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京只觉得新奇。

以卧龙山的家底，他见过的好东西不计其数。

可这套黑袍和面具，依然让他很惊叹，因为穿戴之后，竟然连自己都觉得存在感被削弱了，好似被什么说不清的力量给覆盖来的，却又并不影响感知。

闻道人冲着李渔呲牙笑，笑的意味深长。

李渔恍然明白过来，因为他真的很熟悉这种感觉，类似影化又类似魔化的感觉！

试着活动了下，李渔更加确定了，因为体内魔气竟然在隐隐活跃起来。

这黑袍和面具，绝对跟魔气有关系！

可奇怪的是，上面竟然完全没有魔气的气息，甚至连平和魔气都没有！

看来这位闻师兄也不老实啊，肯定了解更多的东西没有说，单单是这套黑袍黑面具，就足见他家底厚实，而且非同寻常了。

不过李渔倒也不是太惊讶，因为这袍子和面具的气息，近似魔气，那就应该是疯老人的东西，或者说，是来自魔渊域的东西？

“有点厉害啊！”顾子京乐呵道；“我也有差不多的袍子，可感觉可差太多了，这袍子和面具在身上，竟然感觉不出什么来，厉害了！”

“我说闻师兄，这袍子和面具有什么名字没？品阶很不一般吧，从哪弄来的？”

“哈哈哈！”闻道人深深看了眼李渔，笑道：“这时偶然得到的秘境之物，来历不清楚，我遮掩身份潜行时都会用，也很好用！”

“嗯嗯，感觉就很棒！”顾子京并没有刨根问底，他当然也清楚，所谓秘境遗物不过是种烂大街的说辞而已，这就是不肯说。

还是那句话，关系再好，也没必要什么秘密都要搞清楚，空间还是要留的。

见李渔在沉吟，闻道人似乎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于是暗中传音道：“李师弟应该猜到了吧？这些是师父给我的，据说来自魔渊域，最大的作用其实是能最大限度减少灵气残留痕迹！”

李渔恍然，沉默片刻笑道：“好东西！”

的确是好东西啊！魔渊域，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还有这些法袍法器呢？

之前疯老头清醒时曾说，他当初被害落入魔渊域，结果还被人给救了。

这么说起来，魔渊域不但有法器，而且还有人？

可那不是个被镇压封印的恐怖地方吗？

李渔越想越懵，实在是搞不懂了，于是干脆传音问闻道人：“闻师兄，魔渊域到底是怎样的地方？”

结果闻道人呆了呆，面色古怪的传音道：“不知道啊，但我相信师父说的没错。”

“……”李渔默认，心道这话啥意思，你相信那我该不该相信呢？

难不成跟魔渊域有关的事，都是疯老人不清醒时说的？

闻道人跟顾子京已经准备重返秘境了，李渔暗暗摇头，干脆不去想这些，起身跟着重新踏入秘境。

……

另一边，左清月跟随徐铁山吴越等人，也穿过了第二层，击杀一群死灵之后，加快速度前行，避免被那些惊动而来的死灵再次围攻。

身处秘境之中，很容易有种错觉，仿佛这些死灵是杀不干净的。

但实际上死灵也会被消灭，但它们只有一定数量被消灭干净之后，才会退守身处，从而腾出一片安全地带来。

黑市里人等待的就是这样的安全地带，可实际上这十几年来，黑市散修们能活动的区域依然是很小一部分。

究其原因，就是死灵太多了，而且很容易会从深处再游走出来。

以至于这么久，第一层的区域才勉强稳定在如今的如岳三品位置。

吴越对这些东西似乎知道的更多些，随着赶路侃侃而谈，更像是在给众人卖弄他的见闻，眼神是不是瞥向左清月。

左清月依旧沉默寡言，轻纱遮挡着也看不清面容，沉默的走在队伍中间，跟徐铁山和吴越都保持着一定距离。

见一番说辞没引起她兴趣，吴越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不过跟着又笑道：“左师妹可知道这些死灵是怎么来的？”

一直没反应的左清月，闻言微微转头看向他。

吴越顿时来了精神，朗声说道：“其实啊，他们原本是蛊灵战场秘境中战死的巫蛊和修士，后来又跟秘境中滋生的动物等等融合，在特殊情况下，神魂交织而成的怪物。”

“所以，它们其实有些类似化虚境的虚实状态，当然，只是半虚实而已，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化虚。”

“而让它们凝形的灰红雾气，其实是这蛊灵战场中的戾气怨气以及生气的混合，你们以为最可怕的是死灵吗？大错特错啊，最可怕的其实恰恰是灰红雾气！”

左清月似乎陷入了沉思，徐铁山感慨道；“吴公子果然是见多识广啊，怎么以前从来都没听过这些？”

“这些可都是秘辛中的秘辛，你怎么可能知晓？”吴越嗤笑。

徐铁山胡子一抖，笑道：“哎呀，公子竟然把这等秘事都告知我们，实在是我等荣幸啊！”

“哈！”吴越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徐铁山的老不要脸，不屑摇头道：“别想太多，我之所以说这些，一是因为再进来，又想起来了。”

“再者，说给你们听也无碍，总归咱们离开的时候，止言令就会起作用，出去之后根本别想记起这里发生的事来。”

“就算天赋异禀的能记起来，一旦泄露就会触发止言令，明白告诉你们，那可是隐者界为数不多的道术手段，后果……啧啧！”

徐铁山闻言吓个半死，顿时后悔自己干嘛要听这些。

不过他也多少知道些，这地方虽然存在很多年，但外界却几乎没有流传，就是因为有道术约束。

瞧他这惶恐模样，吴越暗暗鄙夷，转头暗暗对左清月传音道：“左师妹，瞧这徐铁山，可见月影宗什么状况了，你这般人，去他们那实在是明珠蒙尘啊！”

“左师妹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无涯阁？虽然你有师承且已经到了临渊，按道理没办法改投的，但法子也不是没有嘛，比如你我……”

“你找死？”左清月当然知道这家伙说的是当他的道侣，也就能理所应当进无涯阁。

一时愤怒之下，竟然也不传音，直接横眉冷目脱口而出。

周围人都被吓一跳，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她突然来这么一句，而且还是对着吴越说的？

错愕之余，无涯阁的人都有些恼火，徐铁山却跟被踩到尾巴似的，怒道：“左清月你抽什么风，怎么跟吴公子说话呢？快跟公子道歉！”

左清月透过锥帽轻纱，目光锐利的瞥过去，冷冷道：“想道歉？徐长老自己跪下道歉便是了，说不得，无涯阁还能收你当条看门狗呢！”

“你！你！”徐铁山顿时气个半死，老脸涨红咆哮道：“老夫……老夫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月影宗，你这逆徒，你胆敢！”

“够了！”吴越被当众骂一句，脸色本就难看至极，现在更加难看。

一句话吓的徐铁山闭嘴，吴越羞恼的目光看向左清月。

可面色变幻一阵，他却硬生生挤出个笑容来，拱手道：“左师妹见谅，刚才是我唐突了，还请左师妹莫要介意！”

左清月压根不再理会两人，抬脚朝前行去。

过了前方不远的山坡，大概就接近临渊一品那层了，里面或许就有几乎动手。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吴越表现越来越张狂，如果真解决徐铁山的话，会不会把自己陷入险地？

左清月有些纠结，可徐铁山又必须得杀……不知道是否有机会冒险，将两人都解决，总归都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