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红绫微微一愣。

让念九永远留在风雪城吗？

她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可事实证明，她好像一直在阻拦念九接触外界。

因为她赏过春夏秋冬，看遍世态炎凉，游遍青山绿水，尝遍酸甜苦辣，一颗心早已支离破碎。

可是这些，念九都没有经历过。

念九从小待在风雪城，纵然外面也有四季过迁，却始终索然无味。

纵谈风雪城是一座废城，可念九却在她悉心呵护下长大，学毒学医，他很有天分。

念九总爱缠着其他人问外界的事，可那些人如同她一般，将一切看得云淡风轻，不管怎么问，都是先叹口气，娓娓道来时，带着点点枯燥。

红绫从未有过圈禁念九的想法，甚至连她自己，内心深处，也有那么一丝若隐若现的期待。

期待那个人出现，期待他牵起自己的手。

可人是来过，却依旧是那些烂到极致的俗套话。

明明早就告诉自己该放弃，可每每想起那些美好的夜晚，心中总是忍不住泛起涟漪。

尤其是随着念九长大，模样与那个人越发相像。

明明自始至终没有接触过，可念九的声音，眼睛，都与那个人极为相似，这让红绫感觉心口压着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

“我没有……”思绪终于拉了回来，红绫咬咬牙，摇了摇头。

“不说念九，你自己呢？”咽下嘴里的饭菜，季连玥继续发问。

她有必要帮丹九一把，也好尽一个作为徒弟的本分。

尤其是在听了那个自称本尊的女人的话，季连玥觉得两个明明在一起的人却不能在一起，简直就是件荒唐的事情。

而听到季连玥的话，红绫彻底傻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片刻，红绫缓缓开口，因为她从季连玥语气中，似乎听出了什么端倪。

难道丹九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

想到这个可能，红绫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似乎隐隐有重新跳动的趋势。

意识到这个，红绫耳根微红。

“你喜欢他，他喜欢你，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这么简单的事情啊。”咽下最后一口饭菜，季连玥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地蹦出这么一句话。

在她看来，两个互相喜欢，在一起难道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这种事情啊，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的。”红绫叹口气，神情微敛，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绪低落下来。

顿了顿，红绫继续道：“你认识他，自然知道他一直坚守的是什么，我习毒，从一开始就注定与他无缘，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胡说八道，他不喜欢你……不喜欢你……念九是怎么回事？”季连玥二话不说反驳了红绫的话，她瞪着红绫，这才发现自己一顿饭下来，她连碗筷都没有动。

不扯开话题，她当然了解丹九。

对于罪大恶极的鬼王也能心存善念，他从不杀人，而红绫手上，自是栽了不少人命。

这样处在两个极端的人偏偏撞到一起，跟陨石撞地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