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怪我，是你逼我的。不过你若是乖乖地跟在小爷身边，变成一个哑巴，看在你这几分姿色上，小爷没准会饶了你一命，莫凝香，本来你就是我宇文昊的。”

莫凝香抿去了嘴角的鲜血，目光扫过穆栖修依然冷若冰霜的俊美的脸庞后，落在宇文昊狰狞的脸上，目光冰冷，没用温度的笑声中满含着不屑与嘲讽。

“宇文昊，你可真是想多了，我从来就不是你的！看看你自己，人模狗样的，想要我莫凝香？你这样的乱臣贼子，也配吗！”

宇文昊恨得咬牙切齿，一个耳掴子狠狠地扇了过去，只听见啪的一声，一抹鲜血溅在了穆栖修玄衣上，鲜血被黑暗吞噬了去，玄衣上却是看不见半死血红色。

莫凝香身子颤抖的厉害，一下子侧跪在地，腰间的夜莺羽掉了出来。白色的一小块，穆栖修却眼前一亮，心骤然间抓紧，不知是怎样的一阵感觉流淌过。这夜莺羽在那天便丢了，想不到落在了莫凝香的手里。

穆栖修微微动了动嘴唇，手握的更紧了。

宇文昊眼珠子一转，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脸上浮现出来一阵淫笑，“穆殿下，我手上沾血太多，不然今个就把这机会给你，殿下亲手了解了她？”

莫凝香骤然抬起头来，目光如前年玄冰一般冰凉，狠狠地盯着穆栖修，好啊！她倒是要看看，穆栖修如何亲手了结她？

穆栖修嘴角霎时间扯开了一个微笑，很是容易，“好啊，既然宇文大人怜香惜玉，不忍心下手，那本殿下就替你解决了这个麻烦！”

穆栖修从长靴里面拔出来一把刻了龙纹的匕首，想来是他父皇送给他的，莫凝香紧紧地盯着那把匕首，晨光打在匕首上，匕首像是鎏了一层金一样，闪闪发光，那光芒闪烁到了莫凝香的眼睛里面，格外的透亮。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一个太监打扮的人趴在宇文昊耳边说了些什么，宇文昊脸色一变。

“殿下，今日我本是进宫来看兰妃娘娘的，谁知他儿子六皇子今日竟在湖中被冻僵了，染了疾，我得赶紧过去瞧瞧了，她正四处寻我呢！这个贱人就交给你了！”

话毕，宇文昊拂袖转身离开了，莫凝香望着他的背影。六皇子？不就是萧瑜吗？想不到他竟在湖中被冻僵了，想来是为了她寻找那个虚无的流苏耳坠，没想到这个玩笑开大了，这萧瑜也的确够痴情的了，染了疾，倒还不至于死了……

穆栖修蹲下，目光紧紧地锁在莫凝香的脸上，“这恐怕又是你惹出的事端吧！”

莫凝香冷笑一声，现在看着穆栖修那冷血的脸就觉得恶心，“这事怎么又怪到我头上了？”

“六皇子就是在附近的湖里出的事，你又恰好出现在这里，还这般衣冠不整，难道不是被六皇子戏弄了一般，又找了个法子将他给甩掉，自个逃了？”

“哼！殿下可真是明察秋毫啊！现在既然我已经落到了你手里，我一介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已是砧板之肉，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莫凝香偏过头去，看着穆栖修的眸子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把她撕裂一般。这穆国殿下简直就是个变态！

穆栖修抓过莫凝香的下巴，把她的俊美的脸庞扭了过来，黑眸紧紧地锁住莫凝香的目光。

莫凝香眼神中虽然多少带着一点愤恨与凶狠，但是却无阴险的杂质。眼睛清澈的如冰冻了亲年的溪水，从未有过的圣洁，不染尘世的一丝尘垢，睫毛纤长，微微翘起，如蒲扇的纹理一般细密复杂。

他食指划过莫凝香的脸颊，滞留在莫凝香脸庞的汗水抹在了他的指尖，穆栖修放到嘴边，轻轻地一舔，汗水是咸的，隐隐带着一点苦涩。“你为什么不求我？兴许我能还你一线生机呢？”

莫凝香对于穆栖修刚才的举动很是不解，心里更是认定了这穆栖修是心理变态。

“穆殿下。从今日起，你与我莫凝香就是宿敌，我怎么可能在自己的敌人面前跪地求饶？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少废话，要杀要剐，快点动手。”莫凝香眉眼之间已然是冷若冰霜，不带有半点温热的气息。

穆栖修盯着莫凝香，不知为何会有钻心的疼痛，“宿敌？我与小姐不过见过几面，既无国恨，亦无家仇，何来宿敌一说？小姐言之过重了吧！”

“你刚才不是已经允诺那个王八羔子要了我的性命吗？别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莫凝香闭上眼睛，头微微一侧，也好，生在一个这样世道险恶的四国征战环境，还不如一死，兴许还能穿越回去呢？

穆栖修眉眼之间已然是浮上来了一层怒意，手里的匕首抵在了莫凝香白皙的脖子上面，微微一用力，便是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犹如长虫在上面扭曲着。“看来二小姐是真的狠毒了我，那我何必做好人呢！”

穆栖修呼出的气息扑打在莫凝香的脸庞，一样的火热，像是炉子上面刚蒸出的开水，滚烫的烧掉了皮肤。莫凝香被这阵气息压迫的说不出话，只得屏住呼吸，脸颊绯红。

好人？真是可笑！穆栖修，从见他的第一面起，莫凝香从未觉得他是好人过，今日有何必在这里伪装君子？是怕她到阴曹地府里面向他索要鬼魂吗？不过看堂堂穆殿下这样，如此说来应该是杀过不少人了！

“如今四国之间已是暗流涌动，后魏余孽马不停蹄地搅混了这趟水，莫小姐若是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位，又如何求得自保？可惜了，一个冰雪聪明的绝世美人，性子刚烈了些，不识时务！”

穆栖修眸子越来越幽深，深到了漆黑的夜色里面去，周围莺歌燕舞的，仿佛即刻化为灰烬，化作袅袅炊烟，只剩下一阵入骨的凄凉与沉重的悲戚，到处都是人心算计，这颗黑子现如今还握在穆栖修手上，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穆栖修手腕微微用力，刻着龙纹的匕首的银光从远处看便像是嵌入了白皙的脖子之间，中间染了一层让人惊心动魄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