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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带着古通今见家长。

敲敲家门，心情复杂。

最不想带回家的人就在身旁，这谁能受得了。

院长有提前通知过小剜的父母，今天终于出院，开心吗？

而进门后入眼可见，占据半个茶几稍显丰盛的菜肴。

久违的归宿感。

还有父母弟弟以及爷爷奶奶和叔父，人挺多。都等候有一段时间。

有些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起。

自家人，陌生的尴尬。

暂时丢掉精神病人的身份。不过身后还跟个医生，怎么想剧情也不对啊。

小剜的家庭很圆满。

至于去年怎么被忽悠进精神病院，这点气恼事还是今后再提起。

一家人说着欢迎回来等话语，但小剜没有听进脑袋里。家人又询问身后古通今是谁……

古大婶还真是敢说，随口一声：“我是申小剜的老师。”

这样的谎言？

编得太过于勉强，毕竟都知道小剜这一年在什么地方。不是父母送小剜进精神病院的吗？还是说另有隐情？

总之，一切都有古通今安排，小剜觉得借口还行，也就没有多说一句话。

一句都没有。

并不是生父母的气，而是他本来就不知道怎么跟家人们相处。父母和爷爷奶奶略微不和，他夹在中间，渐渐就没了主见。

随家事怎么发展，做好自己的本分事。在外人眼里小剜是个老实人，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颗求知若渴的心脏在祈祷什么。

——价值尺度以及因果的联系。

世人追求钱财，其实更是追求价值。

谁不想活成一个好人，自我世界的好人！谁不是为自己前途与命运着想？激流勇进，逆水行舟。

父母没扯几句就把所有的话题放到工作和钱上面去，小剜夹菜的手在抖，就好像又有一条禁锢给自己装备上。

难道钱比一切都重要？

都说了价值！价值！没有价值，钱再多也没用。明知道自家孩子找工作会被欺负，还要他赶紧去外面享受痛苦，这样不好。多积累点阅历再去游历四方江湖，不行吗？

自己啥本事，心里岂会没点数？

小剜算是猜到了，父母当初根本不知道把孩子送进什么地方，还以为是什么优惠的技工培训班。

岂有此理！

这一年虽然没怎么受气，但此刻的怒火，在隐隐烧灼。

忍。

不然还能干什么？

不怕父母残暴，只怕他们打一顿还给一颗糖，这样去找谁来做主？无论哪个“理中客”都说不出其中道理吧？

一句话总结——

小剜阴差阳错被父母送去精神病院，今天终于出院回家，心情复杂。那不是恨或害怕，更不是幸福，而是迷惑。

如今世界上这样尴尬的家庭还有多少呢？父母恨不得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早点逝去，又把对孩子的爱和恨表现得淋漓尽致。这样的家庭必定被冷暴力充斥，哪怕空气里都有些尴尬。

——全都在演戏、掩饰。

好一个小戏台。

小剜有个弟弟，小他十四岁，正在读幼儿园。是的，二胎政策之前几个月出生的，还罚了款，当时谁想那么多。第二个孩子也救不了父母愚蠢蒙昧的教育理念。

小剜饭量小，狼吞虎咽后搁碗。又去趴窗台，嗅到晾晒的橘子皮腐朽发酵味。

无聊的情节。

…………

……

饭过之后。

把古通今叫到门外，两人必须将话说明白。

“院长派你来，干什么的？绝不会是骗吃骗喝！身份不用藏，轮回诡祭，对不对？”

古通今，光看名字都跟诡祭有关联。

只可惜，古大婶双手揣进毛茸茸衣裳兜里，秀发左右甩了甩。

回答不是：

“我怎么会是轮回诡祭那老太婆呢？不过，差不到哪里去。跟她比起来，我～对你有帮助。比如说，治好你的手指头。”

右手隐疾。

先前在外面买了一双手套，遮得住一时，逃不过一辈子！父母总有一天会发现，到那时再使用借口令他们伤心？

有句歌词写得好——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在每一个梦醒时分。

小剜轻轻哼唱，不了了之。

治伤？

与此同时，取出裤带里存放的两根落指，不是自己的，是她的……

分离后，怎么会越来越伤心？

猛的转过头，把着古通今的肩。

“能不能帮我……”

古大婶蹲下闪过小剜手爪，退一步摇摇头，吓得肩膀耸起。

“你的事我听院长说过，我虽然有治疗残肢的本事，这性命——可救不回！请尊重自己。”

命不可挽回。

是吗？

也对，都怪小剜期望太大。

（院长都救不活，古大婶又岂能行？所以瑾饴到底生了什么病呢？）

其实心中期待的那人根本不是病逝（shi）的。错就错在，白玉尾巴！也就是小剜吃下的“零食”。

今后，一定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古灵精怪的人与物，各种谜团纠缠，一定有真相大白、见光明的时候。

——

小剜似泄气皮球：“也就是说，你什么都不会，就截肢本事强？”

古大婶翘起脸，鼻子冲着人，骄傲道：“高傲不失低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科学艺术，无不略知一二。”

（你滚，刚才还那个怂样！）

心里笑骂一句，玩笑自然不敢明说。两人虽然关系熟透，小剜却知道分寸，侮辱尊严的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嘴里话严肃：“可不可以告诉我，病院真正的职能，做什么的？感觉你们像是超自然现象研究所，而不是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

谁家疯人院会这么奇幻的？

又不是在看小说，少来那套序列、编号等中二少年幻想产物……

——奇幻过头，一点代入感都没有。

世界上每个个体都优秀、非凡，真要排个序列，怕是一千年后的顶尖计算机也无法做到。

直说了吧，咱家病院是个怎样的机构，有什么职能？类似消防局救人于水火之中？还是惩恶扬善匡扶正义？

或者，彻头彻尾的阴谋基地？大反派？

别闹。

谁不是为了价值而活着，期待地看着古通今。

而她，抱着手挑眉，“现在知道求我了？叫我一声古姐姐，心情好可能说出来。”

…………

……

眼皮子耷拉。

期待个毛线，不说更好！就是因为不知道病院究竟在研究个啥，咱办事才有动力！

小剜：“没事，以后我迟早明白。接下来我想问你——今晚住哪里？也看到了吧，家里这么多人，没你的空位！”

古通今：“不也没你的位置吗？怎么，跟爷爷奶奶挤？我算看出来你的家庭关系了，瞒不住我。”

果然，这家伙洞察力极出色。

小剜扶了扶眼镜框。

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