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骨兰心
作者:纳兰心玥 | 分类:古言 | 字数:213.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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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七章 翻脸无情
大悲大喜都伤身,最好是心态平和,方是养生之道。
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梅心低头看了一眼袁暮秋说:“出了这么多汗不碍事吧,药方子要不要重新开过?”
虽没有纵情放肆的大哭过梅心也知道哭很耗费力气和精神,再加上袁暮秋的脸色很苍白,很不好,她一时间不免有些担心。
回想上午自己开的药方子,韩太医略想了想说:“等明天吧,等明天再吃两回药看看。人上了年纪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病痛,多养些日子就好了,长公主不必过于担心。”
有他这句话梅心就放心了,看落秋还喋喋不休的在跟袁暮秋说着什么,她轻声道:“累了一天你赶紧回去休息吧,让落秋陪干娘说会儿话,一会儿我亲自送她回去,不会太晚,你放心。”
韩太医虽不聪明为人死板却并不笨,知道落秋性子好,话多,随和,有她在必然能让袁暮秋开心起来,他行礼过后就先离开了。
随着韩大夫的离开云罗进来了,看苏妙弋在地上跪着哭的梨花带雨,她抬手掩嘴轻声在梅心耳边道:“国公爷回来了,让奴婢过来说一声,俩孩子有他陪着,你安心处理这边儿的事儿吧。”
两个人走到一起不容易,与两个孩子在一起久了感情愈深,一刻都舍不得分开,宗政明臻回家看过母亲和大姐陪她们吃完饭后就赶紧回来了。
梅心正想说让她回去看看俩孩子,别一会儿再醒了哭闹,一听宗政明臻回来了,她瞬间就放心了。
估摸着大哥泡药浴也差不多泡好了,梅心屏退左右将门关上,让云罗在门外守着以后就走到袁暮秋的身边坐下说:“青哥,嫂子,你们起来吧,起来坐下说,别哭了。”
冤有头债有主,他们两夫妻也没有做错事儿,不应该一直在地上跪着。
纵然心里气的不行可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苏裕青怕梅心真的责罚她,立刻就为她求情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妹妹她就是一时糊涂,一时转不过弯儿来,求大小姐……”
话未说完就被袁暮秋打断,只听她声色俱厉义正言辞的说:“你别替她开脱,她不是一时糊涂,她是鬼迷心窍了。心儿,你责罚她吧,狠狠的责罚她,重重的责罚她,将她关起来,关一辈子。”
这个样子不管嫁到谁家都是耽误人家一辈子,都是害人家一辈子,与其日后成仇家,索性一开始就不要嫁,就在家里待着,她养她一辈子,也省得出去害人了。
知道她说的这些都是气话,她也不可能关苏妙弋一辈子,再怎么说都是一起长大的姐妹,不能做的太狠绝了,梅心道:“您放心,我一定会处置。干娘,您衣服湿了,不如让落秋和嫂子先陪着您去换衣服,等换好了衣服咱们再说吧。”
罚肯定是要罚,不罚大哥那边儿她也不好交代,而如果她不先处置的话,到了大哥手里那就不止是责罚那么简单了。
苏少夫人即刻起身,上前扶住袁暮秋的同时道:“娘,夜里凉,先把衣服换了吧,要不然寒气入体您又该头痛了。”
年轻时在凉州落下的老毛病,每次着凉受寒都会头痛,而且一痛起来觉都睡不了,特别厉害。
袁暮秋不傻,知道梅心这是心疼她,故意支开她,她在落秋和儿媳妇的共同搀扶下站了起来。
浑身无力哭的几乎都要虚脱了,她颤颤巍巍的向梅心行完一礼后就走了。
说一点儿都不担心那是假的,可事到如今已经不是她担心就能解决的事儿了。当然,她也是相信梅心,相信她不会重责,不会不顾忌她,要不然也不会说将女儿关起来的话。
看她走了苏裕青还是不肯起身,跪在地上,梅心道:“青哥,坐吧,我有几句话想问妙弋,你也在旁边听听吧。”
上一世苏家不止是袁暮秋一个人对她有恩,苏裕安也在她特别难的时候帮过她,她不能忘,也不能不顾及她们的感受。所以,眼前这事儿对她来说不止是难办还很棘手。
一而再再二三的叫他起来苏裕青也不好再跪着,再跪下去就显得不知好歹了,慢吞吞的起身走到椅子前,他忐忑不安的坐下了。
瞧他的手紧握成拳似乎很紧张,梅心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坐直身体目不转睛的看向苏妙弋说:“你我姐妹多年,我的脾气不用说你肯定是知道的,谋害皇嗣是灭九族的大罪,你想清楚是自己说还是我叫你的丫鬟进来与你对质。”
豆蔻已经全部都查清楚了,人证物证皆在,且都已经控制了起来,只待她决定了。
心中一震大惊失色,哭声戛然而止的同时苏妙弋猛地抬头看她。见她面如寒霜不怒自威,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随和,她胆战心惊的扭头看向自己的大哥苏裕青。
同时,苏裕青心中亦是一紧,要知道这么些年梅心对他们从来都是和颜悦色,别说是甩脸子了就是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见了面都是哥哥妹妹的叫着。
“你不用看大哥,他救不了你,非但救不了你还会被你拖累。你好好想想,是拖着一家老小去天牢还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抬手端起天青色的茶盏,梅心拿盖子拨了拨里面的茶叶子。
苏妙弋很纠结,内心也很挣扎,但兹事体大她不敢轻易认罪,更怕梅心会如她所说的那样祸及家人。
在梅心的印象中她一直都还是小时候那个心直口快又爱撒娇耍小性子的小女孩,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变,且变的如此之快,她的心里莫名的有些难过和悲伤。
一直以来她都坚信只要自己不变身边的人就不会变,上一世也是如此,但自打梅家得了这天下之后,她的身份水涨船高之后,她身边的人陆陆续续的或多或少的都发生了些改变,只是她看不见或者说不愿意承认罢了。
人性、人心就像姑父方平生说的那样经不起丝毫的考验,她身边的人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