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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情若是长长时

作者:涂山红叶 | 分类:古言 | 字数:89.8万

第39章

书名:两情若是长长时 作者:涂山红叶 字数:6343 更新时间:2024-11-16 23:01:06

没有生火的小屋里,冷得像冰窖。娘亲身上的斑斑血迹都冻成了紫红的痂块。

平时娘亲都把唯一的那床暖和的被褥让给他。这晚,他把那床被褥从自己的小床上移到娘亲床上。他怕娘亲重伤之下再受凉,挨不过今晚,于是赤.裸.身体紧紧抱着伤痕累累的娘亲,蜷缩在同一床被窝里,将自己的体温全都给了娘亲。

她靠近他,试图安慰他,他却更加愤怒狂躁,几乎将她掀翻于地:“你走开,回到你夫君那里去!”

她踉跄着扶住梨树,站定,咬着下唇看他,然后转身离去。

他趁她转身,迅速抬手抹干脸上泪痕。再抬目看去,她的背影在月光里极美。

她换回了那一身紫。烟罗。广袖如流云,裙裾如清波,绘满朦胧缥缈的大幅云烟,被夜风拂起在月光里,宛如带起漫天云水。

这样的清灵飘逸如仙,与刚才舞蹈中妖.娆.媚.惑的她,判若两人。

这就是他的舒雅啊,百变的天后,世上最美的女人……

易羽……

强烈的愧疚感,让她试图挣脱,低低呼唤:“韶云,放开我……”

而他,只是抱得更紧,抱得两人的骨头都生生发痛。

她的娇躯传出一阵阵独特的香气,那是她刚刚剧烈舞动后,身体深处的味道透过香.汗,更深更浓地散逸出来。

这气味浓浓地将他缠绕,仿佛无形的手狠狠掐住他的脖颈,令他胸膛里满满的全都是窒息般的疼痛。

这个曾经被他肆意占.有,但现在已经不属于他的女人……

“让开,让开,皇上让我来的,你们胆敢违抗圣命么!”

清脆如铃的声音,撞开冷月下令人窒息的紧紧拥抱,两个身影瞬间分开。

那边的廊道边,楚月正在跟舒雅的四个胡力郭争吵。

胡力郭说一口疏勒语,楚月跟赫图学过一些疏勒话,顿时气得双脚跳:“你们说什么!只知有天后,不知有皇上!你们,你们反了!”

舒雅用疏勒语说,“德赤,让她过来!”

德赤是他们四个人中的首领,他跟自己的三个师弟领命闪开,楚月冷哼一声,背着小手,大摇大摆地从他们之间晃过去。

“喂,姐姐,大姐夫叫你回去!”楚月扬声道。

舒雅怔了怔,“大姐夫?”

“他知道你跟小姐夫在一起,特意让我来看看。”楚月背着手,扬着脸,笑得促狭顽皮。

兰韶云脸上不知什么样的神情浮起。

舒雅上前拉过楚月,冷下脸呵斥:“你这样没规矩,怎么给人家做媳妇!再过两天婚车就要出发,今晚你到昭阳宫跟我睡,我给你做一些婚前闺训。”

“切——”楚月不屑地冷笑,“你给我做闺训?教我怎么给夫君戴绿头巾?”

“休要胡言乱语!”

舒雅大怒,广袖挥舞,一个耳光甩过来。楚月被姐姐打过好几次了,已经知道随时防备着,连忙闪身一跃避开了。

“才不要你,我今晚去母妃那里睡,让母妃教我。”楚月拌了一个鬼脸跑开了,“你快进去吧,不然一会儿羽哥哥亲自出来捉.奸了!”

看着妹妹在月光里跑远,裙裾飞扬,舒雅蕴着怒意的眉间,渐渐染上一丝疼爱……

如此过了两天,楚月的婚车出发了。

舒雅派了车骑将军薛奉先率领十万大军送亲。车骑将军在军中的地位仅次于骠骑将军,薛奉先又是这次兰氏倒台后,舒雅一手提拔的将领,是她的头号心腹。

这样一支史无前例的送亲队伍,成为神州大地盛传的佳话。局外人自然不知道楚月是舒雅的妹妹,只以为舒雅是嫂子。于是人皆云,天后欲服南朝,归之公主,盛嫁厚奁,以亲南楚。

婚车从初春行到春末,终于到达北卫和南楚的国境线附近。

因为南楚割了北方十个州郡给北卫,所以在北卫境内行的时间较长,而南楚迎亲的队伍早就到达前方昆州等待。

穿过这一片山区,就是昆州了。

午后阳光明亮,照耀着层层叠叠的青山,浓翠欲滴的绿。在阳光下无尽地绵延开去。

送亲队伍沿着山脚的道路逶迤行进,前方是一道山.谷,需要从两片山峦之间穿过去。

薛奉先指挥着前军先进入山.谷,而楚月婚车所在的中军还未入谷,就忽然听见前方传来轰隆隆的震天巨响。

镶金嵌玉的豪华婚车剧烈一颠簸,霍然停下。

楚月掀开车帘往外张望,遥遥看见山谷那边烟尘四起,旌旗遍野,人影翻滚。黑压压的箭雨如团团乌云,从山谷两边的密林倾泻而下。万箭齐发的呼啸声呜呜地回响在空气里,夹杂着战鼓的轰鸣,滚木擂石的巨响,以及此起彼伏的惨叫。

楚月所在中军也开始慌乱起来,纷纷溃退逃命。到底是天后的心腹将军,处变不惊,应对敏锐。薛奉先勒马往回退,一边呼喊自己手下的几员副将压住阵脚,一边策马赶到楚月车下,拱手道:“公主勿惊,后面有路可以绕行,我们徐徐后撤便是。”

第39章

然而,让薛奉先惊愕的是,楚月面无惧。,一双大眼睛闪着异样的光彩,容颜如染了霞光一般绯红。

是辰哥哥吗?是辰哥哥来抢亲了吗?

“将军,我看后撤不妥,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等看。”楚月说。

薛奉先却已经看出她的异常,他知道这位公主本意是不想嫁到南朝的,而临行前,天后对自己的叮嘱犹然在耳。

于是,他没有理会楚月的建议,当机立断指挥着车队有序地后退,准备绕过这片山峦,从另一条路往昆州去。

然而,大军正在撤退,突然间,队伍后方喊声大作。

婚车又一次剧烈晃动,骤然停下。

楚月掀开车帘,心脏像被擂动的战鼓一般,猛烈地跳动起来,跳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草Lang滚滚,远接天际,衬着浮动的白云,铺天盖地。山路那边,一队精锐骑兵,仿佛从烟草云深处,风驰电掣般奔来。

当先一位年轻将领,白袍银铠,纵马如飞。薛奉先根本还来不及下令放箭,那白袍将军就已经驰进北卫军中,他忽然自背后抽出一杆长达两丈的金枪。

一瞬间,那些涌上去试图阻拦他的北卫骑兵被挑落一片,无数人影惨叫着飞向半空;那些向他身上招呼的刀林枪丛被纷纷荡开,兵戈相撞间火星四溅。

他就仿佛横空而降的战神,战袍猎猎,杀气弥漫,左挑右刺,所向披靡。枪尖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犹如繁星耀眼,只是繁星落处,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而他凛冽刚冷的眼眸,始终盯着一个方向。

在他枪影翻飞杀出的这条血路尽头,是一袭飘扬如烈焰的大红嫁衣。

驾御婚车的车夫,正慌乱失措地看着这一变故,一时来不及做出反应,突然眼角余光看见一袭红衣。刚想回头叫一声公主,眼前一黑,就栽倒于车下。

楚月手里举着黑漆的踏几,那是下车时拿出来踏脚的。楚月呆呆地看着滚翻到车下去的车夫,浑身发抖。她并不想取其性命,是以没有用上全力,但愿他还活着,但愿他还活着。

满心都在愧疚地祈愿,却不想,婚车前套的四匹骏马,失了控制后,突然没命地狂奔起来,很快就掀翻周围的人马,踩踏着乱兵,如压倒一片麦苗般碾出一条道路,向山道一旁奔驰而去,很快就将混战中的大军抛到了后面。

楚月一边回头大喊:“辰哥哥——辰哥哥——”

一边慌乱地拽着绳辔,用尽全力往后拉扯,试图阻止狂奔的马匹。她虽然精于骑术,但是从没驾驶过四匹马拉的车,毫无经验,一阵乱拉乱扯反而使马匹发了狂,四匹马各朝一个方向奋蹄奔跑,扯动着婚车左右晃动,剧烈颠簸。

婚车眼看就要倾翻,忽然后面马蹄声疾,一道身影凌空跃起,银白披风随风猎猎飞扬,银。盔甲在阳光下闪射出冷冽的光芒。

“辰哥哥!”

只一瞬间,他就落在楚月身旁,在马车翻倒之前,紧紧揽住楚月的,,提气一纵,跳离倾覆翻滚的马车。

而那匹雪白的骏马显然是神马良驹,颇通人性,从主人跃向马车起,就小跑着紧跟,等候着主人。

待那白。身影带着另一个红。身影纵身而起的瞬间,白马疾跑上去,让他们稳稳地落在自己身上。然后扬蹄奋力飞奔起来。

辰哥哥……

耳边是风在呼啸,迎面的风猛烈地拍打在脸上。她的眼里已经全部都是泪水,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唯一的感觉就是剧烈颠簸中紧紧拥住自己的强壮身体。

那熟悉的胸膛,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心跳,从身后猛烈地冲涌上来,将她包裹得无法呼吸。

这个在她八岁那年抱着她一头跳进冰湖中的男人,这个为了她赤.身.裸.体在雪地里跪了一天一夜的男人,是她这一生的至爱啊。

两年前的这个时候,也是这样春草bo发、草Lang连天,他乘着马车驶离了她的视线,没入了远方白云与绿草的连接处。

如今,还是这样绿草入云,而他乘着白马,从草Lang与云Lang的尽头,杀出一条血路,向她飞驰而来。

辰哥哥……

她不禁将脸侧向后方,往他衣襟里蹭,贪婪地嗅着他所独有的香气。与此同时,他一边抖着缰绳御马前行,一边低下头用脸来挨她的脸,在她耳畔低沉地呼唤,“楚月,是我,是你的辰哥哥……”

“哪里来的强盗,来抢压寨夫人么,也不看看本公主是谁!”她带着泪水笑着大喊。

常年深蹙眉峰的男子,在风驰电掣的骏马上笑开来。

还是这样可爱,这就是他最最亲爱的妹妹啊。

草Lang在马蹄下起伏,烈风直扑襟怀,视野两边的田野、山峦飞速地后退。

身后,突然响起急骤的马蹄声,夹杂着隐隐约约的呼喊:“放下公主!放下公主!”

“不好了,辰哥哥,大军追上来了!”

易醉剑眉微微一轩,将楚月搂得更紧:“追上来正好,我就等着引他们入伏。”

第39章

楚月心里腾起无尽爱慕与骄傲:这就是她的辰哥哥,用兵如神,算无遗策。

易醉对这一带的地形显然事先摸熟了,他带着楚月,策马七拐八绕,进入另一道山谷。

而薛奉先因为有天后旨意,若不能将楚月顺利交到南楚手里,薛奉先革职流放。是以,薛奉先带着残余的几万大军,紧追不舍。

易醉骑术超群,始终遥遥领先。他估摸着后面大军的速度,率先进入谷中,仰头朝着左侧山腰上喊道:“大哥,小弟来也!”

山腰处,明黄大旗霍地从山林里升起来,旗帜旁站着一个人影,英姿飒爽,器宇轩昂,对着山下呼应:“贤弟,为兄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瓮中捉鳖了!”

楚月扬头远眺,一眼认出:正是当年来向父皇求婚的吴越国世子,赵嘉。

易醉在马背上回身,看见后面尘头大起,知道大军快要入谷了。于是朝赵嘉挥挥手,然后抱着楚月继续驰马向前,顷刻之间就驰出了这道山谷。

刚刚出谷,身后就腾起一片金鼓齐鸣、喊杀震天、滚木下山的轰响。

带着这片余响和长长一道黄尘,易醉的坐骑一出谷就向左侧绕行,绕过几座山脚,远远就看见明黄大旗飞扬,赵嘉已经带兵到山下来迎接。

易醉抱着楚月,跃身下马,稳稳放下楚月后,拉起她的手,“快来见过世子。”

这两年易醉在吴越国避难,吴越世子爱其满腹韬略,解衣推食,以国士相待。后来又举荐给吴越王。

这年头,北朝的叛臣在南朝做官,南朝的逃犯在北朝为臣。吴越国也不例外。他本臣服于北卫,但易羽一铲除兰氏,就下旨宣布易醉无罪,仍旧袭封晋王。所以,吴越王公然收容易醉,也就不怕得罪北卫。

易醉被吴越王封为宣城侯,赫图放走的易醉残部也来投奔,于是易醉在吴越国也算是落脚了。但他很懂韬晦敛抑,虽然有宣城做封地,但是此地所有官员,他都让世子任命。杜将军等自己人,他也主动让其投入世子军中,而绝不单独拥兵。

世子见其诚心拥护,更是有意拉拢,两人遂结拜为兄弟。

“有劳大哥在此埋伏久候,小弟幸不辱命!”易醉拉着楚月上前,先向赵嘉抱拳一礼。

“哪里,为兄不辛苦,辛苦的是贤弟。为兄这里准备了薄酒,为贤弟和令妹接风洗尘。”赵嘉对着易醉拱手还礼,眼睛却看着楚月。

楚月几年前跟他见过面,还蒙他赠送了定情扳指。现在,辰哥哥又拉着自己让她见过世子。于是楚月落落大方上前,也不行礼,只笑意盈盈,朗声道:“几年不见,要不是辰哥哥介绍,真要认不出世子了。”

赵嘉见她还是当初那副没心没肺的顽皮模样,心里既爱且忧,不知这样的女孩,心中可知晓男女之情。年近而立的世子,面对这小小女孩,竟也有些无措起来,连忙一揖为礼:“公主未认出嘉,嘉却是一眼就认出公主来了。”

楚月挑起嘴角一笑:“是吗?看来别人都女大十八变了,独我女大十八还未变。”

赵嘉笑而不知如何接口,他素知她牙尖嘴利、顽劣不堪。而他,偏偏就是喜欢极了这样的女孩子。不由得漾开一脸疼爱,百般宠溺地望着楚月傻笑。

这时,赵嘉的手下端上来两杯酒水。一路风尘,易醉和楚月都渴了,接过就喝。

易醉一边举起酒爵挡住眼睛,一边向楚月掠了一眼。没想到楚月假装文雅地以袖掩饮,却躲在大红广袖下,朝易醉使眼。。瞥一眼世子,瞪瞪眼,做嫌恶状。又朝大道那边扫两眼,再飞一个媚眼。

她本想暗示易醉,那个世子插到我们俩中间来,真讨厌。辰哥哥,快带我走吧。

她挤眉弄眼的样子,平常人看见非得笑破肚皮不可,但易醉本就是一个极不爱笑的主,加上他超越常人的深沉与定力,所以他视若不见,照旧不慌不忙地喝自己的酒。

楚月心中大急,难道辰哥哥抢亲是为了吴越国世子?难道,自己不嫁给南楚,就得嫁给吴越?

正在心急火燎,突然士兵来报:“禀告世子,已经遵从世子嘱咐,活捉了北卫骠骑将军。”

楚月一听薛奉先被活捉来了,顿时计上心来:“世子,能不能请你让薛将军到这里来见我?”

薛奉先被押上来,虎目圆睁,一脸不服,看见赵嘉就急怒厉叱:“你就是吴越世子吧?你们吴越国多年臣附于我国,赐婚于你们已是上国天恩。至于赐哪位公主,皆由圣意裁夺。如今这位楚月公主已经婚聘南楚,你怎敢擅抢他人之妻,构恶南楚,忤逆上国,你们小小吴越当得起么!”

他一通怒斥,倒也说得赵嘉一时无言以对,正在组织语言。薛奉先一眼看见站于一旁的易醉,当下冷笑道:“晋王竟也参与此等抢人妻室、冒犯上邦的闹剧?二圣为晋王特下诏旨,洗雪晋王所蒙之冤,爵袭旧封,并诚召晋王回国。晋王不愿回国效力也就罢了,怎么不知感恩,反而做出这等荒诞逆行?”

易醉眸光冷厉,口气森寒,回避了问题的核心,只说了很犀利的一句话:“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吴越国臣属我国,辰在吴越效力,正是感恩圣上。”

他说的是圣上,并未说“二圣”,他对那个女人依然是充满恨意与蔑视的。

“你就是这样感恩的?你这是助恶为逆!”薛奉先大怒,摆动着身体欲挣脱绳索的捆绑和士卒的夹持。

“薛将军息怒嘛!”楚月连忙跳到薛奉先面前,“薛将军,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吴越世子为情所乱,一时糊涂,并非有意冒犯上邦,还请薛将军见谅。薛将军,请你将天后姐姐对楚月的警告告知世子,世子纯孝,想必能体会这其中的苦衷。”

楚月一席话弄得易醉和赵嘉皆是莫名其妙,只有薛奉先明白。他作为舒雅的心腹,当然知道舒雅用的是哪一招狠手逼嫁楚月。

于是,薛奉先对吴越国世子说:“世子既为一国储君,当是懂礼法之人。自古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年世子向我国求婚,虽得太上皇首肯,但并未正式行聘。而此番南楚迎娶公主,两国帝王正式下旨,婚聘六礼南楚也已遵行。依照礼法,公主已经是南楚皇帝的妻室,但二圣素知公主顽劣,怕她做出不守礼法、有辱夫家之事,为维持与南楚的关系,二圣不得不以公主的生母,曾婕妤为质。二圣有言,若得不到南楚皇帝亲笔手书,表示已迎到公主,那么曾婕妤将以教女无方、包庇女儿逃婚而治死罪。”

赵嘉听得大惊失。,看向楚月。楚月连忙引袖拭泪:“世子对楚月这份情意,楚月铭感于心。无奈母妃对楚月有生养之恩,楚月怎可为男女私情,而连累母妃受罪?”

赵嘉脸。灰败,充满深彻的失望之情,难不成他这番兴师动众的抢亲,都是白白折腾了?最终还是要无功而返?

赵嘉将求助的眼光投向易醉,易醉也不知道楚月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得安抚赵嘉:“大哥莫急,或许还有两全之策,既能成全有情人,又不伤天伦亲恩。”

楚月气得几乎要跳脚大喊,强忍住怒火,暗暗朝易醉连使眼。。

还好,薛奉先喊起来了:“晋王!你是何意?你当真是要帮吴越世子,还是如传言所说……”

“薛将军稍安勿躁!”易醉果断地截住他话头,“刚经战阵,还请大哥和薛将军回营地歇息,用了酒饭,再行商议。”

“慢着!”楚月忙嚷道,“婚车被劫,南楚必定得到消息,若是南楚修书往我朝,二圣得书后,母妃便有性命之虞!还请世子速将楚月送至南楚,不然楚月忧心母妃安危,必将寝食难安,忧虑成疾。请世子体谅楚月一番孝心!”

说着楚月面向赵嘉,扑通跪倒在尘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