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歌都有些不敢进城了。

不到五岁的女孩就有这样的能力，连别人生死都能看到，城中大人又会是什么样？

一人看一眼，还有秘密可言？

尽管云络之前说过，风云宗是城中所有人的恩人，但宋歌还是不太敢进城，并非是她胆小，而是对自己招祸体质的自信。

俩世为人，五次死亡。其中有俩次是小宋歌，三次是和她有关，才来到天行大陆多久？就占天行总死亡次数的一半。

死亡俩次中还有一次是被应无行太过激动给震死，尽管知道有黑雾可能会在关键时刻出现解救，那宋歌也不敢赌，招祸体质实在是太强，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被人误杀了。

宋歌双手摊开，看看满手的血，这也是个问题，原来没有血腥味儿，现在血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别说是血腥味儿。

真是为难，城不能进，走也不知道往哪儿走，离开这里更是俩眼一抹黑，哪有离开的路？

其它方向那灰蒙蒙地带？

宋歌是不敢进去，看着就觉得不祥，有种进去就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的感觉。

“姐姐，你不进城么？”云络见宋歌发呆，脆生生问。

云络也不能小瞧啊，是明白她一个小孩子对付不了，特意想要骗进城里找大人出手么？

人心难测，上一刻还坐一起相谈甚欢，下一刻就要勾心斗角了？

“络络，别担心，姐姐不会伤害你，不会伤害这里的任何人。”宋歌道出内心想法，进封魔山的时候灰鞋老人就说过，找到真魔一切自然明了，她只想找到真魔。

可看到云络那单纯的脸上露出疑惑，宋歌就知道是她心眼小多想了，云络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

“姐姐，我们的命都是风云宗所救，姐姐若动手没有人会还手，”云络脸上满是真诚，她接着说：“何况，络络坚信姐姐不会伤害我们，风云宗都是心善纯良的仙人。”

听到这番话，宋歌再看到云络稚嫩的脸，心中的柔软被触动，很是心疼她。

长辈说的恩人，还这么小便谨记在心，完全不设防，甚至可能恩人伤害她也不会求救求饶。

宋歌揪心，小云络就和小宋歌一样，生命才刚刚开始，都没有好好看过多姿多彩的大陆，却已经把生死交托给别人。

云络看着还不到五岁啊，比小宋歌更小。

“络络，你是独立的个体，你应该有自己的憧憬...”

看到云络的小脸变得有些拧巴，宋歌说不下去了，还这么小又怎么能听得懂，听懂又如何？根深蒂固的观念怎么可能被俩三句话扭转。

“络络听不懂，”云络眨巴着大眼睛，说：“长老爷爷说过，我们生来就为报恩，即使全族的人都因恩人而死，那也还欠恩人。”

云络懂了，不懂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反驳，宋歌紧抿着嘴，她想不明白，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恩，搭上全族成年人都不够，竟然还要给不到五岁的孩子灌输这样的思想。

“云络，天要黑了。”

这时，城中传来声音，苍老疲惫。

云络见宋歌看向城门，说：“是长老爷爷，姐姐，我们进城吧。”

说话的同时，云络的小手已经握住宋歌的手。

“云络，你在和谁说话？”

那苍老疲惫的声音再次传出来，略带着急。

宋歌一直注视着城门，只能听到声音看不见人。

随着城中声音落下，城门口出现一人，宋歌终于见到云络口中的长老爷爷。

单薄的衣服包裹着干瘦佝偻的身子，宋歌都担心他会被突如其来的风给刮走。

老人真的是风烛残年了，褶皱黝黑的皮肤，灰白的头发还不如枯草。

“长老爷爷！”云络冲着老人挥手。

老人站在门口，枯槁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望向宋歌的双眼中有精光闪烁。

宋歌感觉被一头不畏死的孤狼盯上，身体紧绷。

旁边的云络感觉到宋歌身体的变化，小手捏一下宋歌的手，说：“姐姐，是长老爷爷，长老爷爷一直盼着有人来。”

“云络，过来。”老人的声音毫无生气，虽然在和云络说，但眼神始终没有从宋歌身上离开。

“姐姐，我们进城吧！”云络并没有听懂老人的意思，还想要拉着宋歌进城。

“云络！”

老人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云络歪着脑袋看眼宋歌，又看向老人，她不懂了，但并没有放开宋歌的手。

宋歌牵着云络的手往前扬一下，说：“络络，你先去长老爷爷的身边，姐姐一会儿再过去。”

“姐姐，为什么不一起过去？”云络懂老人的意思，是让她独自过去，但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

“络络乖，等你再大一些就会懂！”宋歌很豁达，她能从老人的眼神中感受到死亡的威胁，紧张归紧张，但她并不怕。

“爷爷，姐姐不能进城么？”得不到老人的答复，再加上宋歌将云络往外推，云络三步一回头走到老人身边，脆生生的喊：“姐姐，你什么时候过来？”

宋歌回以微笑，想要过去很难。

老人表现出来的敌意很明显，同云络所说的差距太大，像是已经变心，不再善待风云宗的人。

但，宋歌又想不明白，既已变心还为何要给不到五岁的孩子播下以命报恩的种子，很不合理。

嘭！

宋歌手握方天画戟，用力杵在地上，敌不动我不动这种想法宋歌不认同，对方已经表现出敌意，她还留着善意干什么？用善意同化敌人？

她才不会那么迂腐，方天画戟在手才能使心稍安。

方天画戟杵落在地时，宋歌并没有动用元力，却自有势散发，霸气无双，舍我其谁的势。

她没有动用元力是知道自身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和老人相抗，但她不会放弃，新领悟出的武技在暗中积蓄，这招悟出即完美的武技也不能同老人相抗，但可以让他疼。

老人眼中有疑惑。

宋歌的修为他看不透，但是那把方天画戟他能看透，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兵器，不过是玄阶而已，一宗门重点培养弟子的武器都不止是玄阶。

可就是在老人眼中的普通兵器，却让宋歌有种不可匹敌的气势，此时的老人也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