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惊动左邻右舍，秋彦每次敲门的声音都很轻，时间间隔都很长，因此那个驼背老人过了很久才打开门。

虽然灯光很是昏暗，老人还是一眼认出是秋彦，惊诧之下，眼眸中闪掠过一抹慌张。

“怎么是你，警察同志。”

秋彦心中忽然泛起不安的情绪，凝神看了驼背老人一眼。

“抱歉，大爷，这么晚打扰您了，能不能麻烦您一下，让我到那间房间里看看？”

“上次不是看过了。”老人更显慌张，轻声嘀咕，“还看。”

秋彦心中一凉。

老人明明知道上一次他和桑榆最后没有进屋，现在的说话更像是要掩饰什么，眉头因此轻轻蹙起。

“你等会，我去拿钥匙。”

老人一直不敢接触秋彦的眼睛，转身的速度也很快。

秋彦沉默着，等到老人拿好钥匙带他上楼一直来到门前，都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看着那扇门出神。

没有那种古怪的气息。

秋彦深信此刻的感觉并不弱，但是直到老人插入钥匙，打开门后，还是感受不到上次感觉到的气息。

——屋里的情况应该和上一次不同了。

心中刚刚有了判断，老人看着黑漆漆的房间咳嗽了一声。

“警察同志，没有人进来过。”

听到老人多余的话，秋彦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

大半夜被秦玄歌叫醒，史杏难免感到不悦，不过听完他的讲述后，她立刻睡意全消，从心理上击溃冯小泉这样的罪犯对史杏而言也是一个有趣的课题。

“给我关于冯小泉所有的资料，从小到大，一点一滴都要。”

“没有。”秦玄歌摊开双手，嘿嘿直笑，“刚才告诉你的就是我们警方掌握的所有关于他的资料……”

“对了，现在告诉你，我可是犯了纪律了，你可不能说出去。”

史杏一瞪眼，秦玄歌立刻举起双手。

“说笑，当然是说笑，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说的。”

史杏眼波流转，表达了算你识相的意思，不过很快就蹙起好看的眉头，深思起来，秦玄歌在她面前完全不像是在公安局中那样镇定自若，开始在屋中来回踱步，显得很是焦急。

“别走了，像个猴子似的。”

秦玄歌停下脚步，展颜一笑，灯光下，那雪白的牙齿闪闪发亮。

“有这么英俊的猴子？”

史杏白了他一眼，心中忽然一动。

“老实交代，这个案子真是你负责的？”

“当然。”秦玄歌一挺胸膛，“我负责审讯冯小泉，怎么都要让他承认所有的罪行。”

史杏盯着他看了一会，神情肃然。

“明白了，是秋彦的案子，然后你又掺和进去了。”

被揭露真相，秦玄歌却一点也不显得尴尬。

“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秋彦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但是我们也是同事，他有难题，作为一个警务人员，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再说，这种罪犯可是第一次遇到，怎么都不能错过不是。”

史杏撇撇嘴，对他的话不以为然。

秦玄歌上前搂住她的肩头，嘿嘿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赶快告诉我怎么办，我们可绝对不能让犯下如此罪行的冯小泉，最后却能逃脱法网，他的手段实在让人心寒。”

这些话让史杏很是动容，不过还是轻轻叹了口气。

“现在真拿不出好办法。”

秦玄歌一怔，愁眉苦脸说道：“那怎么办？”

沉默了片刻，史杏猛一抬头，看着秦玄歌说道：“你向局里申请一下，我要旁听，只有近距离观察你对冯小泉的审讯，我才能拿出下一步的方法。”

“行，我立刻申请。”秦玄歌兴奋起来，不过随即困惑地说道，“可是你不告诉我办法，我怎么审讯。”

史杏气得直扭秦玄歌腰上的肉。

“你这个刑侦队长怎么当的，就连基本审讯都不会了，照着平常的审讯就行，让他说话，随便说什么都行。”

秦玄歌恍然大悟，拿起手机就拨打苍衍墨的电话，浑然忘了腰上的疼痛。

……

房间的布置很简单，一目了然。

秋彦仔细看了一圈之后来到衣柜前，打开没有锁的柜门。

里面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假如驼背老人真的没有动过屋中的任何东西，那么只能说这处地方也是冯小泉布置下的疑阵，用来混淆众人的视线。

但是对于那天感受到的古怪气息，秋彦还是觉得不是这么简单。

“有人进来过。”

他猛然回头，瞅着驼背老人轻声说道。

并不严厉的语调，但是眼眸中的光芒却犹如实质，似乎一下子就透穿了老人的心脏，驼背老人似乎吓了一跳，身躯明显颤了一下。

“…没……没有。”

“老孔，实话告诉你。”秋彦语重心长，每一个字似乎都蕴藏着惊人的力量，“我们正在调查一件性质极其恶劣的杀人案，这间房间中的任何事物都会是重要的证据，假如有人拿了，或者……”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更为有力。

“一旦被查出来，任何知情人都会成为共犯，会吃官司的。”

“啊！”

驼背老人惊讶地张开嘴，直打哆嗦。

秋彦没有催促，只是用别样的眼神望着他，不过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眼眸中的有力逐渐变得柔和。“警察同志，不关我的事。”驼背老人语速开始变快，“那天你们走了之后，我那个不成器的大侄子孔国顺来了，听说了这件事后就趁我不注意拿了钥匙进了这间屋，等到我发现，就看见他拿了一个黑色的小

包急匆匆往外走……”

“我想拦都拦不住。”

秋彦轻轻松了口气，这个结果总算还留着希望。

“他在哪里？”

驼背老人告诉了秋彦孔国顺的住址，秋彦再次在房间中转了一圈，确定没有发现后立刻离开。

马不停蹄赶到孔国顺的住址，按响门铃后，里面的灯亮了。

“死鬼，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是不是又输光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响起后，秋彦心中不由就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