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九打开门，就看到跪在门外的东孜鸢，旁边还有伤痕累累的绣歌，他神色淡淡，让人看不出情绪，只是说了句“不怪你们”。

……

正是上朝时，一道白光从大殿掠入，文武百官皆来不及反应，白光悬浮在龙椅上的月奕峰面前，凝结成一个丹字。

这是神灵界诸位尊者的紧急召唤令。

阵阵威压散开，大殿众臣纷纷跪拜在地。

月奕峰当场从龙椅上跌下，顾不得扶稳帝冠，惶恐喊道：“叩见丹尊大人！”

——

大雨过后，万物复苏，大陆似乎恢复了安宁。

人人皆知三帝与鬼王于女神森林一战，惊动神灵界，尊者亲自出马擒走鬼王。

然雨后留下的经久不散的清香，似小蛇般缠绕在每个人心头，他们心知肚明这场雨带来的并非灾难，而是千百年难得一遇的福分。

所有人陷入沉默，整个大陆都在沉默，唯有那股清香，流转每个角落。

——

绣歌睁开眼，就看到夏陌那张憔悴的脸，她愣了愣，猛地坐起来，话没说出口，就堵在嗓子里。

她直直看着床边，那里蜷缩着一个黑团子，视线右移，是一只极其漂亮的白狐。

季曜和狐月。

她看向夏陌，后者缄默不语，绣歌缓缓睁开眼，泪水悄无声息流了下来，夏陌微不可查地叹口气，将绣歌抱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

狐月走过来呜咽几声，脑袋搭在床边，爪子安慰似的扒拉几下绣歌衣角。

谁也没有注意床角的黑团子，睁了睁眼，猫瞳似有珠光流转，又缓缓合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绣歌伤口好得奇快，不出几日便可下地走路，脸色恢复红润，甚至比以前还要好上不少，却整日闷闷不乐。

这日，绣歌在院中发呆，身边狐月和季曜追来追去，绣歌看着，神色才缓和些许。

耳边响起脚步声，是夏陌，他脸色颇为沉重：“八皇子在府外搬了桌椅。”

月北晟不知怎的就知道了绣歌苏醒的消息，每天来一趟，绣歌不愿见他，他竟搬了桌椅。

无赖。

绣歌心中重重叹口气，起身道：“走吧。”

不到府门，便看到月北晟坐在正中央，背对着他们。

似乎听到了脚步声，月北晟转身起来大步跨进府门，猛地看到月北晟的脸，绣歌愣在原地。

只见月北晟脸色煞白，身形消瘦不少，浑身散发着颓废的气息，与以往大相径庭。

走到绣歌面前，月北晟站住脚，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看着。

二人对视了好一会，绣歌才缓缓转身：“八皇子请进。”

堂堂皇子想进民宅何须如此，月北晟算是给足了面子，虽然绣歌知道，月北晟此举是看在季连玥的份上，但她私心里就是不想见他，不想见，帝王也不行。

三人来到书房，月北晟看到狐月和季曜，神色更加不好了，他从袖间拿出一紫色香囊，轻轻放在绣歌面前。

香囊有些变形，上好的布料沾了血，已看不出绣了什么东西。

绣歌看了一眼，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