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钱币是个凶猛的东西（上）

秦沫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林若曦不知道自家有多少钱，因为恒王府库房中的金银财宝根本无法用具体的数字来显示。

林若曦并不是不识数，相反她把秦沫传下来的新式记账法理解的很透彻，一式三联分门别类记得清清楚楚，但是她就是不知道恒王府有多少钱。

你能给一块婴儿拳头大的蓝宝石定价吗？你能给一盆龙岩大的珍珠定价吗？这还不说大量成色不一的狗头金、碎银子，至于远洋船队运作中的财富更是半年才能具体盘算一回。你怎么能说出王府中总共有多少钱？

“这间房子的账本在这里了，王爷.....您看看对么？”

林若曦虽然已为人母，但在秦沫面前还是那个邻家妹妹的胆小模样，秦沫说她“没文化”，让她一晚上都没睡好，跟秦沫缠绵了一宿，第二天拖着疲惫的身体拉着秦沫就来王府库房看账本。

“唉！若曦你是难为我了，我发现我也很没文化呀！”

“王爷净瞎说，若您是没文化的，那整个大员不都是傻子了么！”

林若曦嗔怪了秦沫一句，心里的那份忧虑消失不见了，她掌管着整个王府的钱财账目，自然知道这一份财富有多么引人觊觎，秦沫让她掌管是对她的信任，也是对她地位的肯定，她决不能让这份差使被别人抢了去。

“散碎的金银太多了，如今我们也不需要再看其他人的脸色，还是全部铸造成标准的大员钱币吧！”

“王爷，我也曾想过铸造成金币、银币，但我想是不是把钱币的图案.....换一换？”

秦沫看上百间库房里堆满了高丽、扶桑和南洋等地过来的各种金银，想了想还是决定全部铸造成大员钱币，以便核算，而林若曦却提出了改变钱币图案的想法。

大员的钱币背面是由老恒王秦澜、露娜圣者还有儿时的秦沫组成的一副全家福。现如今秦沫的威望越来越重，林若曦认为秦沫再以一个小孩子的形象出现在钱币上，有些不妥。

“若曦，你知道钱币的本质是什么吗？”

“这个....别的我不知道，我们大员的钱币好看、好用，而且还让天下人都知道了大员恒王一脉为大夏朝廷做出的贡献。”

伴随着大员钱币的流入大夏，钱币背面的图案寓意也渐渐的为人所知，人们都知道了在西洲阵亡的秦澜，还有那个小男孩秦沫。

伴随着大员的强势崛起，林若曦等人想把秦沫的形象从小男孩提高一下，让整个大夏都知道当初的那个小男孩已经成为强大的恒王殿下。

“不用了若曦，现在的图案就很好，我很喜欢！”

“哦！我知道了王爷，我会做好的！”

林若曦没有因为自己的提议遭拒而着恼，数年来秦沫的每一个决定到最后都证明了是正确的，她已经对秦沫有了盲目的信任。

秦沫说的，就是对的，若是你觉得不对那就是你错了。

“挑选可靠的人手，让他们去帝都、杭州、金陵开设钱庄，然后把新制的钱币投放过去。”

“王爷放心，我马上派人去办！”

“若曦，其实钱币.....是个很恐怖的东西，你若是用好了，比那刀枪还要凶猛！”

秦沫最后的一段话让林若曦有些懵了，她不明白精美的钱币为何会变的凶猛恐怖，没有接触过“货币”这个概念的她，根本不会想到自己手中会培育出一个什么样的庞然大物。

大夏帝都，银雀大街上，“黄家商铺”旁边的房子开始了装修，看样子是要开一家新的店铺。

跟当初的“黄家商铺”开业一样，这家店铺开业的时候非常低调，没有多少宾客，没有大张旗鼓，几串灯笼一挂，两条对联一贴，这就准备开业了。

但这一次没有一个人像上次那样小看了这家店铺。

当初无比低调的“黄家商铺”现在谁不知道是皇后娘娘的买卖，那档次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进得去的，你兜里没个几万两银子都不好意思进去跟人家做生意。

虽然进去之后招呼你的伙计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但你在大夏想要大宗物美价廉的香料，就得进去。

而如今，能跟“黄家商铺”做邻居的.....能是一般人吗？

“大员钱庄”门前出现了热闹的一幕，一大帮子商人就在那等着这家店铺开业，大家都围在门外一起嘀嘀咕咕，猜测着里面到底是个多高的门槛。

“钱庄”两个字大家都是懂的，不就是存钱借钱嘛！但钱庄有大有小，若是跟“黄家商铺”一样沾了皇家的买卖，你谈个千八百两的数字好意思进去吗？

当外面的人越聚越多的时候，钱庄里面的人终于出来了，当头两位就让人们看着眼熟。

“那不是卖镜子的河间郡王家的世子吗？这买卖是他家的，我就说么，没有点家底的谁敢在这里开钱庄啊！”

秦渊泽自从代理了秦沫的镜子买卖，那在帝都可算出了名了，人们一边咬着牙嫌贵，一边不得不把大把的银子送到他的店里，换回那一点点大的玻璃镜子。

因为各路富豪都眼馋他的迅速暴富，秦渊泽就被酸酸的取了个外号——“卖镜子的”。

“也不见得就是河间郡王家的产业，边上那个看清了没？神机营大统领秦语穆，开阳侯家的世子，北边草原上的海盐生意有一半都是他家的，论风头比卖镜子的秦渊泽还要盛一些。”

“你们都什么眼神啊？没看见钱庄前面那俩字儿吗？这买卖是大员恒王家的。”

最后总算有个机灵的观众给看出了端倪，因为出来的几个人摆完香案之后，两个世子都没站在中间拜神，拜神的不是秦语穆也不是秦渊泽，而是一个掌柜。

“今日本号开业，多谢各位仁兄捧场，小老儿姓穆，以后就在这帝都讨饭吃了，还请各位仁兄高临多多帮衬。”

掌柜的人很上道，说话和气态度更和气，一副标准的买卖人做派，让周围围观的人们感觉亲近了不少。

“今天本号开业，穆某预备了大员的清茶，还请各位进屋赏光品尝一下！”

穆掌柜行了个罗圈礼，然后招呼着众人入内，准备为新开业的“大员钱庄”添些人气。

“皇后娘娘驾到......”

一个尖锐的声音隔着老远就喊了一嗓子，把正准备入内喝茶的商人们唬懵了。大家心里都是一个意思：“一个钱庄开业，竟然惹来了皇后娘娘，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