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道弘大的声音传遍八方，那道金色的门户裂开了一条缝隙，整个苍穹蓦然一震，仿佛时间停滞了一般，墨云平静，无数残魂皆呆立不动。

一股漆黑的寒风吹来，冰寒之气冻彻心扉，整个虚空都簌簌颤抖，而后咔咔碎裂，好像这片天地，都难以容纳门户背后的寒意。

牛钰和牛亦仙两人周身精气滔滔如海，怒浪席卷苍穹，大股大股的精气冲入那道门户上，金色的光芒炽盛无比，铺满整座天空，一枚枚玄奥的符文逐一浮现，将破碎的虚空稳固。

但是，任凭两人真气澎湃，血气如海，也难以在让那道门户动摇半分。

“难道……要失败了？”

狐老眉头微蹙，招魂仪式损耗打量真元生机，若是一次不能成功，必然身体孱弱，修为大降，即便是有大量灵草供给，也需要较长时间恢复。

“我滴个怪怪，这位老祖到底是何方神圣？”

牛二诧异不已，要知道以在蟠龙山上，应无忧一人就可以召唤无数神魂，更有两位大乘巅峰的高手。

可是，以牛钰和牛亦仙两人之力，竟然只能开启一道微弱的缝隙，可想而知他们召唤的这位莾牛先祖，强大到何种程度。

或者，老祖的魂魄早已消散殆尽，根本无力回天。

“罢了，本少也拼了。”

牛二咬了咬牙，手掌中划开一道伤口，登时血流如注，全部流淌到祭坛上面。周身滔滔气血旺盛如海，赤红血芒冲天而起，涌入那座门户上。

嗡——

天空爆发轰然巨响，那座金色大门微微颤动，无数玄妙的符文缭绕。漫天祭祀之音蓦然响起，如同千万人同时在祈祷，祈求那道远古的神魂归来。

大门一点一点被拉开，虚空中一片幽幽的黑色，仿佛敞开了地狱之门，滔天的黑色狂风席卷九天十地。冰冷的寒风刺骨，冻彻神魂，更有数之不尽的残魂从门户后面不断涌出，好像潮水一般淹没了整片天地。

“强大的远祖英灵，请您归来——”

牛钰大吼。眼眸怒张，对着祭坛俯首叩拜，原本摆放在祭坛上的八件物品，其中五件轰然爆碎，唯有那只断矛、石碑和青铜环散发幽幽玄光，汇成一条细线，落入门户当中。

赤色的祭坛上仿佛生出一股大力，仿佛恶魔张开了大嘴。猛然一吸，三人体内的血液陡然鼓荡，竟然不受控制一般向其冲去。

牛二心中一震。暗道一声不好，这股贪婪之力竟然直接透入五脏，要对他们掠夺修者一生最为精纯的宝贵血液，若是丢失，三人几乎丢掉大半性命。

哼——

骤然间，丹田一颤。那只白玉骷髅发出一道无声呵斥，那颗圆滚滚的石头左目刹那间望向祭坛。好像一道目光透过牛二的身体，穿越虚空。跨过那座金色门户，落到幽暗的地府深处。

咔嚓一声，招魂祭坛裂开一道缝隙，牛钰面色大变，正当他以为失败之际，那座金色大门陡然裂开，完全暴露出来，当中一道庞大的身躯，顶天立地，仅仅一个牛头就挤满了苍穹，滚滚威压好似汪洋大海，铺天盖地，呼啸而来。

“这是……远祖英灵！”

几人目瞪口呆，诧异的望着那只与天齐高的巨大牛首，两只犄角耸入云霄，身躯庞大无边，难以看到全貌，仅仅一只鼻孔就好似天渊一般可怕无比。

那是一颗牛首，却散发煌煌威压，可怕的威势好似跨越远古的战神，横扫诸天万界，漫天星辰摇曳，簌簌颤抖，随时都会陨落。

呼哧——

鼻孔中喷出一股白烟，天地间顿时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大片云朵崩碎，虚空破裂，牛二等人脸色惨白，被迫出数十丈远，才勉强站立。

“好强大的人物。”

狐老脸色苍白，周身颤抖，恍如面对一尊绝世凶兽，只需一道意念就可以将他碾死，这根本不是他能够比拟，甚至早已超出了仙人境界，恍如仙王再生。

巨大的眼眸微微颤抖，一抹璀璨的玄光骤然闪过，划破万里苍穹，将整个天地都照耀的明亮无比，周边无数残魂蓦然一颤，疯狂四散而去。

“老祖……”

牛钰颤声叫道，心中激动的无以复加，这位莾牛一族的远古祖先，竟然真的被他召唤而来，其绝强的威压更是让他振奋无比。

两只眼眸灿若骄阳，微微露出迷茫之色一闪即逝，随即略有薄怒，蓦然扫过牛二三人，哼道：“就是你等小辈打扰本座的好梦，实在可恶。”

牛钰一怔，顿时哑然无声，似乎眼前这位先祖与自己想象中略有不同。

“嗯，你等怎会用幽冥老头的祭坛？为何不燃烧本座留下的魂香，招魂本座归来？这等害人之物也敢祸害我莾牛一族，当真该死。”

莾牛先祖似乎有些懊恼，重重一哼，那座血色祭坛轰然碎裂，当中一缕青烟迅若闪电，急速射入虚空中消失不见，而后流出数十滴猩红血珠，晶莹剔透，散发淡淡幽香。

“这……”

牛二等人面色大变，那血珠中明显是无数精血汇聚的纯净血气，更有无尽生机蕴含其中，可想而知，这所谓的招魂祭坛，竟仿佛是某个大人物留下的手段，吸取万族精血，布下弥天大局。

而招魂祭坛出自远古年代，莫非那叫做幽冥之人，竟然长存至今，还未死去不成？

牛钰微微一愣，却并未忘记初衷，随即叩拜道：“老祖有所不知，经历万古岁月，征战不休，我莾牛一族早已败落，皇位旁落他族，更连传承都已断绝，晚辈不得已远走他乡，追寻老祖足迹，还望祖先垂怜，赐予我等无上道法。”

“哎，青牛那厮不是个好东西，本座早有预料，下次见面定然打断他的牛腿。”

莾牛先祖似乎很是不满，口鼻中喷出两股白烟，顿时狂风骤变，卷动苍穹，黑压压的云朵蓦然崩碎，烈日洒下一抹金色阳光。

“只是你们这些小东西也太不争气了，堂堂牛皇一族，竟然被被人逼出领地，落魄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真是气煞老夫。”

牛二等人目瞪口呆，这位老祖脾气也太火爆了，而且从他口中，听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信息，他的祖上竟然是一代皇族，实在骇人听闻。

豁然间，莾牛老祖目光微凝，一抹绚烂神光划破天宇，断绝乾坤，镇压整个世界，庞大的威压，凝固了天地宇宙，将牛钰三人笼罩在内。

霎时，牛二三人身体僵硬不动，连神魂都停滞下来，仿佛那一道目光就是天意，探查九天十地，透彻血脉筋骨，直接看穿了每个人的修为和隐秘。

那一寸寸肌肤，一颗颗血珠，全部给目光看透，连元神都显露无遗，三人完全暴露在那道目光之下，如同没穿衣服一般，赤裸裸的被看个干净。

“咦，赤龙、莾牛，倒是不浅的机缘，老夫还闻到了一丝先天韵味，仙气内敛，五行齐聚，血脉返祖，你小子倒是好大的造化，连老夫都要嫉妒了。”

莾牛老祖喃喃低语，眼中光华越来越明亮，玩味的瞥了牛二一眼，看的他头皮发麻，心神狂跳，还好那颗白玉骷髅收敛气息，如同空气一般不存在，隐瞒了过去。

“这个也不错，丹田还有颗小石头，皮糙肉厚，竟然还有上古机缘降临，倒也算是不错，有机会与老夫同列。”

目光扫过牛亦仙，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惊讶，暗暗点头，最终落到了牛钰身上，眉头微微一皱，道：“怎么这么差劲，功法练的乱七八糟，而且还身中剧毒。”

“中毒！”

牛二等人面色大变，心中惊骇，连狐老都露出惊诧之色，但是牛钰却仅仅一愣，并无剧烈反应，显然早已知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