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若是长长时
作者:涂山红叶 | 分类:古言 | 字数:89.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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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这两个月与她交往,他一直持礼以待,为的就是大婚那天,向她说出真相后,能够在久别重逢的悲喜中,与她拥有最浓烈最狂热的。。
为了那一刻的华美,他宁可熬过这两个月的压抑。为此,他连一个拥抱都没有给过她。
他以为她会说什么,然而她最终什么也没说,轻飘飘地闪身进门。
看着那一缕昏黄的微光,被紧闭的房门遮断。他心里淌~新回~忆论~坛~过难言的惆怅,低低地喊了一声:“媚烟!”
第二天,给兰儿教习礼仪的宫廷女官秦尚仪,在午后来到。
舒雅在房间的外厅铺设了三张竹席坐垫,一张黑。朱漆的长案,准备了一壶兑了蜂蜜的凉水,和一个专门认真清洗过的青瓷盏。
虽然高君琰耍了花招,假意派出迎亲队伍,远赴大漠去迎接“莎妮公主”,但实际上宫里很多人都知道真相。
秦尚仪当然也知道,眼前这位相貌颇具异域风情的绝世美女,就是自己将来的皇后,所以对舒雅也是持礼甚恭。
舒雅神。清淡,不卑不亢,请秦尚仪坐主位,让兰儿就坐在旁边受教,她自己则坐在长案的另一头,只要秦尚仪的青瓷盏空了,便起身去为她注满蜂蜜水。
其余时间,舒雅以手托腮,似听非听。长长的睫毛时而低垂,时而轻扬,斜射的阳光在睫毛上洒了一层金粉。秦尚仪每次抬头看见她的侧影,都惊艳得要愣半天。
身为宫廷女官,秦尚仪对于美女也是格外留心的,但像这样美的女子,这些年真还没见过。
难怪皇帝即位几年了,极少宠幸妃嫔,原来心这么高,若非真正的绝。出现,皇上是不会轻易垂顾的。
繁琐冗长的宫廷礼仪,一讲就是整个下午。
舒雅听了半天,感觉好像缺了什么,问道,“请问秦尚仪,册封公主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没听见要拜见太后。”
秦尚仪怔了一下,细淡的纤眉拢起,沉吟片刻,才说,“最近太后好像病了,六宫妃嫔的请安都取消了,妾身似乎有好久都没见过太后了……”
“哦。”舒雅点点头,没说什么,也没想太多。
斜晖从西窗映进来,秦尚仪依然是每讲一会儿,就忍不住看舒雅一眼。看久了,她慢慢发现,舒雅似乎一直在看同一个方向。
她顺着舒雅的目光看去,随即笑了。
敞开的房门,露出内室的床榻,榻边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幅皇上的画像。
不过令秦尚仪有些奇怪的是,这幅画显然不是出自名师之手。画得既不是很像皇上,而且更重要的是,没有抓住皇上的特点和神韵。
皇上好像,从来没有过画上这种表情和眼神。
可是这位未来皇后在看画的时候,长睫轻颤,似乎有淡淡光华从眼底散发。如此迷离而痴情的样子,看来真对皇上用情至深。
舒雅留秦尚仪用晚膳,秦尚仪婉拒了,舒雅也就不再强留,拉着兰儿,亲自送秦尚仪到门口。
门外也站满了守兵,仆从正在廊下点灯,盛夏的晚风热热地扑在脸上。舒雅左右看看,眼里有莫名的忧。。
携了兰儿进房,母女俩对着食案用晚膳。
兰儿一边吃一边唧唧咕咕地复述今天学到的礼仪。
舒雅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偶尔夹一口菜,心不在焉地嚼着。
她昨晚特意去找守卫这里的士兵聊天,守兵们都知道她和皇帝的关系,所以对她也无所隐瞒。
她不仅详细掌握了前线的战况,还得知吴越国也派了兵马来助易醉打南朝。如此四路大军乘胜而进,高君琰为何还能如此谈笑自若,胸有成竹?
就算高君琰手里有一个才绝天下的军师,但他的对手是易醉啊。一生数百战,未有一次败仗。何况,目前的形势又是易醉占了先机,高君琰要怎样反败为胜,扭转危局?
“舅舅已经答应给我在御药局安插一个位置!”兰儿喜滋滋地笑道。
她见娘亲将筷子含在嘴里,似乎在凝眉沉思,不由有些失落,“娘,我说了半天,原来你没有在听啊?”
舒雅这才收回一点思绪,问道,“兰儿刚才说什么了?”
兰儿重复了一遍,舒雅仍是没回过神来,“你去御药局作甚?”
“我跟舅舅说过,想要学一点医术。听碧姑姑说起武林中那些故事,我发现配药使毒,可是一项大本领啊,比身负绝世武功还厉害。所以,我想去御药局学一点配药的本事。”
兰儿说的碧姑姑就是碧霄宫主。在这里住了两个月,兰儿已经成为大家的宠儿。她经常缠着碧霄宫主给她讲江湖轶事。
舒雅蹙眉,神。严厉,“娘亲让你读史明经,你勉为其难。怎么对歪门邪道如此感兴趣?”
兰儿委屈地争辩,“怎么是歪门邪道?舅舅说了,要论配药使毒,给兰儿治好了病的那位神秘人,最为擅长!你看,人家不仅仅能使毒害人,也可以治病救人啊!舅舅说了,这个本事关键看你怎么用,用得好造福苍生,用得不好才会为祸于人。舅舅答应我了,以后有机会,让那神秘人收我为徒!”
第97章
舒雅愣愣地听着兰儿的话,紫。的瞳孔慢慢地收缩,突然有一道闪电般的光芒,袭上眼眸。
她将碗筷猛地放在食案上,一把抓住兰儿的手,神情震骇而狂喜,“兰儿,你……你说什么?神秘人?”
兰儿被娘亲吓了一跳,“娘亲,你怎么了?你把我的手都抓痛了!”
舒雅稍稍控制自己,放开兰儿,然而声音还是止不住发颤,“你说的是救你命的那人?是个女的?”
“我不知道啊,她全身罩在纱幕中。但我感觉是个女的。”兰儿惊讶地看着娘亲。
舒雅再次抓住兰儿的手,郑重其事地对兰儿说,“兰儿,明**舅舅来,你对他说,你今天学的宫廷礼仪,刚学过就全忘了,让你舅舅再派秦尚仪来一次。”
兰儿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为……为什么啊?”
“别问这么多为什么,照娘亲吩咐的去做,不许告诉舅舅是我让你说的,听见没有!”
兰儿怯怯地望着严厉的娘亲,只好点点头,“知道了。”
过了几天,秦尚仪果真又来了一次。
这次,舒雅硬是把她留下来用晚膳,理由是,大婚只有七天了,自己是异族女子,对汉人礼俗不熟悉,想向秦尚仪请教一二。
秦尚仪只好留下,席间,舒雅仔细向她打听了六宫妃嫔的情况,比如她们都喜欢些什么,都是怎样的性格。
秦尚仪当然未起疑心,舒雅马上就要做皇后,了解一下各宫妃嫔的喜好,确实也是必要的。
“不过,我们皇上,大半时间都自己度过,很少召幸妃嫔。”秦尚仪盈盈笑道,“宫里私底下都传闻,皇上有一个初恋,他一直铭心难忘。”
“哦?”舒雅对此不感兴趣,接着又问,“皇上是个孝子吧?他对太后一定非常孝顺吧?”
“这个……”秦尚仪想了想,“太后一向不好接近,皇上嘛……”秦尚仪掩口笑道,“怎么说呢,还算是孝子吧。”
“太后喜欢什么呢?”舒雅佯作不经意地问。
秦尚仪想了想,蛾眉轻颦,“太后的喜好,一时还真很难说,太后一向不苟言笑……”
“太后一般用什么熏香?”
秦尚仪笑了,“这个倒是阖宫俱知,太后最爱百合香,从不用别的。太后宫里也常养百合花。”
舒雅眼底有一道冷芒倏地掠过。
她不动声。地继续问了一些关于六宫的问题。饭后,她将秦尚仪送走。
走回房间,天。已晚,点上蜡烛,舒雅给兰儿讲了一会儿《汉书》,布置了其中一段,让兰儿写读后感。
兰儿磨磨蹭蹭地磨好了墨,然后伏在书案上,咬着笔杆,写几笔,又不自在地到处看看。
她就是不明白,娘亲喜欢的书怎么都这么枯燥,这读后感可怎么写?
这时,她看见娘亲抱膝坐在地上,头搁在膝盖,眼睛正望着内室的那幅画。
自从舅舅送了这幅画,娘亲每天不知道要看上多少遍。
兰儿撇撇嘴,反正也写不出读后感,索性找话跟娘亲说。
“娘——”兰儿撒娇地唤了一声,“那个男人,是你喜欢的人啊?”
若在平天,兰儿在学习时间跟舒雅说别的事,准会召来一顿骂。
但此刻,舒雅被她的话惊住,转过头来,“兰儿,你在说什么?什么男人?”
兰儿撇撇嘴,“画上那个男人啊,娘亲一天里面要看一百次。那人就是你常说的爹爹吗?”
舒雅摇头,“你爹跟你一样,是浅。的眼睛。”
舒雅一直是把兰韶云作为兰儿的父亲。
“那这个人是谁啊?现在哪里?”
舒雅歪头看了兰儿很久,迷惑地问,“兰儿,人人都以为这是你舅舅的画像,为什么你一直坚持说不是?”
兰儿咬着笔杆,仰头看着画像,“本来就不是啊,跟舅舅一点都不像啊。没有舅舅好看!”
舒雅脸。一沉,“谁说的!比你舅舅好看,他是世上最好看的男人。”
“舅舅才是世上最好看的男人!”兰儿涨红了脸,气愤地抗议。
舒雅看了兰儿一会儿,将垂落的发丝挽到耳后,哀伤地问,“兰儿,娘亲和舅舅,你更爱谁?”
兰儿苦恼地拧紧了小眉头,“都爱啊,娘亲和舅舅是兰儿在世上最亲最亲的人。”
“如果娘亲有一天离开你舅舅,你是跟娘亲走,还是留下来跟着舅舅?”
“娘……”聪明的兰儿很快觉察了什么,琥珀。的眼睛流露出惶惧,“你……你要离开舅舅?”
“娘……”聪明的兰儿很快觉察了什么,琥珀。的眼睛流露出惶惧,“你……你要离开舅舅?”
舒雅默然,转过头,凝望墙上的画像。她明艳绝伦的眉目,染着一层难言的凄恻。
兰儿突然离开坐席,爬到母亲身边,抓着舒雅手臂轻摇,“娘亲,你不要离开舅舅好不好?舅舅会很伤心的。”
舒雅嘴角扬起冰凉的弧度,“是啊,他会装得很伤心。”
兰儿眨着眼睛看舒雅,似乎在思考她这句话的含义,想了想方道,“娘亲,舅舅真的很喜欢你哦,你看不出来啊?”
第97章
舒雅点着兰儿额头,眼神残酷冷彻,“你这小家伙,你能看出什么?你这舅舅,外号奸雄。你懂不懂什么叫奸雄?你忘了娘亲带你读史,被称为奸雄的都是什么人?
头号人物就是郑庄公寤生,明明要杀弟弟叔段,却一直隐忍不发,装出兄友弟恭的样子。第二位奸雄,就是三国时期的曹操,其实他不喜欢许攸这个人,却假装爱才,倒履相迎。最后还不是杀了许攸。
你这舅舅,当年铲除缪氏的时候,动手之前一点没有惊动缪氏,跟缪贤妃依旧情深意浓。直到缪氏被逮捕当天,缪贤妃都不敢相信。我听说,甚至他赐死缪贤妃之前,仍然笑眯眯地对缪贤妃说,委屈你在冷宫呆几天,等朕为你们缪氏洗冤之后,依旧放你出来。
演技都到这等境界了,要装出对我一片真心,于他何难?
所以说,兰儿,娘亲跟你说过多次,不要轻信别人对你的好。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别人对你好,都是有目的的。懂不懂?这个世上,除了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
兰儿困惑地看着娘亲,伤心地问,“那我也不能相信娘亲?娘亲对我好,也是有目的的?”
“当然!”舒雅淡淡地笑了,“娘亲年轻的时候,做过一些出格的事情。娘亲这个人呢,就算做过再坏的事,本来都是不会后悔自责的。但是,娘亲偏偏爱上一个很正统的男人,他不喜欢娘亲做的那些事,为了他,娘亲决定赎罪。如若不然,娘亲干嘛对你这么好?”
兰儿心里暗暗埋怨,娘亲对我的好,就是没天没夜地逼我习文练武。
不过她当然不敢说出来,她还是很害怕舒雅的,在一起生活了快半年,她慢慢了解了娘亲的性格。对她好的时候,可以好的要命。但凡她生病,舒雅可以不眠不休,整夜照看。但是对兰儿严厉起来的时候,非常吓人,只要舒雅布置的课业,兰儿未能完成,一顿打骂是少不了的。
每次被舒雅用藤条抽她,只要她敢喊一句痛,舒雅就会厉声吼道,“我像你这么小的时候,在妓院里每天挨打,老鸨下手比我狠多了。若不是娘亲给你救出来,你现在也是过那种天子。你却不思回报,不好好读书,让娘亲生气!”
兰儿不敢反驳娘亲,只是把自己的想法如实相告,“娘亲,你常说是你救了我,要我勤奋读书回报你。那么,舅舅也救了我的命,不管舅舅对我,是不是有目的,我也应该回报舅舅吧?”
舒雅冷酷无情地说,“你已经回报他了。他救你,是为了娶我。他娶我,是为了我父汗的兵力。”
兰儿直视着舒雅,眼里交织着坚定的深情,“娘亲,不管你说什么,我的命是舅舅给的。就算他是有目的的,就算他将来会害我,我也心甘情愿。在宫里治病的时候,舅舅每晚陪着我,晚上我口渴了,只要我叫一声‘水’,舅舅会立刻爬起来给我倒水喝。一晚上起码十来次,舅舅却没有半点不耐烦。有天晚上,我整夜睡不着,舅舅陪我聊了一晚上。他一点都没把我当小孩,他什么话都跟我讲。”
舒雅有点好奇地问,“他都跟你讲了些什么?”
兰儿歪着头仔细地回忆,“他问我,你为什么收养我。”
“你怎么说?”
“我说你以前跟我有过相似的经历。”
舒雅眼里闪过奇异的光,“你连这个都告诉他了?”
兰儿虽小,但也知道卖进青楼是不光彩的事,所以有点畏缩。
舒雅一笑,“没关系,娘亲不怕被舅舅知道过去的事。娘亲的事你告诉舅舅多少?”
“我也不记得了,但是只要是我知道的,应该都说了。”
“你舅舅呢?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以前也喜欢过一个烟花女子,好像是个舞姬。”
“是吗?莫非这就是秦尚仪说的那个初恋?宫里好像都知道,你舅舅有个初恋的女孩,他多年来一直忘不了。没想到是个舞姬……”
舒雅有些感慨地仰起头来,眼神迷蒙。
一代奸雄,也有深藏心底的真情吗……
“娘亲,你在想什么?”兰儿见舒雅久久沉默,神情变幻不定,不由问道。
舒雅依旧不语,目光缓缓落在那张画像上。
没想到楚月别无所长,却把他画得如此神似。
两柄利剑般绞在一起的乌黑剑眉,沉郁而冷毅的目光,棱角分明的面部线条,勇武而深沉,桀骜而内敛。
看着这幅画,真的很难想象,这样冷郁沉寂的男子,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会爆发那样的疯狂与激情……
记忆又回到了那个比死还冷,比噩梦还恐怖的夜。
他的暴怒与悲伤,他血红而狰狞的眼睛,他残酷无情的耳光……
她恨他吗?
他那样冷酷残忍地打她,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连一句解释都不听。
他下手真狠啊,用的是全部的内劲,他明明知道她的武功与他不是一个级别。他明明知道,她会被他活活打死的,可是他竟下得了手!
如果说那是盛怒之下失去理智,那么事后呢?
事后他竟没有一点怀疑?他竟完全相信?
在他心中,她就是个荡.妇?
辰……我那么爱你……
爱得那么深,那么痛……
“娘亲,你哭了?”兰儿吃惊地看见大颗大颗的泪水,挂在娘亲白得透明的腮畔,她爬到舒雅面前,“娘亲,兰儿说了什么话让你伤心了?”
舒雅抬手抹去泪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没有,不怪兰儿。兰儿,娘亲问你一个问题。你想到什么就怎么说。”
“噢。”兰儿很少看见舒雅哭得这么伤心,有点惶惑,用力点头。
“兰儿,如果你生母和你生父,还在世上。你大娘病死了,你生母被扶正,成了你生父的正妻。然后,你成为父母的宠儿,要什么有什么。然后还给你说了一门好亲事,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你想要这样的生活吗?”
“这……这不可能啊……”
“娘亲只是说如果。你想象一下,娘亲说的这些,如果真的发生,你快乐吗?幸福吗?”
“当然!”兰儿琥珀。的眼睛里有温暖的向往,“当然快乐!当然幸福!”
“但是,如果这样,你这一生可能就不会遇到你舅舅。”
兰儿几乎毫不犹豫地否定,“我要舅舅!我要遇到舅舅!其他我什么都不要!”
舒雅定定地望着兰儿,脸上慢慢绽开了清浅的笑容,紫眸闪耀着一层水光,那层水光底下却渐渐有夺目的光辉,宛如朝霞穿透晨雾,照射出来。
她指着墙上那幅画,对兰儿说,“兰儿,娘亲跟你一样,娘亲要他,要跟他在一起,其他什么都不要!”
这天晚上,舒雅敲开了易羽的房门。
易羽显然还没睡,依然束发戴冠,锦袍玉带,看见舒雅,微微一惊。
舒雅随他进房之前,向庭院里看了一眼,那道碧。身影隐在树后。
舒雅不禁心颤,怎样的爱,让那个武功绝世的女子,每时每刻这样守护着易羽。
房门关上,易羽把自己的坐榻让给舒雅,“你坐这里,天气热,这里铺的是冰簟,比竹席还凉爽。”
舒雅却在坐榻旁的竹篾席垫坐下,轻掠鬓发,淡然一笑,“你知道我不怕热。”
易羽摇头苦笑,准备去给舒雅倒水喝,舒雅止住他,“羽,不用麻烦了,我不渴。你快坐下,我找你有要紧事。”
易羽走回坐榻,白衫轻扬,盘膝坐下,抬目静静望着舒雅。
舒雅也望着他,神情微带艰涩,却还是毫不迟疑地开口,“羽,跟你三年夫妻,却从未问过你一个问题。”
她顿了顿,易羽神情不变。
她神情变得坚冷,继续说道,“你对叶凌风了解得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