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高天的抉择，秋彦觉得没有任何理由去评价对错，因为这个抉择原本就没有对错之分。

“文谦呢？”

高天沉默下来，良久。

“我努力过，但是能力真的有限。”他的语调低沉，充满内疚，不过眼眸却逐渐亮了起来，“不过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师傅的年纪已经大了，谁也说不准那一天何时会到来……”

“我并不希望看到他充满担忧离开。”

“明白了。”秋彦站起身平静地看了一眼高天，“我也有了我的决定。”

高天问道：“什么决定？”

“当一回贼。”秋彦笑了，“不过可不是为了秦玄歌。”

秦玄歌得到秋彦的肯定答复很兴奋。

立刻带着二队队员前去佘光的画廊，整整忙活了一天，第二天就兴冲冲来找秋彦。

“画明天就会挂到画廊中，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秋彦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这让秦玄歌忽然感到问的问题很蠢。

“你有看到过哪个贼会告诉你什么时候来偷画？就算‘七彩蝴蝶’盗窃集团也从来没这么干过，楚香帅也只是出现在书本中。”

秦玄歌觉得牙根又痒又痛。

“那就是说你随时都会动手，而我们二队从现在起就要将所有的精力放在防备你身上？”

“错了。”秋彦叹口气，“是放在贼的身上。”

秦玄歌转身就向外走，心中对于战胜秋彦的渴望更是强烈。

秋彦对于胜负似乎真的不关心，转头就和桑榆讨论起关于南韵诗的事。

“不像，南韵诗应该和东方雪没有关系。”“我也这么想。”桑榆凝起好看的眉头说道，“南韵诗一直是在华国境内活动，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北方行动，东方雪最后却是在国外失踪，按照那时的年纪推断，怎么也没可能回到国内和南韵诗牵连上关系

，另外……”

“最重要的是年龄不对，从南韵诗第一次犯案上的时间分析，现在的南韵诗应该要有四十余岁，怎么都和东方雪对不上。”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秋彦沉吟说道，“南韵诗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或者就是有人用了南韵诗的名头。”

线索越多，事情反而越复杂。

而根源就在于至今想不透始作俑者的目的。

“为什么呢？”

桑榆轻声询问，却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秋彦。

那张网在秋彦的脑海中时隐时现，不过网捕的对象到底是什么，秋彦也猜不透。

“只能去问他了。”片刻之后，秋彦站起身说道。

“谁？”

秋彦找的人当然是强半奇。

半奇旅馆收容的毕竟都是些边缘分子，这些人能打听到的消息自然也和黑暗有关，而这些消息终究会传入到强半奇的耳中。

“有些传言我的确听到了，不过我并不认为这些传言对你有用，因为无法证明传言的真实性。”

听着强半奇始终犹如刀刻般的声音，喝着白水，秋彦只是笑了笑。

“那我也听听。”

强半奇也笑了，那半张脸还是诡异而令人生畏。

“其实始作俑者是你。”

“我？”

强半奇的话果然惊人，秋彦讶异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他。

“对，是你，听说你的部下最近大肆查找一切和蝴蝶有关的人和事，所以各种传言也就漫天飞，好事的人总会想尽办法去了解事情的真相……”

“结果自然是传言越来越多。”

“哦，原来如此。”

秋彦平静的态度让强半奇微微一怔，若有所悟。

“原来你是故意的，青市目前的乱局完全就是你有意为之。”

“我有什么好处？”秋彦反问。

强半奇沉吟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你比以前更厉害了，至少我一点也猜不透你的目的所在。”

“那就说说关于蝴蝶的事和人。”

“有许多。”强半奇微笑，“不过和你想知道的人和事大部分都没有关系，只有一个蝴蝶或许有关。”

“谁？”

“文谦。”

“谢谢，我知道了。”

秋彦很干脆起身离开，终于从强半奇口中证实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猜测，他的心中既不欢喜也不忧心忡忡。

那双干净的眼眸和干净的笑容始终让秋彦感到文谦的不同。

这一次的波澜应该并不是文谦单纯为了寻回属于他的公道而为。

是为了她吗？

他又是怎么会和她认识的？

离开半奇旅馆后，秋彦并没有去找文谦。就算找他，秋彦相信也问不出任何实质性结果，更因为他想起了文谦曾经对他说过的那句话。

——小师叔，你会帮我的，对吗？

文谦会来找他，在最需要他帮忙的时候。

秋彦深信。

那双干净的眼眸和干净的笑容不会撒谎，只是时间没到。

秦玄歌一直盼望着那个时刻的到来，幻想着抓到秋彦当场盗画时的兴奋以及秋彦的沮丧。

不过这个时刻始终没来。

足足过了五天，秋彦还是没有动手的迹象。

为此，他特意又去询问了秋彦。

得到的回答当然是一句简单、略带嘲讽的话。

——你有看到过自投罗网的蠢贼？

秦玄歌很想回答有，但是他知道这个蠢贼绝对不会是秋彦，为了不自取其辱，秦玄歌只能懊丧和焦急的离开，继续等待秋彦动手的那一刻。

又过了两天，离开米思国国家博物馆画展开幕日还有十天。

佘光一大早来到画廊。

虽然等待他要做的事很多，不过他还是习惯先来到那两幅东方游的画作前看一下，每次看两幅画，佘光都会有好心情。

即使已经认定了这是两幅赝品。

但是一看到那两幅画，佘光就大声惊叫。

“不对！不是这两幅画，我的画没了！”

二队队员小强走到他身边，看了看那两幅画，冷笑。

“一惊一乍干什么，画不是好好在这里。”

“你懂个屁。”气急败坏的佘光顾不上小强的身份，满嘴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小强的脸上，“画没了，这两幅完全就不是原来的画，是假的！”

刚刚合眼没多久的秦玄歌自然第一个被惊动。急匆匆赶回画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