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星图换上了束袖束腰的侠女服，少了逶迤拖地的大裙摆，头饰简单大方，双臂亦无须挽纱，倒是轻快利落。

曾经用来束胸的绑带，连同囚服一起，被钟楚扔进火盆，烧成了灰烬。

看着镜中的自己，龙星图既觉熟悉，又甚感陌生。

钟楚安慰道：“慢慢看习惯了，就不会别扭了。”

“吃饭吧。”

龙星图回身，按着钟楚的肩膀移至膳桌前坐下，折腾了整日，肚子确实饿了，两人一口气都吃了不少。

膳毕，丫鬟进来撤席，见礼时，看到龙星图换了装，满脸艳羡，“龙小姐惊才绝色，好生飒爽啊！”

龙星图当众拒绝了老管家“夏小姐”的称呼，侯府下人便依令尊称为“龙小姐”了。

只是，听起来仍然不甚顺耳。

钟楚提议道：“依我看啊，星图穿男装，办公事时称龙公子，私下换上女装后，就称呼夏小姐。如此，二者兼顾，于龙家、夏家来说，皆是心意。”

龙星图点了点头。

丫鬟忙不失迭地改口：“夏小姐！”

钟楚道：“赶紧拾掇了下去吧，我们要休息了。”

丫鬟以最快的速度出门。

龙星图躺上床，钟楚熄了灯，钻进龙星图的被子。

“阿楚，厉将军秘密回京，你……”黑暗中，龙星图侧目看着钟楚，轻声问，“你可曾见过他？”

钟楚默了片刻，才道：“在贤王府见过，他易容了，但是我认得他的眼睛。”

“那他……”

“我们没有私下相处，他对我也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许是大战在即，他不愿分心吧。”

“不，星图，我……我能感觉到他并不怎么喜欢我，就是未曾对我上心，你知道吗？若真心喜欢一个人的话，眼睛里是藏不住心事的。譬如，二爷望着你时瞳孔里有光，王爷看着我的时候，眼神亦是不同。可是厉砚白，他冷清淡然，无波无澜。”

龙星图略略吃惊，“王爷对你挑明心意了吗？”

“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吧。”钟楚说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星图，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王爷心中所想？”

龙星图道：“是，早在龙图国案时期，我便知晓了。我没有告诉你，并且替你拒绝了王爷。”

钟楚侧过身，抓起龙星图手臂枕上去，嘟哝着说道：“那你还将我撵去贤王府避难？你这分明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

“哎，我当时没办法了，只有贤亲王会真心待你，有能力护你。”龙星图说话间，伸出空闲的手，帮钟楚捻好被角，生怕小妮子半夜踢被子着凉。

钟楚越想越心烦，干脆长呼一口气，“算了，爱咋咋办吧！嫁人有什么好的，像是关在笼子里的鸟儿，失去自由，毫无情趣！”

龙星图笑，“呵呵，顺其自然吧。反正我答应了你，我们一家人陪你游历，只要你开心就好。”

“那你舍得抛下二爷吗？”钟楚有些不信。

龙星图气笑不得，“怎么舍不下？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