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北晟走后，季连玥在屋子里坐了许久。

阳光从窗户打进来，落在身旁蜷缩着的白涟身上，仿佛镀上一层乳白色光晕。季连玥定定看着白团子，或者不是在看白涟，却又不知道在看什么。

事到如今，季连玥已经差不多猜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最初的她，得罪了神灵界某位女尊者，被人下咒孤煞三世，眼下正是最后一世，沦落到这般田地。

可直觉告诉她，风雪城外见到的那个女人，绝不是主谋，那语气，一定是主谋身边的狗腿。

神灵界，只有七阶地灵师或以上的实力，才有机会飞升成灵尊，进入神灵界，而且，成不成功还不一定。

虚无之地的守护灵等待百年之久，才得了殷玄一句话，有这个机会。那个欺骗了狐女的男人，进入神灵界却也做了个不起眼的看门人。

季连玥忽然觉得，被大陆称为天才王妃的她，其实什么都不是。

五阶三纹，固然是同辈中的佼佼者，加上药剂效果，她完全可以挑战六阶灵师，可相比神灵界，还是太过遥远。

她想去神灵界。

这个念头，不知从什么时候生根发芽。

或许是渴望强大，更好的保护在乎的人，或许是因为，那个家伙在那个地方。

世人传殷王爷性情淡漠，实力高深，接触后，季连玥发现这个家伙也有没皮没脸的一面，会温柔，会无奈，会护短，会心疼人。

灵师测试结束后，他说他要离开一段时间。

这一走，回了那个大陆人人向往敬畏的地方，就像人间蒸发，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接下来，被人计算，死里逃生，流落逐月，参加封任大典，进遗落之地，殊死搏斗，这些她都不怕，只要活着，她什么都不怕。

可是在天命族仓库里，殷玄就那样突然出现，救了她。

睁开眼，他又不见了。

她平生第一次开始恐慌，一种没来由的恐慌，想抓住什么，却毫无头绪，明知他在哪里，却见不到人，听不到声音，甚至连打听都是奢侈的。

不同于阿音和小翼的离开，不是痛苦，不是绝望，不是懊悔，是一种恐慌。

就是这种恐慌，让季连玥猛地意识到，她连殷玄的基本信息都不知道。

除了名字，除了被君影称为帝尊，他连在这里的身份都是假的。

他真正的家是神灵界，那个她无法触及的地方。

这个血淋淋的现实让季连玥感到不舒服。你看，她现在想质问殷玄，都没办法找到他，那颗绿色的珠子被捏碎，她没有任何办法联系到他。

“喵呜~”白涟靠在季连玥手背，小脑袋蹭了蹭她胳膊，软软的，暖暖的，像一团。

季连玥回过神，把白涟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抬头，透过窗子看到的天空蔚蓝无比，朵朵白云缓慢移动着，时不时有鸟类飞过，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泥土清香，马上就是初春了，万物复苏，象征的生命的春天就要来了。

“嘭！”忽然一道爆炸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