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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情若是长长时

作者:涂山红叶 | 分类:古言 | 字数:89.8万

第74章

书名:两情若是长长时 作者:涂山红叶 字数:6400 更新时间:2024-11-16 23:01:06

听着皇帝把事情来龙去脉全都推想得滴水不漏,缪筠吓得面无人。、冷汗如雨,战战兢兢地从坐榻上滚下来,匍匐于地:

“皇上!臣妾自知死罪,只求皇上不要牵连臣妾家族……”

缪筠一个重重的头还未磕下去,就被高君琰袍袖一卷,在她的额头触到地面的瞬间,将她身子轻轻托起,重新将她带入怀抱。

“阿筠。朕十七岁那年的一次短暂的恋情,尚且多年不忘。何况你与苏世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朕能理解你。再说了,你看朕这不是好端端的?皇后不也已经性命无虞?什么血光之灾?那都是虚妄的诞语,不足为信。朕赦你无罪,只是此事你不要外传,尤其不要让母后知晓。皇后那里,朕自会堵了她的嘴。”

缪筠难以置信地望着高君琰,只见俊美绝伦的皇帝,用一双黑湛湛如墨玉的眸子,诚恳深挚地凝视着自己。一时间,难言的感动如流水般漫过心间,缓缓升腾,几乎要从眼里流溢出来。

高君琰用指尖触了触缪筠睫毛间闪动的泪珠,口气温存,“阿筠,你我都有刻骨铭心的过往,以后,让我们把各自的过去埋葬,我们重新开始,好好地过只属于你和我的将来。”

他这一段话,用的是“我”,而不是“朕”。让缪筠心中震动,泪水再也遏制不住地倾泻,一头扑入高君琰怀里,哭得娇躯颤栗。

然而,这一眼,竟让她看见那双朗星般的黑眸,闪烁着毒箭般的厉光。

只是一瞬,那厉光便消失不见。

以至于缪筠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刚刚云水缠绵的男子,怎么可能出现那样的神情,缪筠暗笑自己疑心生暗鬼。

这时,高君琰温和带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阿筠,过几天朕要举行春猎。其实,是安平公主十八岁诞辰到了。朕想趁此为她挑一个好夫婿,你的哥哥缪杰,至今尚未婚娶。朕知会你一声,你让你哥哥做好准备。”

“真的吗,皇上!你要挑臣妾的哥哥做大楚的第一个驸马?”缪筠搂紧高君琰的脖颈,喜极而泣。

高君琰只有四个哥哥,没有姐妹。高寒朗有很多堂兄堂弟,但只有一个亲弟弟,所以高君琰也只有这一个堂妹,按理说,堂妹应该封郡主,但因为叔叔对自己继承父亲爵位的有力支持,所以特别加恩,封为公主。

所以,安平公主实际上是南楚唯一的公主,地位可想而知。

高君琰答应将安平公主许给缪筠的哥哥,是一份很隆重的恩宠了。

高君琰捏捏缪筠的小鼻头,在她耳畔低低说,“今天朕不仅不治你罪,还给你一份惊喜,你如何报答朕?”

“皇上要臣妾如何报答?”缪筠声音娇羞柔腻得要滴出蜜糖来。

高君琰在她耳畔说了几个字,缪筠羞得整张脸都埋进了高君琰胸膛,只能看见露在外面的耳朵,已经红得有如沁血。

春猎前夕,楚月的病体也终于有所好转。因为高君琰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余太后不再禁止他去未央宫。但高君琰一想到自己竟与亲妹妹做了那事,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恶心和尴尬,所以尽量避免与楚月见面。

为此,高君琰没有解除楚月的禁足。只是不时遣心腹内侍过去问问楚月的情况。

春猎前一天,高君琰派人去通知楚月。春猎当天,请皇后一同出席。并且顺便告知楚月两件事,这次春猎,一来为安平公主择婿。二来,要让楚月见到一位贵客。

“贵客?本宫认识?他是谁?”脸。犹然苍白,恹恹斜倚于绣榻的楚月,圆而大的眼睛,因为疑惑好奇,睁得更圆更大。

“请娘娘恕罪,皇上未曾告知奴才。皇上说,明天皇后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内侍下去后,楚月抓着缀满珍珠的翡翠缎面锦被,发了许久呆。

她实在想不出来,明天她将会见到何人。

第二天,楚月率领六宫妃嫔,随皇上来到京郊猎场。

南楚都城郢京之南有一大片猎场,蓄养各种珍禽异兽,一向是皇族习武游猎的去处。

山腰有行宫,还有观武台。从观武台俯瞰,可以清晰地看见下面草场上竞猎逐兽的情形。

正是春意浓时,天气澄和,风物闲美。

猎场上长草茂盛,在风中大片大片摇曳,如碧Lang滔滔,连天入云。

草间不时有野鸡、兔子、獐子、麋鹿的身影闪过,十多骑金勒雕鞍的骏马纵横驰骋,都是皇族宗室、外戚贵胄的少年郎,锦衣玉冠、雕弓羽箭、争逐猎物、比试骑射。

观武台上,华盖如云,彩幡飘扬,正是皇帝驻跸之处。

高君琰与楚月,并肩坐在最上首。缪筠坐在高君琰侧下首第一位。

高君琰穿紫。九龙袍,白玉双龙佩,头戴通天冠。

楚月发簪蝶翼金步摇,身穿金黄。缠枝菊妆花罗裙,明亮的黄。衬得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亮若星辰。病了多天的脸。,也敛去了几分憔悴,染上了一点暖。。

因为知晓了她是自己亲妹妹,而自己又一向只有堂妹、族妹,没有亲妹妹,所以,高君琰对楚月滋生了一种奇异的亲切和好奇,不住地看她。

第74章

他发现自己这个妹妹,虽然不是绝。,但是还挺耐看的,比第一次见到她,感觉要漂亮许多。

楚月很奇怪,皇帝今天怎么老是盯着自己瞧。不由担心是不是自己闹了什么笑话,衣裳哪里撕破了,或者脸上的脂粉掉了。她跟着高君琰的目光,把自己全身上下瞧了一遍,又用从袖中摸出一面小铜镜,照了照脸。

没发现任何异常,她便有些恼怒,目光不由凶狠起来,回视着高君琰。然而,看见他那酷似辰哥哥的眉眼,不禁一阵心荡魂摇。

楚月总共只见过高君琰一次。后来她血崩那晚,两人并没见面。

所以,印象中高君琰长得很像辰哥哥。

但今天如此近地细看,才发现,其实并不像。

甚至可以说,除了眉眼以外,没有一处相像。

虽然都是高高的鼻子,但从侧面看去,高君琰的鼻子,微微的有点鹰勾。

而辰哥哥的鼻子,是非常直的,就像是削过的一样。又高又挺直。

高君琰的微带鹰勾的高鼻,不知为何,让楚月想起父皇。

不过,父皇的鼻子鹰勾得还要更厉害一些。

楚月正盯着高君琰傻看,高君琰冲她挤挤眼睛,扬眉做了一个顽皮的表情,“阿沁,你看谁来了。”

楚月一边头痛地想,你叫我什么?阿沁?谁许你乱叫我?

一边扭头去看究竟高君琰要让自己见谁。

从台阶下,慢慢走上来一袭白衣身影。

通向观武台的百级玉石台阶,衬着风中的雪白丝袍,既让人觉得清华高贵,但同时,不知为何,也流露出几分苍白与寥落。

在这袭白衣两边,分别走着一袭绿衫与一袭粉裙。

“碧儿,不用这么紧张,我现在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易羽语声轻柔,并无责备,然而眉间,流转着淡淡凄凉的无奈。

碧纱覆面的碧霄宫主,手执利剑,眼观八方,浑身绷紧,蓄势待发。像一只嗅觉灵敏、随时准备跃起的猎犬,护卫于易羽身侧。

易羽另一侧的粉裙,是怜蕊娘子。她身在青楼,但常年庇护江湖豪杰,所以,从江湖人士口中得知易羽下落后,托付碧霄宫的杀手带她来,与碧霄宫主一起追随易羽。

“羽,有杀气。”碧霄宫主低声回答易羽。

“你太草木皆兵了吧。今天听说是为南楚安平公主择婿,怎会有杀气?”

“羽,你没听江湖上传说吗?南楚皇帝,有个外号,叫笑面虎。据说这位皇帝,如果不笑,那就没事。如果微笑,那就有阴谋。如果他大笑,那就是动了杀机。”碧霄宫主一脸严肃,一双冷彻的眸子,机警而阴寒地四处扫射。

她话音未落,观武台上就传来高君琰那爽朗的笑声,“阿沁,你看谁来了?”

“羽哥哥!”

熟悉的清脆声音,随之一个娇小的金黄。身影,像一只黄蝴蝶,飞了下来。

在异地他乡,蓦然见到故乡的亲人,楚月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从今天出宫就一直在故作端庄的她,此刻终于解除所有束缚,不管不顾地跑下了观武台。

剑光一横,碧霄宫主就将楚月拦在了易羽身外三尺。

楚月只觉一道凛冽的寒意袭上身体,吓得她倒退两步,“羽哥哥?”

易羽无奈地甩甩大袖,“碧儿,她是我妹妹,让她过来吧。”

碧霄宫主清冽的眸中尽是厉光,“我们被楚军包围于落雁谷中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嫁她到南楚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北卫江山社稷?自己的哥哥被自己的夫君,打得落花流水,做了俘虏,她居然还浓妆艳服,一脸开心?”

当时易羽几十万大军覆没,最后銮驾所在的中军精锐只剩数千人,被高君琰派出的兵马包围于落雁谷。

碧霄宫主一直护卫于易羽身旁,她本来可以凭借绝世武功,将易羽一个人带走。但是高君琰有过指示,若易羽投降,就饶所有北卫将士不死。如果易羽独自逃生,那么山谷中的数千士兵,将会被楚军聚歼于谷中,不可能有人生还。

为此,易羽选择投降。

他一路押送来京,倒是得到了特别的优待。不用坐囚车,不用上镣铐,一路供应美酒佳肴。

他也知道,自己将成为高君琰手中的一枚棋子。虽然现在北卫情况复杂,既有大漠骑兵,又有易醉的夺位之兵。但自己至少还是名义上的北卫皇帝,可以让高君琰拿来大做文章。

他目前已经别无选择,高君琰下了旨意,只要易羽到达京师,就放那些北卫俘虏平安回国。

所以,如果易羽与碧霄宫主一起逃走,逍遥于江湖,那么易羽的残兵,就会为此偿命。

易羽来郢京途中,碧霄宫的杀手将怜蕊也带来了。怜蕊与碧霄宫主都表示,易羽去哪里,她们就去哪里。

楚月听见碧霄宫主这样责备自己,方才初见羽哥哥的兴奋也敛去了,微微冷笑,“碧霄宫主不应该怪到我头上吧,只能怪羽哥哥当初不听我劝告,被那个女人蛊惑了,对她言听计从,予取予求。若不是羽哥哥被她怂恿着亲征,而且将国内大权都交予她,我们国家又怎么会被卖给胡虏蛮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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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面看着易羽,黑水晶般纯澈的眼睛里,却泛起尖锐的寒光:

“羽哥哥,当初是谁跟我说的?舒雅姐姐爱恨皆强烈,对伤害过她的人,恨之入骨,不择手段。但是对有恩的人,却会报之以情。你以真情对她,相信她也会以真情待你。那么,羽哥哥,请问,她的真情在哪里?把你支走,然后夺你的江山,这就是她报答你的真情?”

易羽眼底有无尽的哀伤,脸。苍白地摇首,“楚月,别说了。你不了解情况,我和舒雅之间,是我辜负了她。”

“你辜负她?你辜负她什么?杀了兰韶云?兰韶云早该死了,你对他已经够仁慈了!兰氏一族谋害了父皇多少皇嗣?辰哥哥差点被他们害死,父皇差不多等于被他们害死了。我们易氏的江山,差一点就要落到兰氏手里。姐姐跟这样的逆贼,,她的孩子来历不明,为了皇室血统纯正,你不赐她流掉孩子,对她已经够仁慈了!”

当年北卫那场政变,传到南楚已经是以讹传讹,真相不明。

南楚只知道,北卫发生一场政变。罪臣兰氏一族的余孽,勾结梁王谋反,被北卫皇帝铲除了。

据说这位改名为易坤的兰氏余孽,是天后的宠臣,甚至有人说,他就是天后养的男宠。

那场政变之后,天后流产了,据说那孩子也是这名男宠的。

南楚宫廷里议论起此事,传得是纷纷扬扬,面目全非。后宫女人们本来就喜欢这种男女绯闻,更加把那天后传得乌七八糟。

楚月在南楚宫廷虽然禁足,但多少也听见侍女内监们议论过。

在她心中,自己的这个亲姐姐,就是*****的代名词,自己的父兄都快被她睡遍了。所以,她觉得根本无须求证,那孩子必是兰韶云的无疑。

事情走到今天,又在这样的场合,易羽何苦再与楚月争辩。那两个孩子,是他与舒雅之间永远的阴影和创伤,所以他谈都不愿再谈。

这时,高君琰出来打圆场,他远远地派了个内监过来,“皇后,皇上说,这位贵客千里而来,请过去用一觞薄酒。”

楚月这才控制住自己的激动,看见羽哥哥深不见底的悲伤,又觉有些不忍。

“羽哥哥,对不起,楚月把话说重了。我知道你做了亡国之君,心里难受。但是你放心,我们卫国还有一位救国救民的晋王。辰哥哥会救百姓于水火,挽大厦于将倾。”

易羽的眼神,蓦地复杂与晦暗起来。

说起易醉,他这个不学无术的妹妹,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动听的词汇。

从小就是这样!

她心中就只有易醉!

“救百姓于水火,挽大厦于将倾。”

楚月啊楚月,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我面前假装。他是要夺我的位啊!

易羽带着满腔幽愤与痛楚,走到了高君琰面前。谁知高君琰站起身,与他见礼时的第一句话,将易羽胸中的痛更进一步加深。

“天帝阿兄,我们兄弟俩终于见面了,真是何幸如之!”高君琰面带得体的微笑,但深黑的眸中掠起意味不明的。彩。

对于高君琰来说,他已经知道身世。过去南楚靠北卫立国,曾被迫称臣,称北卫天帝为兄,天后为阿姐。没想到,这含着耻辱的称呼,竟应验了,眼前这位,倒真是自己的长兄。

易羽望见高君琰,先是微微一惊:此人的容貌怎么跟三弟有几分相似?

不过世上有长得像的人,也不值得大惊小怪。易羽随即淡去惊奇,泛起一抹悲凉的苦笑,也还了一礼,“听说我三弟已经攻破悬觚山,向牧京胜利进发。三弟若赶走胡虏,救得国难,将是天命所归,民心所向。我马上就要成废帝了,楚帝还呼我天帝,岂不是拿我取笑?”

高君琰笑着摆手,他突然倾身靠近易羽,在他耳畔用极低的声音说:

“易醉能废你,朕就能立你,你信不信,呃?”

高君琰正附耳与易羽低语,易羽身边一道碧。的身形,霍然如鬼魅般掠起。

“碧儿,你——”

碧霄宫主对易羽的护卫,几乎快要到了他人不得近身的程度。所以易羽的第一反应,以为碧霄宫主是要袭击靠近自己的高君琰。

但只是一瞬间,易羽感到自己身子一轻,凌空退了数尺。与此同时,一道飞霜惊电般的剑光,在面前落下。

几乎在那道剑光落下的同时,另一道剑光也宛如风暴般腾起,与那道剑光犹如两条蛟龙般缠斗起来。

刺客黑。的身影与高君琰紫。的身影,在剑势烈烈的光网里穿行游斗。一时间,剑光闪烁,剑气弥漫,隐隐有雷霆之声。

禁卫军们都涌了上来,在左卫将军的调度下,很快地布了阵。一部分弓弩手,张弓搭箭,膝盖半跪,围成了一圈。禁军中有几个专门从江湖上重金聘请的剑术高手,纷纷拔剑,冲入战团。

一道道白森森的剑光纵横交错,很快将那刺客制住。

碧霄宫主将易羽拉开一丈地之后,持剑紧紧护卫在易羽身前,低声对易羽说,“楚帝剑法造诣甚高,无需人助战,也能斗败那刺客。”

高君琰低头看着被押到脚下的刺客,冷笑道,“穿的是朕近身侍卫的服。……”

高君琰头往后一侧,喝道,“何绍仁,此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今天当值的左卫将军何绍仁赶紧上前跪倒,先战战兢兢地告罪,然后侧首细看那人,作出恍然的神情,“启禀皇上,昨天有人突发急症。末将就从右卫那边调人顶上。此人是右卫将军推荐给末将的。”

坐在观武台两边的文武百官,齐刷刷将目光投向坐在百官之首的大司空缪远。

缪远是南楚立国的首功之臣,当年若不是他向高君琰告密,南汉皇帝在高寒朗葬礼上埋伏人马的阴谋,就不可能被高君琰一举粉碎。

南楚立国后,缪远的女儿成为后宫位份最高的贤妃,缪远的儿子缪杰升任禁卫军最高统领之一的右卫将军。

一时间,缪氏一族遍布朝野,权势熏天。

因今天是皇上内定的招亲,原意是要让缪杰求娶安平公主,所以缪杰今天不当值,而是由左卫将军何绍仁当值。

缪杰正在下面与其他的世家公子驰马竞猎,刚刚射中一只麋鹿的他,正在大家的欢呼声中,甩着马鞭洋洋得意。

突然间,黑压压的羽林军包围了猎场,弓弩高举,万箭待发,喝令缪杰下马就缚。

观武台边,坐在文武百官中的大司空缪远,以及其他几位身居要职的缪氏族人,也在一瞬间被逮捕。

坐在六宫妃嫔中的缪筠,被几个内侍拉起来的时候,完全是一副恍恍惚惚、如在梦魇的状态。

她就好像是从天宫瞬间坠入地狱,摔得整个人都懵了。

皇上依旧如同平天般温煦和蔼,面带温存与疼惜的笑容,拉了拉缪筠纤柔的小手:

“阿筠,暂时委屈你到冷宫去呆几天。等朕将刺客的幕后主使查清,还你们缪氏一个清白,依旧放你出来。”

直到这一刻,缪筠才蓦地惊醒,细长的丹凤眼骤然睁大,定定看着皇上。突然觉得高君琰的笑容无比恐怖、阴寒、恶心。

“你这个畜生,这全都是你一手——”

缪筠骂声刚起,旁边内侍就在皇帝示意下堵了她的嘴。

缪筠被拖下去的时候,双目射出彻骨的怨毒,死死盯紧了高君琰。

就在几天前,这个男人刚刚与自己有过最缠绵的。,刚刚对自己说过“阿筠,你我都有刻骨铭心的过往,以后,让我们把各自的过去埋葬,我们重新开始,好好地过只属于你和我的将来。”

就在几天前,她与家人还在弹冠相庆,庆幸缪氏步步高升,南楚开国的第一个驸马眼看也要出在缪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