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凝香忆起往事，心头只觉得好笑，喉咙哽咽，向后退了半步，将地上的落叶踩得粉碎，“萧炎，当初陛下将我赐给宇文昊时，你不也是眼睁睁看着。你若是真的在乎我，当初就不该答应让我嫁给宇文昊。”

萧炎眸子里面星辰闪耀，骤然间黯淡下去，满上一股难以言说的忧伤，“当初我无能为力。我原本想要登上皇位后再将你夺回来，一切不过是缓兵之计。”

“你现在一样无能为力。”莫凝香苦笑一声，“萧炎，你冷静一些，我之所以答应帮助你登上皇位，是因为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代好君主，你有理想有仁义，你心里装下的应该是萧国子民，不只是这些儿女情长。”

若是嫁给他人，他不必这么痛苦，可偏偏是穆栖修，那个让他忌惮的男人。

萧炎面色清冷下来，眼神逐渐变得凌厉，一字一顿道，“我绝不会让你嫁给他。”

莫凝香眉色一凛，登然抓住萧炎的胳膊，“你想做什么？”

一阵寒风吹过，莫凝香身上裹着的雪白斗篷里面兜满了寒风，刺的骨头生疼，一双大眼睛看着萧炎，隐隐不安。

“哒哒哒”清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莫凝香低眉瞥去，松开紧握着萧炎的手，向后退了几步。

索达雅见到两人单独私会，心里妒意横生，骂道，“莫凝香，你又在这里勾引炎哥哥。”

莫凝香转身，眼神清冷，并不想与这个不知礼数的野丫头计较，“碰”冷不丁撞在穆栖修身上，摸着头，皱起眉头，刚要骂一句不长眼，抬眉看见眼前的男子清冷的眼神，缄口不言。

穆栖修并未仔细看她，只是对着索达雅冰冷笑道，“还请索达雅公主日后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莫小姐是我的太子妃，若是索达雅公主再以这种口气呵斥，休怪本太子不留情面。”

索达雅嘟起嘴，心里十分气恼，却又想起穆栖修抓住她的鞭子时的凶狠劲，她从未怕过几人，这位穆太子，她是真的打心底里害怕。“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

索达雅笑嘻嘻地拉过萧炎的胳膊，扬起笑脸，“炎哥哥，我们走，索达雅带你去看从北梁带来的师傅。”

萧炎面色阴沉，从莫凝香身边擦肩而过，细细看了她一眼，遂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穆栖修冷哼一声，背过身子要离去。

“穆栖修。”莫凝香喝住他，她实在不解意，穆栖修现在为何又是一副冷淡的模样，“方才的事情，你去和陛下说清楚，你明明知道，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穆栖修转回身子看着她，目光满是炙热的深沉，带着些许怒意，“方才在萧皇面前，你可是答应的。若是要悔婚，自己同萧皇说吧。”

强词夺理！莫凝香不服气，扭过头就往行宫的方向走，身后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穆栖修算准了她定不会去找萧皇退婚。

“我只是将军府的小小庶女，对于太子的宏图大业没有丝毫帮助，太子屈尊娶了我只会给自己添上无尽的麻烦。”

穆栖修细细打量着莫凝香，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的确是够麻烦的。”

莫凝香倒吸一口凉气，十指握紧，“无赖。”

男子眉间泛上怒意，“莫凝香，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里在想什么？你喜欢萧炎，他只喜欢权利，若他真的在乎你，索达雅伤你之时他在哪里？我向萧皇要你时他在哪里？他又怎么会答应迎娶北梁的公主？”

穆栖修步步紧逼，莫凝香愣在原地，“那也比你好过千倍万倍。”萧炎心怀苍生，穆栖修却只是搅乱国事，置天下于不安，不过是个卑鄙小人，他有什么资格在此评头品足。

“哎哎哎，你干什么？”莫凝香被穆栖修拎到马上，瞪大了眼睛，怎么都挣脱不开。

“驾！”男子狠狠扬鞭，马蹄声加快，身后一阵扬尘缓缓落下。

穆栖修骑着马带着莫凝香在草场上兜了一圈，莫凝香开始十分抵触，几次三番想要纵身跳下马，耳畔却响起了穆栖修冷冷的声音，“这可不比马车，跳下去绝对会死。”

莫凝香向后缩了缩身子，白了穆栖修一眼，最后放弃挣扎，索性坐在马背上赏起了风景。

骤然间，雪花飞舞，纷纷扬扬，落在他们身上，莫凝香伸出手，雪花落在掌心，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弥漫，女子清秀的眉头弯起，嘴角露出清澈的笑容，未曾察觉出男子一双炯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她脸上难得的笑意，嘴角也跟着上扬。

“下雪了！”不知哪里来的柴夫孩子在路上戏耍，穆栖修猛地勒住马鞭，马头陡然转了个向，马背剧烈震动，莫凝香一时没有坐稳，猛地扑倒穆栖修身上，“你想摔死我啊！”

男子笑得更加自在，“抓紧了！”

“驾！”男子狠狠扬起马鞭，马蹄声更加迅疾，雪花迎面飘来，莫凝香长声笑出来，许久没有这样爽快过了。

穆栖修绕了一圈，带着莫凝香回到宴会上，脸上的冰山融化，一双黑濯石般的眸子盯在莫凝香脸上，笑道，“原来你也不是那么冷冰冰的。”

莫凝香白了穆栖修一眼，“少跟我套近乎。”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入座。

萧炎眼里满是妒意，握紧拳头，萧瑜长叹一口气，“这个穆栖修，简直是太嚣张，三哥你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

萧炎缓缓转回头看来萧瑜一眼，“你老实点，别轻举妄动。你以为你斗得过穆栖修吗？”

萧瑜缄口不言。

宴会结束，灯火阑珊。

莫凝香在帐篷里面研磨，愁眉不解，她未曾料想到会发生今日之事，如此一来，她和萧炎就会陷入被动。

琉璃见莫凝香一个人在那里发愣，还以为她是高兴坏了，“小姐，你怎么了。”

莫凝香恍若未闻，琉璃又唤了一声，莫凝香缓缓转回头看着她，“琉璃，今日你那位表姐怎么没有动静，不是说今日宴会上陛下会当众给她一个名分吗，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