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陵山周边的百姓，不计其数，失去至亲骨肉的他们，对罪魁祸首猪刚鬣和卯二姐，恨之入骨，恨不能食其肉、饮起血，以报丧子之痛。

然而，前后不过一炷香，在普贤菩萨妙语连珠之下，这些人竟放下仇恨，选择宽恕。

深吸口气，武空看向普贤的目光中，带着复杂，他当然不愿意看到这些百姓生活在仇恨之中，可若是丧子之痛，就这般轻易的忘记，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留在心里。

没有恩怨情仇，这样的命运，就仿佛是灰蒙蒙的天空，没有半点色彩。

如果这就是佛口中的回头是岸，那这岸上的人，岂不是一具具行尸走肉，不知道爱和恨，只有麻木的灵魂。

半空中，猪刚鬣也惊呆了，他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会从这些百姓口中听到原谅二字，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普贤菩萨。

“多谢菩萨。”

猪刚鬣看向普贤菩萨，神色带着虔诚和感激，见状，卯二姐微微迟疑，也向着普贤菩萨施礼。

“阿弥陀佛。”

普贤菩萨双手合十，宣了一句佛号，旋即他脚踏祥云，沐浴在佛光之中，飞向远处，消失在大地上，那些尚跪在地上，数不清的百姓们视线里。

猪刚鬣和卯二姐紧随其后，消失在天边。

眨眼间，半空中，就只剩下武空和雅典娜，武空看着下方的那些百姓，包括他曾经见过的中年妇人，放眼望去，一派祥和，再无丝毫戾气和怨意，似乎，在这些人的心里，失去亲生骨肉，也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情。

“走吧。”

雅典娜轻声开口，眼前这一切，她早已司空见惯，在她的家乡，这样的一幕，她见过不知多少次。

避重就轻，说着百姓们的怨恨，会造成的各种后果，却闭口不谈猪刚鬣取童男童女的心头血，给百姓们造成多么大的伤害，似普贤菩萨这样的人，在雅典娜的家乡，被尊称为传教士。

……

福陵山，山巅。

从福陵镇回来后，猪刚鬣如释重负，本来他心里很自责和痛苦，可在听过普贤菩萨的话后，他觉得自己取童男童女心头血，并不是什么大事。

相反，猪刚鬣引以为傲，他觉得自己是为了卯二姐，为了爱情才取犯下杀孽，这样的行为，应该得到称颂和赞扬，应该歌颂他的伟大。

“猪刚鬣，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普贤菩萨双手合十，缓缓开口，闻言，猪刚鬣还没反应过来，却见普贤菩萨念诵佛经，佛光普照大地，将卯二姐笼罩。

仿佛遭受难以形容的折磨，卯二姐花容失色，神色变得狰狞，发出凄厉的惨叫。

“菩萨，您这是何故？”

见到心爱之人如此痛苦，猪刚鬣大惊，就欲扑上去抱住卯二姐，可还没等他有动作，就见卯二姐的身体外，有赤红如血的火焰，在熊熊燃烧，赫然是业火。

猪刚鬣虽然不识得业火，但却能感受得到，那业火中燃烧的，是惊人的怨气，怨气之浓烈，哪怕是他，也都心惊胆颤。

随着佛光普照，降下甘霖，在卯二姐体外燃烧的业火，竟化作光点消失。

待业火彻底消散，卯二姐大汗淋漓，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如被净化一般，舒畅无比。

“多谢菩萨。”

卯二姐勉力从地上爬起来，向着普贤菩萨施礼，此刻猪刚鬣反应过来，也连忙施礼，面色带着炙热的感激

此刻，就算普贤菩萨叫猪刚鬣去死，猪刚鬣也不会有丝毫迟疑。

远处，将这一切从头看到尾，武空不得不承认，佛教在笼络人心这方面，当真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人才，这样的人，在我的家乡，也绝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雅典娜的声音，在武空耳边响起。

“那你的家乡，可真够贫瘠的，没什么人才。”武空嗤笑道：“似普贤这样的秃驴，在佛教还有一大堆呢。”

“佛教！”

雅典娜黛眉微蹙，武空诧异地看着她：“有问题？”

没有立刻回答，雅典娜看向远处正接受猪刚鬣和卯二姐感激的普贤菩萨，若有所思，许久，她才摇了摇头。

“没什么，就是听到这个名字，觉得有些熟悉。”

“熟悉？”

“应该是我胡思乱想了。”

雅典娜收回看向普贤菩萨的目光，微微一笑，见状，武空深深看了她一眼，既然前者不愿多说，他也就没有追问。

“猪施主，本座看你与佛有缘，可愿归入沙门，普度众生？”

远处，普贤菩萨的声音传来，正在思量雅典娜异常的武空，不由得眉头微挑，暂时将此事压在心底，他玩味地看向远处的猪刚鬣和普贤。

面对普贤菩萨的邀请，猪刚鬣微微迟疑，他看着怀里的卯二姐，目中露出挣扎，最终被坚定取代，走到普贤菩萨的身前跪下。

“卯二姐，是俺老猪的爱人，她的命，是菩萨您给的，菩萨无论要老猪做什么，老猪去做就是，绝无半点怨言。”

“善哉善哉，猪施主是有大智慧的，如今虔诚向佛，日后定然有一番大成就。”

普贤菩萨双手合十，宣了一句佛号，他俯瞰着猪刚鬣，目中深处有着一丝得意：“入沙门者，当有法号，猪刚鬣，此名煞气太重，我佛教有八戒，从今日起，你的法号就叫八戒，如何？”

“猪八戒。”

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猪刚鬣很聪明，似意识到什么，他看向身后的卯二姐，目中有着无限的疼惜和不舍。

“多谢菩萨。”

最终，所有的不舍和爱怜，都化作猪刚鬣口中的一句佛号。

远处，看到这一幕，武空身躯一震，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西游小分队，猪八戒归位。

“按照后世记载，除了俺老孙、金蝉子、猪八戒和沙僧外，还有一个，就是小白龙。”

武空若有所思，他不知道佛教会不会找上小白龙，毕竟，记载中，给猪刚鬣取法号八戒的，是金蝉子化身的唐三藏，可现在是普贤，现实发生的事，和记载中有着很大的出入。

……

（未完待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