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8点多，淋州中学内暗『色』无光

校园围栏外头，一块漆黑的角落，发出窸窸窣窣轻浅的脚步声。

暗黑中，夏雨用力拉了拉，死拽栏杆不动如山的胡一馨，慌慌低声道：“姐，我们还是走吧！万一被抓到怎么办？！”

胡一馨尝试着侧身穿进栏杆间隙，咬着牙使劲：“里面都没人，怎么会被抓到，我们可以钻进去，还差一点！”

夏雨死拉住她，哭求：“教学楼里有灯光，行政楼也有灯光，还是算啦表姐”

胡一馨一个使劲，从栏杆夹缝中挤了进去。

“……”夏雨：“表姐你也太瘦了！”

胡一馨探出一条手臂，一把抓住毫无防备的夏雨：“我们离灯光这么远，不会有事的。真被抓了，顶多也就被训几句，没事的啦！”

夏雨不肯，心慌害怕，把着金属杠跟她拉锯战：“不行啦我害怕！”

胡一馨无奈，突然喊了一道：“雨你后头有人”

“啊！”夏雨哧溜顺着力的方向，一下钻了进去。

夏雨：……

胡一馨噗嗤笑出声：“你比我还瘦，中午的火锅都白吃了！”

“我们，还是出去吧！”夏雨哭脸，忙掏出手机要开灯。

“都进来了”胡一馨拦住她，抓着她的手带动着向月光下的『操』场走去。

空旷的『操』场，空无一人，寂静无声，唯有一轮明亮的月光幽幽映在上头。

夏雨拉着胡一馨的手臂：“表姐你不是最怕黑的嘛”

胡一馨脚步蹦跶到篮球架下：“这里也不黑啊，不是还有你，还月亮婆婆陪着我吗？”

夏雨无奈，跟着她来到篮球架下，警惕着四周。

胡一馨又冲到篮球场中央转了一个圈，望着远远的教学楼方向，笑着喊了一声：“淋州中学，我来啦~~~”

夏雨忙慌跑过去，捂住她的嘴：“干嘛呀！想把人招来吗？”

行政楼处，某间办公室内。

坐在吕振杰对面休息椅上，看书的莫擎苍，扭头向发声源方向瞥了眼，又回头看向对面，一直在打电话连连道歉安抚，并没发觉那道女声叫嚷声的吕振杰。

“叫他别灰心，一次复考没考上，那就再来一次，大不了晚几年上。”

这是他第n通电话，沟通安抚的角度竟都是建议被取录的学生复读一年，晚一年争取本校入取名额。而，大部分的家长居然真的赞成了他的提议。

然，总有列外。

吕振杰接了下一通，明显神情低落下来，语气也低弱的甚多：“嗯，我能理解，但…嗯，谢谢理解！其实淋州二中的教学成效相对也还是可以的，况且，吴志源他学习成绩也好，去了那里保不齐就是最优秀的，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搞不好他反而能上985。”

莫擎苍漠然收回心绪，专注看书。

吕振杰神情消沉，放下电话，疲惫的按了按脑门，看了看底下的名单，还有二十来个。

吕振杰抬眼，将目光落到前头，悄然无声的莫擎苍身上，嘴里发出pipi声已做呼唤。

莫擎苍眉心动动，将书本稍稍的抬高一些，挡住自己的脸。

“……”吕振杰无奈，沉了口气，生无可恋的向后一靠，想起什么问：“雪一个人在酒店，你放心吗？”

莫擎苍声音平平的回：“米其酒店，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你想让她替你受罪，是不是想多了！”

“……”吕振杰辩解：“我是担心，你把她一个人丢在酒店，跑我这里来，会让你们两个为我吵架。女人不都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时刻陪在身边嘛！何况你来我这里，也没啥重要的事，你看你就坐在这里看书，酒店不能看吗…”

听到男朋友那半句，莫擎苍眉心不由紧了紧，淡淡截话：“她不是你口中那种女人。你这儿书多。”

“书”吕振杰看着他手中的那本《故事会》，嘴角抽抽，也不想什么了。

话题断了，吕振杰挫败，认命的抓起电话继续工作，他必须赶在10点之前将电话打完。

他食指从名单上头点点划下，落在名单其中一个名字，习惯『性』低声念一便资料：“1375****711，胡一馨，女，16岁，语文112分、数学123分、英语98分、科学127分、社会·思品78分，体育25，总分…比分数线高出近20分。”

吕振杰叹口气：“可惜啊！”

他凝神看了接下去的资料明，是个平民家庭的孩子。

长长的叹口气。

叹息之际，电话已经接通。

里面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喂，你好！”

吕振杰楞了下，问：“请问你是胡一馨胡同学吗？”

“是我呀！你是哪位？”

前头都是家长接的电话，这会子变成了学生本人，还是个女生，吕振杰实在于心不忍。

忽而，他倏然皱眉，表情痛苦，对着话筒：“胡同学你好，我是淋州中学吕振杰吕主任。”

听出异常的莫擎苍移下书本，看向那头脸『色』异常难看的吕振杰。

电话里，女声兴奋道：“真的吗，你是淋州中学的老师？你好，吕主任！”

吕振杰憋不住了，对着电话：“胡同学你稍等一下，我让别人给你将。”

着，他将电话放在桌上，没有挂断，抽了好几张纸，拧巴着五官，对对面的莫擎苍道：“帮我接一下，我去厕所。”

莫擎苍张嘴要拒绝。

吕振杰捂着肚子往门口冲了出去：“就按我前面的法就行，实在憋不住了。”

莫擎苍：……

与此同时，幽亮的『操』场上，胡一馨对着电话直直抽笑。

夏雨：……

胡一馨捂着话筒，激动兴奋，失控狠狠拍拍夏雨的腿。

夏雨叫痛跳开：“表姐你咋了嘛这是”

胡一馨笑着接不上气：“那个主任，那个主任太二了！”

夏雨懵：“什么二，什么主任啊？”

胡一馨也站了起来，抬手指向行政楼某个楼层的那点亮光：“应该是那个地方，那个主任给我打电话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给我打电话打一半，去拉粑粑了”

电话内的莫擎苍：……

莫擎苍接起电话，对着里面狂笑不止的沉声唤：“在吗？”

“哈哈哈，我跟你，雨，太搞笑了”

莫擎苍：……

索『性』，没好气的挂掉电话，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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