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身为圣女的代价

深沉的夜终于过去，黎明已经静悄悄的来临。

艾丽莎又枯等了一夜。

她心里很急，她想尽快的证明自己是最合适的圣女人选，所以她对光明有些强烈的渴求。

昨天她再一次去领悟《光明之书》，效果非常不好……她竟然晕倒了！

如此珍贵的机会竟然被自己浪费了，艾丽莎从没有如此强烈的痛恨自己的懦弱。

《光明之书》并不是随时都可以参悟的，每一次参悟必须要提前申请，然后等它蓄满了光明之后才能供人参悟。

“你太急了！这个月之内不要再来了！”这是光明神殿的莱曼多骑士长给她的劝告。

艾丽莎知道莱曼多是好意，但她还是忍不住心生怨恨，因为她感觉《光明之书》的效果......不及海瑟琳的现场引导有效。就这样现在还开始限制次数了，她怎么能不怨恨？

《光明之书》可以把光明的感觉传递给艾丽莎，但那光明是生硬的、威严的，它令艾丽莎感到敬畏。

而海瑟琳给予她的光明是温和的，亲近的，它更容易让艾丽莎感触到光明深处的真谛，那种光明更容易与艾丽莎的意识交融。

若不是前几天那个晚上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艾丽莎都不想来参悟《光明之书》了，她只要跟随着海瑟琳的引导，必定会领悟光明，成为下一任的圣女。

“看来海瑟琳殿下还是很在意这件象征着纯洁、神圣的白色纱袍的，但这怎么能怪我呢？又不是我不允许你再穿这种衣服。”

事到如今，艾丽莎对海瑟琳的心态有了些小变化，她既不愿意失去海瑟琳的引导，又想要跟她以平等的身份相处，这让她无比的纠结。

“唉！”

艾丽莎轻叹一声，起身准备去吃饭，空等一夜的感觉实在不怎么令人舒服。

“你很累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艾丽莎心里一阵欣喜，她知道那位殿下又如往常一样悄无声息的来了。

艾丽莎终于决定把自己的姿态再放低一些，为了早日领悟光明的力量，必须要放弃一些无谓的坚持。

“可以得到殿下的教导，艾丽莎只会觉得荣幸，怎么会觉得累？”

艾丽莎轻轻的应答了一句，转身看向身后的海瑟琳。

然后她就呆住了，再然后心里开始羡慕、嫉妒、愤恨。

破晓的晨光洒进了厅堂，一袭细丝编织而成的白纱穿在海瑟琳的身上，丝丝光明氤氲如烟，给人以梦幻般的感觉。

“这是什么装束？”这是艾丽莎头脑中仅存的意识。

而海瑟琳看到艾丽莎那彻底懵圈的表情，心中有了一种奇怪的情绪，她知道这种情绪是什么，秦沫把它称之为......小嘚瑟、小得意。

蓬松的裙摆低垂至脚踝，掩住了同样是白色的高跟鞋。细细一握的腰身上点缀着丝丝晶莹，手臂上也用薄薄的绸纱遮住了肌肤。

飘逸的头纱面纱遮住了她头上橄榄枝盘成的花冠，也满足了她那“只为某人而笑”的约定。

这是一件明明没有露出一分肌肤，但却美的动人的衣服。

更神奇的是秦沫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稍微放一丝光明出来，特殊材质织就的纱裙顿时有了氤氲云烟的效果。

“你准备好了吗？艾丽莎？”

“呃！......殿下，我准备好了！”

“你准备好了什么？”海瑟琳玩味的问道，她突然觉得艾丽莎囧囧的样子很好玩。

“哦！.....我准备好了接受殿下的引导，我需要寻找到光明的力量！”艾丽莎实话实说了，她确实急需海瑟琳的帮助。

“唔....忍耐些！”

一缕光明渗入了艾丽莎的体内，让她浑身炙疼不已，但奇怪是她今天完全不在状态，即使那往日难以忍受的疼痛好似也不在乎了，她的心中全是对那件白色纱裙的好奇。

那件纱裙式样简洁，但是每一处褶皱转折都是恰到好处的美，与它比起来，自己身上的这件纱袍简直就像乡下人才穿的货色。

“今天的授课就到这里吧！你这几天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我三日后再来！”

海瑟琳说完之后就往门外走去，此时旭日初升，阳光照耀着她身上的纱裙，更显圣洁。

“殿下....”艾丽莎忍不住了，不顾身上的灼痛唤住了海瑟琳。

“嗯？”

“殿下....您的衣服....哪里做的？”艾丽莎不好意思的问道。

海瑟琳身形一顿，心中甜蜜的感觉融化开来，然后望着怯怯的艾丽莎说道：“你既然要做圣女，那么......就不会再穿上这种裙子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穿？”

艾丽莎心里的愤恨爆发了，她提高了嗓音问向即将消失在阳光中的那道背影。

“因为这是身为圣女的代价！”

远远飘过来的这句回答让艾丽莎头脑一愣，半天后才恼怒的说道：“圣女的代价？难道圣女就不能穿裙子了吗？”

圣女海瑟琳殿下换了新裙子的消息迅速的飞遍了整个圣殿，因为她那件裙子相对于之前她那身白色纱袍实在是太耀眼了。

祈运之门之前的排队还在进行中，海瑟琳就那么大大方方的站在门内，等待着内殿的修行者们选择想要参研的典籍。

她在这个位置已经低调的站了无数年，却从没有今天这样引人注目过。

骑士殿的温格.斯坦利亚作为艾丽莎的亲叔叔，自然知道海瑟琳已经答应把代表她往日形象的那件纱袍让给了艾丽莎，他当初还认为这是海瑟琳屈服于长老会的表现。

但现在看海瑟琳这个样子，用不了多久这件耀眼的纱裙就是圣女新的形象外表喽！

“海瑟琳，你的新衣服真是......”温格说了半句之后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海瑟琳现在还没公然从圣女的位置上退下来，容不得他来指责。

“温格！做好你自己的事，别给自己找麻烦！”但温格的半句话就招惹来了海瑟琳的冷声警告。

两人一起在内殿共事了那么久，海瑟琳的冷言冷语温格听了好多年了，但温格从来没有觉得海瑟琳像今天这么霸气过，他甚至感到自己的气势被海瑟琳直接给碾压了。

“你......海瑟琳，你的实力.....提升了？”温格作为骑士长，境界已经不俗，他不觉得自己刚才的感觉是幻觉，那么只剩下了一种可能......海瑟琳变强了。

“这可真是一个糟糕的消息。”温格突然觉得，斯坦利亚家族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让艾丽莎成为圣女候选人，可能是一个错误。

可是温格再次犯了一个错误，他没有把这个糟糕的消息及时的转述给圣殿长老会，而后者在两天后，又以嚣张的姿态传召了海瑟琳去议事大殿。

“海瑟琳，是谁允许你穿白色衣服的，你还有什么资格可以穿这种圣洁的颜色？”查尔斯长老看到海瑟琳一进门，立刻就发飙了。

因为那件白色纱裙显得实在是太......圣洁了，这种衣服应该给圣女候选人穿才对。

“谁说过我不能穿白色？谁有资格不允许我穿白色？”海瑟琳没有暴躁、没有愤怒，只是冷冷的说话。

她忽然觉得跟这些人吵架真是无聊透顶的事情，自己以前在这张桌子边上坐了那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呢？

“白色是圣洁的颜色，你作为一个‘不洁’的人是没有资格穿白纱的，你必须马上脱下它，然后忏悔自己的过失。”大骑士佩奇也开始指责海瑟琳。

“我若是不呢？”

海瑟琳耷拉下了眼皮，淡淡的说道。看她那淡然的神情竟然跟正在打盹的阿希夫大长老有了几分相像。

“那么你就去和你的老师作伴吧！你将成为圣殿的罪人，接受神灵的惩戒！”查尔斯神情激动的呐喊着，仿佛他就是神灵的化身，正要惩戒海瑟琳这个异端。

圣骑士希芙不忍的说道：“海瑟琳，不要那么倔强，换一件衣服吧！对大家都好！”

海瑟琳又抱起了胳膊，冷冷的看着大殿中这些满嘴正义光明的心理阴暗者。

阿希夫大长老终于睁开了眼睛，开口说话：“海瑟琳，这件衣服是那个秦沫送给你的？”

海瑟琳冷冷的看着阿希夫，算是默认了。

“海瑟琳，不要迷失了自己，你始终是圣殿的人......换一件衣服吧！”老态龙钟的阿希夫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在他的心里，圣殿的利益是至高无上的，个人意愿随时都可以牺牲掉。

“我拒绝！”

海瑟琳干脆明快的回答让殿内所有人都惊到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反对大长老的决定。

“海瑟琳，立刻烧掉这件邪恶的衣服，不然......我们就来帮你烧掉它！”

“嗡！”

所有人都感到了自己意识中“嗡”了一声，然后就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纯粹到极致的耀眼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