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若是长长时
作者:涂山红叶 | 分类:古言 | 字数:89.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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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电光掠过时,可以看见他赤.裸的胸膛有金光闪耀。
那是一枚金牌饰,浮雕着凶猛悍勇的兀鹫。金。的牌饰映衬着男子薄薄的两块胸肌,散发出夺目的男性美,却也流溢出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怆痛。
“辰……你带这个牌饰比我带好看多了……这就是你曾经射下的那只康多啊……这个牌饰只有你和父汗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
她说这话时,眼里的深情与骄傲,闪耀着迷人的紫。光华,焕发出绝世的美丽。
大漠上飞得最高的猛禽是康多,大漠上最美的女人,是我的舒雅……
仿佛还是昨天,她抱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小.腹,许久许久,都不动一下。唯有灼热的泪水,顺着他小.腹的草丛,不断流淌……
“舒雅……你每次都哭……”
那样的眼泪,怎么会有假?
如果不是爱他入骨,怎么会每次做.爱都哭?
如果不是爱他入骨,怎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辰……你是我的神啊……”
说这话时,那双紫。的眼睛里,满满的爱意,浓得几乎要融化,那浓艳的紫。,几乎可以把人沉溺进去……
他为什么不听她解释呢?为什么认定了她会背叛呢?
是因为他没想到身边最亲近的人会联手对付她?
还是因为她五年前出卖过他,让他对她始终不能敞开心扉地信任?
或者是因为她曾经为达目的、数次委身于人,给他留下了一个yin.乱.放.荡、水性杨花的印象?
“辰……我没有……我没有啊……我怎么会……我那么爱你……”
那晚,她在后面执着地追他,他用的是全部的内劲打她,被他这样打过去,就算是身负武功的她,应该也是爬不起来的。
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她一次次爬起来,一次次地追上来解释。
“我没有……我没有啊……”
这凄惨绝伦的呼喊,随着轰鸣的雷声,在他耳畔反复撕扯、震荡,让他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舒雅——舒雅——舒雅——”
沉郁冷峻的男子,突然站起来,对着夜雨茫茫的大江,呼喊着心爱的名字。
这样悲狂、痛悔、凄怆的呼喊,就连响彻天地的雷声也掩盖不住,穿越了隆隆雷霆、茫茫雨幕、浩浩大江,在天地之间久久回荡。
“皇上……”身后响起一个急迫的呼声。
易醉慢慢转身,看着跪在暴雨中的蒋昕,双手慢慢收紧,握成了颤抖的拳头。
“蒋昕……你怎么可以,让人动了朕的女人……她是我的女人,是我的女人,你难道不清楚?!”
暴雨激烈的声音将易醉的吼声变得更加狂暴。
随着这一声声凄厉的怒喝,有耀眼的金光照亮雨幕,凌厉的气劲带着穿透血肉的悲怒,“噗——”地一下扎进了蒋昕肩头,鲜血随着一道电光,在银亮的雨幕里,绽放凄艳的花朵。
蒋昕被这转战天下、纵横无敌的金枪,整个人挑了起来,悬在半空。
暴雨像大片的瀑布落下,手执金枪、悲怒欲狂的易醉,被枪尖刺穿、悔恨欲绝的蒋昕,就这样仿佛定格在电光频频的雨幕中。
只有殷红的鲜血顺着纹理绚丽的枪杆,往下流淌。
大股的雨水冲激下,蒋昕湿淋淋的面上浮出凄迷遥远的惨笑,“皇上,末将只是不想看见公主变成这个样子……”
蒋昕的目光穿越了一道道巨大的水柱,看见了那个笑容灿烂纯真、眼睛黑白分明的小女孩……
每次她一出现,就仿佛带着春天里最温暖的阳光。
“昕昕……我偷偷让人在他坐骑的食料里掺了药,今**就等着看他丢人吧……”
当年二皇子易隽与三皇子易醉,都精擅骑射。但是,卫宣帝南征北战只带易醉,不带易隽。
易隽嫉妒易醉,就将怒气撒在易醉最心腹的侍卫,也是自幼练武的玩伴蒋昕身上。
易隽畏惧易醉,不敢当着易醉的面攻击蒋昕,背地里却数次辱骂蒋昕。
蒋昕是母亲与一位朝中重员的私生子,这也是他少年时最敏感的痛处。
只要易醉不在,易隽就叫蒋昕“野种”。有一次被楚月听见,楚月暗暗记在心上。
过了几天,卫宣帝出猎,几位皇子和宗室子弟忙着表现自己的骑射功夫,以前每次出猎都能大出风头的二皇子易隽,此番却因坐骑突然发狂,将他颠下马背,不仅毫无所获,自己也被迫在床榻上躺了两个月。
“怎么样,昕昕,算不算替你出了一口恶气?”
那年,她十二岁,那样的笑容,顽皮中带着得意,甜美而又纯真,永远烙在了他心底……
“昕昕,放了我吧,放了我,我再香你一个,可好?”
“昕昕,我不为难你了。你不用放我了,但是我想再亲你一下,可以吗?”
“昕昕哥,好哥哥,求求帮我这一次吧。你帮了我,我准许你亲我一百下,随便你亲哪里!”
“昕昕哥,可以亲我一百下哦,幸福吧?”
第94章
………
就是这样调皮可爱的女孩,曾经给他带来欢笑、带来阳光的女孩,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满眼都是恨意,都是怨毒。再也不见了那单纯快乐的笑容,只有终天的凄厉痛哭。
……
“末将只是不想看见公主变成这个样子……”
蒋昕这一句话,仿佛让那杆穿透蒋昕的金枪,倒插进易醉自己体内。
凌厉的痛苦撕扯着五脏六腑。
他做错了吗?他负了舒雅,也负了楚月,他该怎么做?他该怎么做!
大吼一声,易醉手腕一震,将蒋昕甩了下来,猛力抛在地上。
大雨里,征战天下杀人如麻的男子,却无助而悲伤地抱住头,坐倒在地。
“皇上……皇上……”蒋昕看见易醉痛苦,也心如刀割,肩上被刺穿的剧痛,也比不上此刻心里的痛。
他自十岁起陪伴易醉,追随晋王殿下多年,知其重情重义。虽然治军严酷,军法如山,但是关心士卒,爱兵如子。虽然杀伐决断,喋血疆场,却最痛恨军队掳掠烧杀手无寸铁的百姓。
然而却为了这两个女人,痛苦至此,无助至此。
“皇上,那天末将逮捕赫图的时候……他大声地喊冤……他说他没有碰文襄夫人……他说他没有来得及……”蒋昕强忍剧痛,挣扎着爬过去,在哗啦啦的巨大雨声里,强撑着说出这话,希望以此减轻易醉的痛苦。他握着刺穿右肩的枪杆,鲜血不断地顺着雨水流淌,流淌成一道红。雨泉。
然而这个消息并未给易醉带来安慰,他反而悲凉至极地苦笑,“现在说这个还有何用?朕已经失去她了……她,马上就要嫁人了……”
易醉仰起头,任巨大的雨柱像猛烈的鞭子,抽打在脸上,打得他几乎不能呼吸,打得他满眼的泪水都随雨水溅开,眼睛一阵阵激烈的疼痛。
“她就要嫁人了……舒雅,我的舒雅……她就要嫁给朕最大的敌人了……”
“皇上,你看那边……”蒋昕颤抖的声音响起。
易醉慢慢转头,黑漆漆的雨幕中,依稀有光影闪动,隐隐有人声喧哗,可是夜。太黑,暴雨太重,只能感觉到雨幕深处似乎正在发生什么,却是看不清也听不见。
这时,一个震天撼地的巨雷砸下,紧接着,一道银光夺目的闪电划破雨幕,照亮整个天地。
易醉不敢相信自己所见,他睁大了眼睛,握拳的双手不住颤抖,慢慢地站起身来。
隔着巨大瀑布般的雨幕,他看见赵皇后挺着大肚子,跪在雨中。
旁边几盏宫灯摇摇晃晃,眼看就要熄灭。
无数内侍、侍女,嚎哭着,喊叫着,围拢过来劝着。
几名侍女举着绸伞,拼命地想为赵皇后挡雨,然而暴雨如狂鞭,冲激得绸伞都东歪西斜,皱成一团。
跪着的身姿,让那巨大的肚子有些下垂,湿透的袍服,让那肚子的形状清晰可见,一股股的雨水毫不留情地劈打在她的肚子上。她的鬓发全部湿透贴在脸颊两侧,凄惨而愧悔的目光穿越了雨幕,凝视着最爱的男子。
“南康——”易醉惨呼一声,心中大恸,冲过去将起赵皇后一抱而起,“南康,你这是作甚!”
赵皇后紧紧抱住他的脖颈,在他的耳畔微弱而凄楚地说,“皇上……对不起……原谅臣妾好么……”
易醉不答她的话,只是转头厉喝,“快传太医!”同时疾步飞奔,上了銮舆。
在銮舆上,易醉本来要将赵皇后放下,赵皇后却紧紧抱住他的脖颈,凄厉地哀求,“不,皇上,抱着我,抱着我……”
“好,朕抱着你……”他坐下来,将她依旧放在怀里搂住,然而,他突然感到自己的锦袴一阵粘稠的湿润,大惊失。,将赵皇后身子抬起一看,鲜血已经浸透了她整个袍服的下摆。
“朕的儿子……朕的儿子……”他死死地瞪着自己身上和赵皇后身上的大片血迹,满眼焦灼急痛,“南康,你怎么能这样!”
“皇上,臣妾对不住你……”一道道雨水从她额际滴落,浸润进她秀美的眼睛,融了满眼的泪水,再顺着湿润的面颊,不住流淌。已经分不清她湿淋淋的脸上,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只用颤抖的手紧紧抱住他,将脸贴在他赤.裸的胸膛,却突然被一样冰凉的东西硌了一下。她微微睁眼,看见他胸前挂着金牌饰,雨水打湿的牌饰,那只浮雕的雄鹰越发威猛。
她并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她恍惚记得嫁给他之后,起初没有见过他戴这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从哪里得来了这特别的项饰,从此以后朝夕戴着,从不取下。
她颤抖的指尖摩挲着他的项饰和他坚实的胸膛,“真好看,皇上戴这个,真是说不出的好看……”
抬起迷离的眼睛,她问,“是文襄夫人送你的么?”
他微微一怔,他从未说过,她怎么猜出来的?
她无比凄楚地笑了,“皇上,那晚之后,你那么恨她,几乎要不管她的死活,这东西你却没有取下过……”
第94章
他不说话,湿漉漉的眼睛,沉满深重的悲楚。
“皇上,臣妾也爱你啊,臣妾可以为你死……臣妾姿容不逊于她,才情也不逊于她,为什么,你爱的是她,而不是臣妾……臣妾真的好恨,好恨啊,皇上,是臣妾参与策划了那件事……臣妾早料到会有败露的一天,臣妾曾经建议楚月做到底,干脆买通蒋昕把文襄夫人弄死,杀人灭口……到底是姐妹,楚月不愿她死,对我说文襄夫人若不明不白死了,文襄侯不会甘心,必会让碧霄宫彻查,从而否决了臣妾的建议……皇上,你是不是觉得臣妾心如蛇蝎……”
易醉的胸膛剧烈起伏,似乎在压抑什么情绪,末了,他低头看着赵皇后,伸出一根指头摁在她唇上,痛苦地摇首,“南康,别说了。”
銮舆在凤仪宫停下,易醉抱着赵皇后一冲而下,狂奔入殿,放在榻上。
不一会儿,太医院专门负责胎产的黎太医和一位宫廷御用的稳婆,赶到了。
他们抢救赵皇后时,易醉在寝殿外室焦急踱步,依旧只着锦袴,赤.裸的身体满是雨水和血水交融成的血腥凄艳,还有几道血肉翻卷的伤口。几名侍女打了热水来,正准备给皇上擦洗一下,换上袍服。
突然一个内侍进来,迟疑着,跪下禀道,“皇上,公主……”
易醉浓眉紧拧,“公主怎么了?”
内侍为难地看看殿外。
楚月跪在暴雨里,精心梳的三盘小髻已经被雨水打得完全散乱,蟠曲纠结在脸侧。湿淋淋的面颊,带着楚楚可怜的悲伤,外层的金纱睡裙湿透了,与里层的吊带裙紧紧绞在一起。她跪地的身姿,被巨大的雨柱浇得摇摇欲坠。
易醉站在雨里,冷冷看了楚月许久,方才慢慢走过去,蹲下来,眼里有极力压抑的恨意与痛楚,“楚月,你怎么能做那种事,你怎么能那样对待你的姐姐!”
“可是她也曾经让赫图奸.污我,只是赫图耽搁了时间,奸.污未遂而已!何况她还让赫图奸.污过父皇的妃嫔!辰哥哥不觉得她是罪有应得么?再说了,她睡过不少男人了,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区别。她现在不是马上又要嫁人了么!”
“楚月!”易醉抓住楚月双肩,用力摇晃,神情狂暴,“她的过去,跟朕没有关系。但是,自从她是朕的女人,就只能属于朕!你让朕亲眼看见那样一幕,这对朕是怎样的伤害,你懂不懂!”
“辰哥哥,你……你戴着她的东西……”楚月突然注意到易醉赤.裸的胸膛上挂着的金牌饰,她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梦魇,双眼睁大,惊怖而绝望,“你……真的这么喜欢姐姐?你是什么时候戴上的?不是知道真相以后吧?”
楚月疯了一样紧紧抓着易醉,剧烈颤抖,神情近乎崩溃,“你……你坚信她跟赫图私通,却依然还戴着她的东西,没有取下?就算她真的背叛你,你还是爱她,对不对?五年前,她把你害得那么惨,你还一直保存着那张黄麻纸,对不对?辰哥哥,你……你……原来你这么爱她……为什么?为什么?她有哪里值得你这样爱?”
她像是发了疟疾,全身抖得要散架,面容出现一阵阵痛苦的扭曲,大睁的眼睛被绝望的火焰烧得赤红。
易醉就这样看着她,感觉她似乎正被昏乱与癫狂一点点地侵蚀变异。
一阵强烈的心痛、疼惜与担忧漫上来,他赶紧将她一把揽入怀抱,紧紧地抱着,试图唤回她的理智,“楚月,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辰哥哥……如果没有她,你本来是爱我的,对不对……”在这熟悉而温暖的怀抱里,被他皮肤散出的带着雨水的香气包裹着,她终于慢慢平静一些,在他耳畔,无比虚弱而又哀伤地问道。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只是酸楚地对她说,“楚月,无论如何,你答应辰哥哥,要好好地过,好好地生活。你以前,那样快乐,纯真,为何现在会变得这样怨毒,阴狠?”
“以前我快乐,我开朗,是因为我有希望,我有梦想。我的希望与梦想就是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与你共度此生。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就是你抱着我跳进冰湖里的那一天,在寒冷的湖水里,我就许下这个心愿了。辰哥哥……辰哥哥……我该怎么办?我已经没有办法喜欢第二个男人了,这一生,除了你,我真的已经没有办法再爱了。若你不爱我,不娶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趴在他肩头,说出这样一番痛彻肺腑、爱入骨髓的话语,让他这样冷铁般的男子,都胸中震动,无言以对,只能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她。
大雨,像巨大的幕布,不分丝缕地整片整片落下。冲激在他们身上,在他们周围激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突然有人冲出来喊道,“皇上,不好了,皇嗣……”
德阳殿外骄阳如火,柳荫四合,乱蝉嘶鸣。
刚刚与几位重臣部署完出征军务与留守事宜,与臣子们一道用过午膳,众卿退下。易醉依旧在榻上盘腿据案而坐,以手抵额,微微眯眼,神思恍惚。
渐感炎热,他脱下外袍,让龚如海拿下去。只穿白绢的内单,素白光洁的衣料,宽松落拓的式样,露出他麦。的胸膛,精瘦坚实的胸肌,映衬着那一枚金光璀璨的项饰。这耀眼夺目的男性美,让整间寝殿都浮动着淡淡的光华。
楚月进来的时候,易醉并未发现,她站在殿门口默默看了他许久。
辰哥哥……
她这一生再也没见过比他更美的男子……
但是,那枚项饰……姐姐贴身戴着的项饰……
楚月的心再次抽搐般地痛起来。
为什么,父汗没有把这枚项饰传给她?
为什么,父汗没有把绝世的容貌传给她,没有把紫。的眼睛传给她……
她在最深最痛的绝望中,用力眨眼忍回了泪水。
她记得那个暴雨之夜,辰哥哥说过,楚月,辰哥哥喜欢你以前快乐纯真的样子,不喜欢你像现在这样。
所以,她不能哭,她要装出快乐的样子,哪怕面对着姐姐的贴身饰品挂在最心爱的男人身上。
这时,易醉突然注意到她。他发呆的神情,亮了一下,温和地唤,“楚月。”
楚月咬咬牙,努力绽开一脸笑容,“辰哥哥……”
她穿粉纱衫、绿罗裙,简素中带着娇媚,缓缓走来。后面有风吹起她衫裙飘飘,叫人想起夏天初荷,翠盖临风,粉瓣带露。
这样的她,让他微微心疼。
她站在他榻下,迟疑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不该登上他的独坐御榻。自她陷害舒雅的事情败露,她在他面前一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不敢造次。
他看着她,眼里盛着宠溺,一揽她腰肢就把她抱上坐榻,让她坐在身侧。
两人之间有片刻沉寂,然后她低声地开口了,“辰哥哥,你打南楚,是为了姐姐么?”
“是为了朕的统一大业,南北分裂,终将结束。是由朕来结束,还是由南帝来结束,这是天命,也是人力。”
“可是辰哥哥,我听说朝臣中反对意见居多。大家都说我们卫国现在的国力,远远不如楚国。南征楚国、统一中原是迟早的,但不是现在啊。辰哥哥,你……你是不是想要赶在姐姐大婚之前拦住她……”
他沉默不语。她仰脸看他,他跟往常一样,表情沉敛冷漠,看不出一丝情绪。但是深邃如渊的眼底,却隐隐透出桀骜。
那桀骜,是威震天下的一代战神,对自己的完全自信。
那桀骜,无声地表明,我要吞并南朝,并且夺回我的女人。
楚月咬着下唇,慢慢垂下头去。
悲伤,无止无尽地在她心中汹涌蔓延,牵扯得每一根神经都痛了。
“辰哥哥,你也曾经为了我抢婚,你也曾经在我嫁给高君琰之前,差点将我抢走……如果没有姐姐,你本来是爱我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