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玄见姜源的碗里快要见底，道：“老人家，再来一碗。”

姜源吃完碗里的，又开始吃起了孟清玄重新点的那份，接连吃了四碗后，孟清玄不再点了。

“味道可还不错？”顾染每天都会点上一碗，说是这有弟弟的味道，自己又没经历过，让当事人体会，比自己直接说出来的效果要好的多。

姜源的声音有些哽咽，“嗯。”

“一起走走，消消食。”自己还真是不擅长这种劝和之事，要不找个女子来给他开导开导？

“嗯。”姜源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豆腐脑自己仿佛曾经吃过。入口时，眼泪止也止不住。

姜源与孟清玄肩并肩走着，两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走。

孟清雁和凤飞流互相看着对方，从孟清玄离开不久，两人便开始僵持着。

两人谁也没开口，孟清雁翻看着账本，凤飞流看着兵法。

这时进来一人，“二公子吃了不洁之物，呕吐不止。”

孟清雁腾的一下站起，“什么！”

随后孟清雁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凤飞流的位置已无人。

姜源半天都摸不到孟清玄手，急得不行，“孟小公子，你别乱动，在下不好给你把脉。”

“难受。”孟清玄额头冒着冷汗，借着疼痛，各种不配合姜源。

“玄儿，我把顾染带过来了。”

顾染本是在院中照料着草药，凤飞流进来二话不说，扛着他就走。一路上火急火撩的，路上的颠簸，让他差点半路上就给吐了。

凤飞流将顾染往地上一扔，不停的喘气，“快，玄儿，玄儿。”

顾染也顾不上自身的难受，伸手去摸孟清玄的脉象。孟清玄见是顾染，伸出了手乖乖的配合。

姜源看着让着混乱停下的顾染，眉眼之间有些几分熟悉之感，一头白发，自己依稀还能闻见空气中的甘草味。眼前这位，也是大夫？

孟清雁来时，顾染正好施完针，吩咐丫鬟端上清淡的吃食。上前见孟清玄面色不错，心里悬着的一颗石头才落下来。

“你说你怎么这么馋，现在出事了吧？”

孟清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坐了起来，“我都这般难受了，你还埋汰我。”

“听说你这是食物中毒，你说你都吃了些什么？”

孟清玄没好气地看了孟清雁一眼，“怎么？你想尝尝？”

顾染收拾好后，开口：“不错，条理清晰，应该没什么大碍。”

阿玄根本就不是食物中毒，阿玄以前捉弄人的时候，曾研制过蕈丸，阿玄这症状应该就是服用过蕈丸。

孟清玄哪里会听不出顾染话里的意思，可这也不是自己愿意的，还不都是因为了他。就凭阿染这么多年来对弟弟的愧疚，怎么可能会去解释，还不就任由他弟弟任打任骂任怨。

可这人现在竟然还埋怨自己，要不是因为这事现在还不能说，自己哪里会受这种憋屈。自己为了兄弟都做到这份上了，两肋插刀都没有自己牺牲的大。

见孟清玄还想继续和他们斗嘴，凤飞流让孟清玄躺下，“玄儿听话，你这身子才刚刚有些好转，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孟清雁一听，老大不愿意了。什么叫做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怎么了？是吃他家粮了？还喝他家水了？亦或是占他家地了？之前求自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顾染看向一直沉默的姜源，“你是何人？”

姜源首先行了个礼，“在下姜源。”

顾染看向姜源无意之间的一些小动作，问道：“你懂医？”

“在下不才，学过几年医术。”

“你随我来。”看着眼前的少年郎，顾染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姜源看着凤飞流，向他请示。凤飞流点了点头，表示允许。从种种迹象上来看，自己大致猜出了这二人的之间的关系，他们兄弟两人的事，还是让他们兄弟自己解决，累到了玄儿可就不好了。

顾染领着姜源走进药房，“姜源。”

“是。”

“今日之事，你不必内疚。”

姜源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顾染，自己一直以为他将自己带过来是为了责备自己，不曾想竟然是这样一句话。

“有这么难以相信吗？”顾染看着姜源变化的表情，莫名觉得好笑。

“没，没有。”

顾染摸着自己的一撮白发，“我有那么可怕吗？”

“没有。”

顾染突然笑了起来，递给姜源一个盒子。

“算是给你的压惊。”

姜源打开盒子，发现里面竟是上好的灵芝，“这……”

“给你就拿着，反正这个错在阿玄。”现在发生了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明明身体就不好，还偏偏要服用蕈丸。

“你和孟小公子把关系真好。”

“确实如此。”想到孟清玄，顾染露出一丝苦涩，自己当初把弟弟弄丢，自己特别的后悔。后来遇见了阿玄，就一直把阿玄当做弟弟一样看待。

这么多年来自己从未放弃过寻找自己的弟弟，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在什么地方，能否吃饱穿暖，有没有受到他人的虐待。

姜源看着顾染的苦笑，以为顾染跟凤飞流一样爱着孟清玄，于是出言安慰道：“若是你想要的，那就去努力。”

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可都没有任何收获。自己现在也看开了，只希望自己的弟弟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能够平安快乐的生活。

顾染长舒了一口气，“你会吹笛子吗？”

虽然姜源不明白顾染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恭敬的回答道：“略懂一二。”

顾染将腰间的白笛递给姜源，“试试。”

自从阿玄送了自己这个白笛，除了自己就没有第二个人碰过，今日也不知道怎么，总觉得眼前这个人能给自己吹奏一曲。

姜源看着白笛，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公子的爱物，还是算了。”

“怕什么？让你试试，你就试试。”顾染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和姜源相处特别的亲切。

姜源接过白笛吹了起来，顾染在一旁闭眼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