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光闪过，苏提的腰带被斩断，她翻滚入水，听到箭矢入肉的闷声，想来是泽漆成功了。

束好腰带，一个猛子扎进深水里，腰忽然被人揽着，死死抱住。惊悚回头，是伽罗尊者冰冷的脸。

苏提没想到他会在礼佛会前夕跟到这里，只是此时并不是谈话的好时候，苏提摇了摇头，指着湖底的因果镜，只差一步之遥。

伽罗尊者皱眉，拽紧她的腰带朝岸上游去。苏提拼命摇头，伽罗尊者不为所动，神色坚定。

苏提抱住伽罗尊者的腰，手指抚过他的脸，怀里的女子雪肌乌发，还未长开的眉眼笑靥如花，宛若诱人的女妖，她捧着他的脸凑近，伽罗浑身一僵，忘记了挣扎，怀着的人娇艳一笑，舌尖抵着一丸安神丹朝他吻去。

那一瞬，伽罗尊者只觉得脑海中电闪雷鸣，仿若被人掐住命脉，只呆呆承受，心中原本绷的紧紧的弦，暮地绷断了。铺天盖地都是女孩子温软的唇，黑亮的眼睛里，他下意识收紧手臂，舌尖被轻轻触碰，试探地扫过，带着淡淡的苦味。

眩晕感到来的时候，他才从莫名的沉醉中醒来，对上女孩满是狡黠的眼睛，怒火攻心，只想狠狠把她打一顿，竟然学得这样的招数。只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手臂下意识松开，眼睛终是闭上了。

苏提得意的笑了，她舌尖下藏着的安神丹，本打算在犼兽冲上来时吐给它，没想到此处也派上了用场。想到伽罗尊者能败在了她手上，她喜滋滋地挑着眉，拖着伽罗朝湖中心游去。

湖底有座高塔，塔尖的圆盘上矗立在一面宝镜，苏提游到塔顶，单手取了镜子，把伽罗放下来，左右看了看，冰丝雕花的宝镜下是玉质的托盘，触手温凉，镜中闪过她的脸，苏提睁大眼睛凑近去看，手臂被人钳住，恶狠狠拖带眼前。

入眼是伽罗尊者愤怒的脸，她被拽着倒在他怀里，他扣住苏提的后颈，撬开她的唇，重新吻了上去。那带着苦味的丹药推还给她，舌尖肆无忌惮的冲进去，苏提大睁着眼睛，想推开他吐出那丸药，伽罗的唇紧紧封住她的唇，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两人在纠缠间扯开伽罗的领子，露出里面泛红的伤口。苏提忘记了挣扎，伸手抚过，伽罗没动，吮着她的唇，细细舔舐，舌尖被吮的发麻，头晕目眩间，苏提慢慢阖上自己的眼睛。

伽罗慢慢停下来，嘴角挂着一丝笑，被他用手抚平，指尖点过苏提被吻的红肿的唇：“等出去再收拾你。”

从苏提手里抽出因果镜，玉质的镜面闪着微弱的光，伽罗尊者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颦着眉，不多时，那镜子在他掌下节节破碎，化成了一堆粉末。

苏提醒来时，正是月上中天，她昏睡了半日，半靠在地上揉眼，安神丹修养身心，偶尔吃了对身体只有益处，她看了一眼头顶避水的气泡，陡然站起，环顾了一圈，只有伽罗尊者站在远处，背对着她，露出一个孤寂的背影。

“尊者……”苏提隔空变出一把椅子，小意讨好地放在伽罗身后，“站这么久不累吗？还是坐下的好……”毕竟坐下了就不好揍她了。

伽罗面容冷淡，也不理她，抿着唇，手指蜷缩，握紧了手里的佛珠。

苏提转了转眼睛，来此地最重要的事还没有解决，她悄悄后退了几步，把高塔里里外外扫视了一圈，疑惑道：“因果镜在哪？”她刚刚还握在手心。

这里只有伽罗和她，眼珠一转，奔到伽罗身侧，伏在他膝边，手指托着下巴，眼圈还微红着，像极了被驯服的小兽：“尊者，我想瞧瞧那镜子。刚刚水上那头犼兽差点咬到我，可疼了！”

伽罗低垂着眉眼，一双凤眸满是阴霾，他摸着苏提的额头，替她抚落额间的碎发，声音低沉，听得人心里痒痒的，他说：“苏提，因果之事，是一个人的机缘，若是提前知道，对你并没有任何好处，更会物极必反。”

苏提也不装单纯委屈的小神女了，冷了脸，身子后仰拉开和伽罗的距离，眉眼似有冰霜覆盖“尊者这是何意？看来是瞧见这因果镜了？”

“不错，那镜子违背常理，不当存于此地，吾代为处决了。”

苏提冷笑了一声，站起来，居高临下睨着伽罗，“所以，你毁了它？”

伽罗一直低着头，只瞧得见一个光亮的脑袋，他闭上眼睛，答道：“没错。”

“好！好得很！”耳边是苏提咬牙切齿的声音，再睁眼时眼前已没有了苏提的身影，只远远看见一个朝湖面游去的身影。

泽漆一眼就看见苏提从水里钻出来，一身的水，低着头，不甚高兴的模样。

“苏苏，你怎么没避水？”泽漆一边老妈子似的唠叨，一边施法烘干她身上的水渍“我刚似乎瞧见尊者也进去了，好亮的一条佛光，“嗖”的一声就入水了，你可遇见了？”

说话间伽罗尊者已经从她身后的湖里出来，不似苏提游上来的，他一身佛光，把暗蓝色的湖面照的透亮，一旁的犼兽被一串佛珠困在石壁上，看见伤它的人，威胁地露着獠牙。

苏提未说话，冷眼盯着趴在泽漆背后的那只幽魂，嘴巴大咧，正滴着口水对着泽漆的耳朵吹气，千年幽魂可食鬼，来的这只幽魂不怕他们，还挑衅地瞟着苏提，得意地笑，似乎是嘲笑身侧的仙人没有发现他。

“给、我、滚、下、来！”苏提手指如电，迅速掐住幽魂的喉咙，把它从泽漆身上拽下来，她心头本就有火气，指间用力，似是要下死手掐没这条幽魂。

伽罗忍无可忍地挡在她前面，冷声道“住手！它有灵智修为，怎可被你因一时之气堙灭！”

身后的黑林传来一阵掌声，带着凉意的声音徐徐而来，墨袍银发男子从黑林走出，他有着一双血红的眸子，周身涌现着一股死气，阴森森地踱步而过，冰凉的手指搭在苏提手上：“苏提仙子还是大发慈悲，放了我这顽皮的手下吧。”

苏提松开了手，注视着他血红的眼：“云瑾冥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