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这种东西根本无法压抑。

宋歌美其名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和小黑豆向着封魔山而去，一路上遇到的内外门弟子，都对她们行注目礼。

宋歌眉头深皱，出名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吧。就算都听过她的名，但也不至于都能认出她吧，这个时代可没有照片以及手机这种东西，传递讯息的同时不可能看见事主的模样。

可路上遇到的人明显就是认识她，而且并没有认错，宋歌能听到那些人说话，指名道姓，就算是巧合，还能都巧合么？

宋歌很不理解，这些人到底是怎么认出来，她都想要拉一个人问问。

小黑豆这时开口，说：“小姐，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那就别说，”宋歌接着说：“小黑豆我问你，你出去打听消息有见到过我的画像么？”

小黑豆藏在面罩下的嘴不自觉瘪一下，真敢说这样的话，又不是天仙怎么可能会有人给画像，这是修行宗门，每个人都忙得很。

“又不是...呃...没有。”

小黑豆大拐弯，差些将心底的吐槽都说出来。

“那路上遇到的人怎么都认识我？”没有有道理啊，宋歌很是纳闷。

看见小黑豆的眼神，宋歌扒拉一下头发，问：“我头发上有东西？”

“没有。”

宋歌啪的一下拍在小黑豆脑袋上，没好气的说：“那你瞎看什么？”

小黑豆捂着脑袋，疼倒是不太疼，就是有些委屈，那不是在提醒发型独特么。

这也让小黑豆学到一点与宋歌的相处之道，有什么事儿还是直接说得好，别整这些眼神传意之类的东西，他说：“小姐，风云宗内弟子的头发扎法大同小异，只有你会这样扎，而且还是用破布条扎，并不难认。”

“原来是这样，”宋歌恍然，眼睛明亮的看向小黑豆，问：“他们是怎么评价我这发型？”

她很好奇外面怎么传。

“评价？发型？”小黑豆想起外面的传言，面罩下嘴角不自觉抽搐，辛亏有面罩遮着，不然被宋歌看到又要挨打挨掐。

小黑豆现在早已经练就表情神功，无论脸上表情如何，露在外面的眼睛都不会起波澜。

“就是互相之间怎么传我的头发装扮，明白么？”宋歌以为小黑豆不懂她说的话，又重新解释一遍。

“啊，就是...就是...”

啪！

宋歌又是一巴掌拍在小黑豆脑袋上，没好气的说：“支支吾吾，什么毛病？肠胃不舒服上头了？利索点儿说。”

“秃头上一缕头发，绑个破布条...嘶...”

小黑豆发现宋歌脸色难看咬着下嘴唇时候想收已经收不住了，冲动是魔鬼，说不知道就是，最多被骂几句，忍忍就过去了，或者扯个谎也行啊，说什么大实话。

宋歌掐在小黑豆胳膊上是左三圈右三圈，咬牙道：“是最近吃的太油腻，肉都长在腰子上了么？脾气见长啊，小黑豆，你这是要上天么？”

“不是我说的，是大家再传你秃...嘶...”

‘秃’字刚出，宋歌另一只手也掐在他胳膊上，小黑豆倒吸气，哪还能说得出话来，心底直叫苦，太冤了，原话转述都要挨掐。

“歌儿，真的是你？”人还没见，声音先传来。

宋歌回头看过去，见是宁采臣，皱眉说：“麻烦你以后叫我宋歌，我们还没熟到这样称呼的地步。”

“好，你高兴就行，”宁采臣一脸灿烂，走过来见宋歌俩手掐着小黑豆，问：“小黑豆又做错事儿了？”

在赶来风云宗的路上，宁采臣可没少见小黑豆挨掐，哪有什么做错事不做错事一说，宋歌想掐的时候就会招呼出来掐。

这样逆来顺受尽忠职守的侍卫，宁采臣看着别提多喜欢，不过，在他看来，宋歌嫁过来后侍卫易一下主也不是不可能，所以，现在施些小恩完全有必要，方便以后易主。

听到宁采臣的话，宋歌也不掐小黑豆，闷头向前走去。

身后的小黑豆向宁采臣点头示意，投去复杂的眼神。

宁采臣微笑回礼，认为目的已经达到，望着前面宋歌的背影，说：“宋师妹，走过了，藏书阁在这座山上，在往前面走没路了。”

听到宁采臣说话，宋歌不自觉就能想到婚约，还有兰若寺前伙同血魔门弟子想要杀她，很是膈应。

发生这么多事儿，还能每次相见面不改色，有意无意的透露出各种希望嫁给他的意思，真当她宋歌还是那个痴傻女孩么？凭几句关心，假意吐露心事就会被掰弯？

弯？可怕，恶心，想都不要想，誓死不弯。

天塌地陷，末日降临也不能弯。

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字，宋歌更膈应了。

“师妹，别闹了，”宁采臣疾走几步追上宋歌，抓住她的胳膊，脸上是宠溺的笑容，说：“去藏书阁只有一条路，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宋歌一脸不悦的看向被抓住的胳膊，甩一下没有甩掉，眼微眯看向宁采臣，冷声道：“放手。”

宁采臣收起笑容，面露坚定，说：“小的时候懵懂，不知心意才会放手，现在我很清楚自己的心意，再不会放手。”

这特么...

是现在出门都需要看黄历么？

大清早招谁惹谁了，要受这样的恶心。

牙酸，肚子也很不舒服，早上吃的东西想吐出来。

嘶...

宋歌深吸一口气，压下已经翻腾到喉咙的早饭，冷声喝：“放手！”

“绝不放手！”

呵...

宋歌冷笑。

宁采臣脸上也露出来笑容，他竟然没有看出宋歌眼底的狠色，以为一大早大丰收，施恩小黑豆，还能在宋歌这里种下一颗情种。

“很好，很好，”宁采臣的表情宋歌全看在眼里，连说俩个好以后，宋歌笑看着宁采臣，毫无波澜的说：“小黑豆，砍下他的手。”

唰！

小黑豆长剑在手如握长刀，一身实力瞬间崩发，干脆利索照着宁采臣的小胳膊劈下。

剑光闪烁，落下速度极快，根本就没有留情。

宁采臣哪还敢继续抓着宋歌，收手急速后退，一脸难以置信，怎么会是这样。

宋歌翻脸也就算了，毕竟是女人，女人的心思善变，可是小黑豆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的一剑劈下，受虐狂么？替他说过多少话，怎么就一点儿感激之情都没有？

宁采臣太不理解了，事情怎么会这样发展。

“绝不放手？”宋歌一脸不屑，见小黑豆继续追击而去，很多弟子都已经驻足观望，她说：“小黑豆，我们走。”

说完，宋歌扭身离去。

小黑豆抽身而退，看一眼宁采臣转身去追宋歌。

这场争斗开始的突兀，结束的也突兀，留下一脸懵的宁采臣以及围着看戏的众弟子。

藏山之上，藏书阁门前的灰鞋老人点点头，嘴角带笑，闭眼躺回到藤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