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脚步声。

还越来越近！

（难道是敌人？）

胡咕控制着阴槐，然而脚步声只出现不到五秒，凭空又消失。真是古怪的音效，脚步声出现得不合时宜，然而己方角色根本就没动过呢。

哪怕真的有敌方角色出现，不慌，大不了下局再打回来。

继续往前面走，亮度越来越低，不得已往回退，可狭小空间里再次传来诡异的金属撞击声。

回到出生地，却没想到那根可拾取的铁棍已经碎成铁块，显示“可打造”三个字。

为什么突然就变成铁块了？

“漏洞太多了吧。”

吐槽完，设法把这几块铁块给打造成至少能够供角色使用的工具或武器，直觉告诉胡咕，这儿一定有敌方角色。

是玩家操控的敌人还是人机？

随便谁都能欺负胡小姐这种啥也不懂的新人。

“打造小铁剑需要炉灶；

铁球需要时间？十分钟磨出一颗，还得消耗一块多余的铁块来做磨石？重点是铁球和铁块不都能作为投掷武器吗？多此一举。”

游戏体验极差。

正此时，没想到背后的形似灶台的器具突然燃烧起火焰。

“新手增加幸运度？”

胡咕疑惑着，把一枚铁块送进去，火和铁块很快就有反应，大概是丢进去自己就能变成小铁剑。

火焰和事实，都那么蹊跷。

一旁读报的周梦往这边瞄一眼，注意力被吸引，问：“你这究竟是什么类游戏？社交、恐怖？一个人都没有，还是说你与其他人不在同一个服务器？”

问到了点上。

胡咕眼睛不挪移，越瞅越担心黑暗里突然蹦出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出来。请勿恐吓玩家，小心投诉。

“看上去不怎么恐怖，也没有突然出现的怪物。氛围，是氛围营造得吓人。”

小矮子明显是被游戏给吸引住了，两两共鸣，怕是她父母从骨灰盒里回来也没用，叫不醒装睡的人。

周梦沉吟：

“恐怖和心理？盒里虫蛊就挺吓人，不过却对我俩有利。为什么人们普遍觉得逝人恐怖？

逝者没有价值？自身怕逝还是蒙昧无知？

之所以觉得恐怖，源于人们自身对事物理解得不深，未知恐惧？

不对！应该是已知恐惧！比如说看海外恐怖电影，因为不了解，所以细节上不会害怕……

大概吧。”

究竟是未知使人觉得恐惧，还是已知？两者肯定都占据，但谁才是加剧害怕情绪产生的主要原因？

想不透，今后人生路还长，会有亲身体验的那一天，希望那天晚点到来。谁没事找逝呢，刺激过了头就是祸，凡事有度，平安是福。

——

快看，铁剑打造完成。

灶火灭，铁剑出。装备了武器后，四周好像有什么动静，拍打窗户的那种颤动声，地震？

不，不详感再次侵袭胡咕，后脊一凉，左右滑屏，明明那么安静……

安静过了头，四周景物就像一个个蛛丝马迹，正疯狂暗示着最终答案。那个答案就是，危险或许一直就在身旁。

馈赠？

（谁帮助我分解了铁棍？又是谁提醒我这附近有炉灶，还帮我把火给点燃？）

角色视角闪了一下，本以为是有谁经过，原来是角色累了。

（眨眼？做的可真仔细。）

有没有想过，这不是一场游戏？眼睛会骗自己吗？会！与眼睛合伙骗自己的还有大脑，自欺欺人！所以大脑与人的关系是什么？

你看四周的每一点光影变化，还要声音对大脑的干扰，是四周潜在某种危险还是直觉在对整个人进行合理的欺骗？

“呃，氛围这块儿做的可真棒。”忍不住夸赞，时间也分分秒秒过去。

不能调亮度与音效，以及时有时无的背景音乐，使玩家置身于真与假的困境中，当游戏与现实的真假性达成一个平衡状态后，谁能区分谁真谁假？未来的游戏可能会进一步发展，真与假就像是“楚门的世界”那样，终究只会使人进步中迷惑，无限流的进步，像是挣不脱的牢笼。

实在感觉到危险，不能在同一个地方久待。控制角色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通道左右各有一面镜子。

镜子里，那个不真实的游戏角色，居然有一张人脸，是胡咕她自己！前置摄像头！

胡咕赶紧关上，暗骂：究竟是漏洞还是权限给太多的恶果，待会儿退出后我一定要给你好看。

（高人相助？真怀疑我角色的一举一动被某家伙监视着，但他为什么要监视并帮助我？）

（等等……游戏链接是谁给我的来着？）

陈埃。

（院长！没错，是我在院长个人资料里找到的链接，她的东西怎么可以胡乱下载？没准是什么高级机密。）

不玩啦，玩不动。

（高人相助，那高人没准就是院长。）

本打算退出游戏，角色视角里多出一个白色阴影，那是？

那家伙开始说话，嗲声嗲气：“新来哒玩家……”

只一句。

白影的话，咱还没听清楚。来的不是时候，退的也不是时候，最后的巧合代表本局游戏的结束。

胡大小姐长久愣神中：“对方的游戏名，好像是金银？”

自己的名字都没来得及填写。

“金银，是院长吗？”

疑问着，顺便给陈埃发去消息。那位病院院长最近应该不怎么闲吧？虽然病人很多都已成功出院，留下来的总得做好防疫工作。

不知道这次瘟疫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找我什么事？】

陈埃竟回复了。

胡咕：院长你资料里那串链接，是什么游戏啊？我获得了一个内测资格。

【别下、别玩、别与里面的其他任何人有联系。不是好游戏！】

胡咕：可已经下载玩过还被一个叫“金银”的家伙监视过，怎么办？好像我的容貌都被他发现了。

【莫怕，没事。】

“这……”

【你们两个已经完成滴雪认亲了？偶尔练习使用蛊虫，会对你们有帮助，如果家里缺吃的，我找人给你们送去。】

真好。

胡咕：谢谢，暂时不用。

【没事的话，有空再聊，努力练习，小虫子大有用处。】

至此。

——

安静的茶馆，封闭的大门，以及透过门框上小窗的丝丝光线。

两人同时放下手中物，眼神对上。

不怕宅家千日，只怕绝对的封锁，街道上连一辆摩托车都不会经过并鸣笛，实在可怕。以前的轰轰烈烈在最近一段时间里不复存在。

从净土回来，什么地方少了点东西？重要还是次要？

净土，原来不只存在于无人之境，更是每座空城的灾难孤独——大家都一样，一样空虚寂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