妃？”

萧瑜正是在那里玩得尽兴，一听到皇后娘娘喊他的名字，顿时抬起头，蓦然一怔，随即把目光转移到赵文蔚身上，顿时会意了，“母后，儿臣不急，不急。”

“不急，你都要成年了，还不急！”皇后娘娘看着萧瑜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勾起嘴角，似是教训，听起来却还是那般温柔。

“儿臣年龄还小呢，母后为何不许给三哥。”萧瑜说完，便拿着胳膊推了推萧炎，萧炎正在那里端着茶，未曾料想到萧瑜竟会拿他来打趣，登然转过身来仔细瞅了他一眼，带着一丝嗔怒。

索达雅脸上顿时飞上一丝怒意，皇后娘娘看的清清楚楚，手里面的金珠差点朝着萧瑜扔过去，“不像话，你三哥已经有了婚配，索达雅公主还坐在这里，戚容你满口胡言，罢了，本宫的一片好心反倒是遭到你的嫌弃，这等麻烦事，最后还不是由我来操劳。”

皇后娘娘话里带着一丝委屈，这等装嫩令那些大臣都放下了对这位菩萨心肠般的皇后娘娘的戒备心，莫凝香这等事情却是见的多了，眼底尽是一片戏谑的笑意，被彩灯反射出的光芒遮挡住。

“谢皇后娘娘好意，婚姻大事，理由父母做主，可臣女却有了自己的意中人，不知皇后娘娘可否替臣女牵一条红线？”赵文蔚脸色火红一片，鼓足勇气看着皇后娘娘，放在身前的手不停地搓来搓去，尽是一片热汗，后背却是抖个不停，哪里还有跳胡旋舞时候的模样。

此时，震惊的可不只有丞相大人一人，满座的人纷纷将目光从各自的事情上面转移到赵文蔚身上，或是称赞着这位小姑娘的敢爱敢恨，有勇气，多数的却是责备她坏了风俗，如此败坏风雅，简直是没有规矩！

“坐下！”赵丞相的声音十分低沉，声音里面裹挟着一层熊熊燃烧的火焰，一张老脸顿时多了炙热的深沉。

“是何人？”皇后娘娘看着赵文蔚，眼底一片复杂，叫人看不出喜怒。

莫凝香仔细看着她，也微微有些惊讶，没想到赵文蔚还有这样大的胆子。可惜，她喜欢的却是萧孟这个狼子野心的人，一片痴情也是枉费！莫凝香微微叹了口气。

“是……是”赵文蔚有些结巴，声音越来越微弱，偷偷看着萧孟，他还是原来的模样，说不出喜怒，她心底更没有底气了。

“碰！”赵文蔚的话还未出口，莫凝香手里的瓷茶壶一滑，陡然摔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后面的乐曲正是尽兴，被这阵尖锐的声音打断，陡然间停下，像是绷断了琴弦一般。

骤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向着莫凝香投射过来，莫凝香看着地上滚烫的茶水四溅，眼里多了一丝痛惜，抬起眉头看着他们，两只手放在身前做岔字状，嘴角含着笑意。

众人看的一愣一愣的，就连皇后都有些懵。

“臣女的错，臣女一时手滑，皇后娘娘恕罪。”莫凝香连忙从坐席上面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只见莫钟离狠狠地瞥了她一眼，莫凝香心里面咯噔一下，本是想着帮赵文蔚一把，看来这好人也没有那么好做！

谁知皇后娘娘却并不在意她方才摔碎茶壶的事情，反倒是看着莫凝香刚才那个标志性动作有些一怔，“你方才，那个，那……”皇后娘娘努力回忆着刚才莫凝香的动作，从未见过，一时觉得有些新鲜。

莫凝香见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宛若一朵绽放在天边的莲花，甚是美丽，“是这样。”莫凝香说着又将双臂交叉在身前，眉角含笑。

“对，就是这般！”皇后似是看到了什么喜事一般，眼底直放光芒，“这动作是什么意思，倒是新鲜，本宫还是第一次见呢。”

莫凝香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这是道歉的意思。”莫凝香总觉得自己这样说还是有些晦涩，便接着笑道，“便是臣女求得皇后娘娘原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