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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力全在窗外好景上，没发现身后那俩同行人已经接连醒来。

牛奶助眠过了头，他俩只是梦一觉。现在美梦清醒，该接受现实了，净土目的地即将到达，不可预测的机会也等待着诸位。

胡咕半梦半醒之间呢喃：“160镇，吃的嗨嗨～”

呼！

失去重心猛的一下向身旁周梦倒去，两人一同醒来。

“我们怎么睡着了。”

别急，等他们回神过来后，什么事情都好说，小剜也早已想好怎么解释。

那就是——

实话实说：

“我们这次可能遇到灵车了啊，你们快看，那些乘客的动作！”

手指的方向，乘客们有说有笑，丝毫没有先前表现的那般机械。这是什么情况！太不配合。

不急，小剜还可以继续用他那套花言巧语持续性蛊惑：

“他们都不是人，不信的话我骂他们试试。喂前面那个女的，我是你小祖宗！你是耕田的吗？过来找打……”

女乘客转过头，骂了声：“有毛病。”

怎么突然智商恢复正常了？不会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究竟是小剜在做梦，还是乘客欲擒故纵？

（噫哟～智商挺高。）

知道就好，先向身边同伴请求帮助：“我是不是在做梦？”

三个人当中必定有一个……

掐了掐自己的脸，小剜没做梦，至少此时此刻他觉得活得很现实。好痛哦。

（我还活着。）

冲队友们施以歉意之笑，“这只是一个玩笑。具体是这样的，你们俩高原反应，然后晕倒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你们安然无恙。”

胡咕脸色变，站起来担忧地看了看窗外，惊讶：“一场梦的时间，怎么会到这儿了？我们坐的是公交还是大巴？”

小剜：“呃呵，不好意思，是大巴。”

（怪不得院长让我们坐这辆车，一定有古怪。）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再转移他俩注意，继续忽悠：

“高速公路，一路上没有几个人，很正常。这辆车速度快，估计再来一小时我们就到了。”

就是欺负睡着的人对外界信息不了解，这就是信息与知识上的碾压。不管你梦中是否有什么好的情节，那都是虚幻的，人应该在现实中越挫越勇。

小剜自我感觉还行。

背靠车窗，自信地挑眉，“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此情此景，天地人共鸣，吟诗一首，尤为重要。

周梦仍一脸严肃，警惕地注视四周一切，所以他到底梦到什么又在怀疑着谁？

他不说。

知道一切有古怪，对自己那灵魂深处的记忆，不会有丝毫质疑，可以感受到时间在流动，还有这车速的不对劲。

转念一想：管它呢，反正又没要我付车费。

诶，这样子想就对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命在这里，随意。

脸庞舒展开，低头在胡咕耳边悄悄说道：“我饿了。”

“可我没饿，”胡咕守好身前背包，零食都在她这里。

周梦偷偷睨一眼小剜，又道：“那我喝点牛奶。”

不可！

小剜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一个圈套，只知道现在不能让他们两个喝下那两瓶牛奶，一口都不行。

（你们不能再睡了，一个人睡，会暴露的。）

飞速运转脑壳，最后红着脸自欺欺人道：“注意了——因为大气压强的差异，这牛奶喝下去可能对胃不好。”

——打胡乱说！尽知道开黄腔。

却也成功制止住两人的行为，周梦有点想法，把怀中牛奶放下，反问：“剜弟儿，那你为什么没有高原反应？看你这红脸，亲民呐。”

不急，问就是——

“我不知道，为什么不问问这张厚脸皮呢？大概，它实在是太厚了，抗住了外界的物理伤害。”

优秀的答法，通过自黑来转移话题，好技巧。只可惜，那张红得像苹果的脸，又在渐渐变得苍白。

缺氧？

是的，呼吸有些困难。不同于网吧与吸烟室那种窒息感，周遭环境，明明是天降压迫！好重的压力，仿佛鼻子之上再也不属于自己。

（唉？我的鼻骨。）

镇定！不管遇到啥破事，镇定自若，会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可能性。

“看，你们之前就是像我这样晕过去的，不要慌……我先睡一会儿。”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

小剜其肺活量必定是三人中最低的，呼吸不到该有的空气，生不如逝世。

同伴俩面面相觑，眨巴眼。

“梦公公，你把小剜弟弟怎么了？”

“嗯——我也想知道。”

小剜紧咬牙关，“不碍事！只是水土不服，扶不起自己的厚重躯壳。还没挂……你们快看看四周风景，是不是天高地阔！是不是风景独好！是不是有一种历史教科书上的回忆感？

是就对了。”

因为还在净土之外，所以看不到苍鹰翱翔或是牛马进餐，但这一切等待都是值得的！感谢司机，感谢车速，感谢不知道怎么就醒的自己。

周、胡俩很激动，同样前边那几位乘客也早就兴奋起来。

甚至最前头的司机起了兴致，唱起当地歌谣，声音很沙哑，电子味道浓浓。带电的司机很正常，只要不漏电就行。

小剜见大家伙这么配合自己，欣慰地笑了：“哈哈、哈哈……”

努力装作啥破事都没有，硬撑。

有苦说不出，感觉自己就在坐电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脑浆都要晃出来，难受。

（不要管我，绝境磨砺使我明白，生的意义。战胜它，将是我这辈子的又一个荣誉。）

突破生命瓶颈，就这体质，今后还有更多的瓶颈，保重。

胡咕心想起拍照，一看，网速嗖嗖的。三人一起拍了个照，把小剜那看似笑的灿烂的脸永远保存下。

她拍她的，其他乘客也有自己的事要做。这之后，再也没多少可怕或是令人无法理解的现象。

唯一有古怪的，是这边半生半逝的申小剜，全车就他一人有高原反应，究竟是多久没有体育锻炼了？果然有毛病。

“吃多了肚子胀，等我消化好，陪你们一块儿感受大自然，呼吸自由空气。咳哄！咳咳……”

咳嗽声如雷震，感觉好很多。

同伴只顾开心而不担心？其实他们也看出来，但既然病人不在意，就满足他的意愿。

指出病症，未必是在做好事。

——

终于，车辆停在终点站。

160镇，到了。

全部乘客，是时候下去亲身感受广阔平原带来的震撼感。一望无际，地平线似大波澜起起伏伏，这次“旅行”，一点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