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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做好人

作者:一妙心 | 分类: | 字数:76.3万

第57章 半路逃避

书名:我只想做好人 作者:一妙心 字数:2359 更新时间:2024-10-22 11:05:19

57

思疑中,到目的地。

——

一座座山丘峡谷,走过“一线天”,豁然开朗,却满是古树与灌木。山上山花开又谢,随叶凋落,零碎为沙土。

山底两人,放慢脚步。

原来是条裂谷。

瑾饴漫不经心地说:“这里离诊所并不远,知道我为什么带你绕远路吗?”

“我不知道,你说。”

(谁是疯子,谁解释。)

“为了绕开那群人,你知道‘他们’是谁。”

“乞丐?”

“嗯。他们占山为王,整座山都有他们的人。被发现的话,会很麻烦。”

边说,边抚摸远程武器。

那不是摆设!

小剜疑心加重:“我们到这儿,干什么?”

瑾饴答:“找我娘。就在这儿附近,你等等,我找给你看。”

十秒后——

“就是这里,藤蔓后面,”言毕,她那眼眶红润了,湿热的泪滴打转。

赤红的藤子,被她撩开,里面竟是一个山洞。她娘竟住在这里?不可思议。看看脚下杂草,都不处理的吗?甚至来时的路上都不见有脚印,路面被青苔攀附,像是十年没人来过。

十年,足以抹去人的记忆。

“娘。”

一声呼喊,仔细听,那声音是从哭腔里迸发出来的绝望。绝望里好在伴生有希望,或者说是“扭曲”。

看来病的不只是身,而是心。

小剜没有趁现在逃,脚下碎木柴会发出不小断裂声。她把一切都算好了,武器也在她手上,想逃几乎没可能。

等。

瑾饴面朝洞内,盼望着,倒是被潮气给熏得咳嗽起来。

里面根本不适合住人,小剜劝道:“她可能已经走了,不如我们回……”

“她在。”

说罢,瑾饴不顾脚下杂生的乱草,或是踹、或是折。踏出一条路,径直走进去。

然后,不敢再前进半步。

傻愣于此。

魔怔的人身处一片阴暗潮湿,看上去蛮可怕,该不该叫她一声呢?还是就这样逃跑,这是最好的机会。

往后退一步,小剜心中的花开了。

——她发呆,他能逃!

随着挪动的步伐越来越大,隔开一定距离后,小剜使出这辈子从来不曾想象的速度。

一溜烟,跑了。

不敢回头,仿佛身后隐藏着全世界最可怕的猎豹。不!他才是那只豹子,试图躲开猎人的远程攻击,像一阵风,却胜过风。

步刚地柔,脚底抹油。

可惜乡野路太滑,三番五次提速后差点崴脚一跌,好在最先落下的是意识,而不是盲目坠下脚尖或脚跟。

跑过来时那段路,两公里后。

终于停歇,又陷入“老树撑树干”的衰样。

(我跑掉了?)

精疲力竭,回首张望,没有追来。

转头一眼,灌眼荷叶。

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忘了呼吸、平静小喘。先前怎么就没发现?原来道路旁,有片野生莲塘。

叶不沾水、茎不染泥。

再等一月,满塘花开。可惜已经是归时,花开给白瑾饴看吧。

小剜蹬脚离去,命胜过美丽花开的愿望。塘中莲花开在往事记忆或是图谋愿望中,虽有遗憾,美也在遗憾。生命好,心花半边开,已怒放。

闪烁的影子迅疾奔驰过。

…………

……

回到诊所,“树人”也已经累成狗样。

老太不知去哪儿,还没回来。

蓝衣男依旧在田里耕作,汗落如雨,对于其他事是漠然不顾,好像一台机器,也没有发现小剜突然跑回来。他可能真的是机器吧,像他这样的机器在这个时代最常见。

好。

没发现最好,给小剜争取机会。

一鼓作气到药房,每个门都去窜窜。柴房不是人,不会长脚逃跑。

要找的人,就在柴房中央被吊起,四肢伴着两条大链子,找不到钥匙。走近一看才发现,不需要钥匙——没有买锁钱。而且这链子,是从聚日阁顺来的吧?

不仅如此,两条链子有被钳子夹断的痕迹,怎么那么熟悉呢。

狠狠瞪一眼,闷气生。

恨的不是面前金铃儿,而是这个时代。链锁下人,把人不当作人。一个人甩脱链子,另一个人取而代之。

金铃儿。

拍拍她的脸,挑衅:“大姐,俺请你起来嗨。”

没有回应。

一抹痛苦色,浮现。

她的脚杆好像折(she)掉了。

脚腕肿起一圈,撩开看,目不忍睹。好多只白虫子攀附啃噬,她到底受了啥委屈?

“呃痛,”金铃儿睁开眼,迷糊中抽噎。

几天前那个高傲如狮的叛徒,看来已经去世了吧。逝得好,狮气已去,虽然落得一身懦弱无尊严,却也是场磨炼。

这就是你要救的目标——小剜提醒自己。

“可真惨。”

看了看附近,没有钳子,怎么解开链子?只有带着链子,想办法逃出这片连绵山脉,到城里去。

不!城里暂时去不得。

怎么救她呢?还有这脚杆,莫名的白虫,竟开始往里面钻,试图寄生、共生。可怕,不敢多看。

此地不宜久留。

背她逃!立刻马上。

链子系上,搀扶背好,有点重……不!简直重过头。到底谁才是将要逝去的人呐?吃这么肥,活该被丢在这种猪槽似的阴暗地。

“你是谁?救我?”她可算睁开眼。轻飘飘的,原来被陌生人背了起来。不认识的人,或许未来是生路。

意识在衰亡。

小剜感受到身后气息的微弱,吓出冷汗,“救你一命,送你回家。可别挂在半路,喂,还在吗?”

谁也不想背着背着,人就断气。这跟运动员眼看要冲线却滑一跤,是同样的忧伤。

金铃儿:“不会有事……你要送我回家?”

她轻微探头看了看四周,感觉熟悉,咳嗽后又说:“你能送我回家吗?老家!那群抓我的人……你跟他们一伙?”

“不是。你认得他们吗?”

金铃儿:“不认得人,认得这里是哪儿?猜得到他们的目的。”

“哪儿?”

金铃儿:“这里以前被乞丐占据,我曾在这片山地居住过。”

与条件吻合。

“你认识白阿东吗?”

金铃儿:“你到底是谁?”

——

已经离开诊所,也不在蓝衣男视线范围内。

把她放下。

小剜看着她,犹豫要不要告诉她任务的所有讯息,还有近期经历的所有磨难。眼看任务就要完成,怎么不令人激动?

可却总觉得哪里差了一点。

差的就是白瑾饴的计划,那是仇人的密谋,是小剜差点逝世的过去经历,不堪回首。

话未说出口,信物也没有交出去。

原来信物真的必须交出去吗?

不知道。

让人好好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