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帮主随手从箱子里拿起一袋，用指甲划开一个指节大的口子，手指在粉末上捻了捻，凑到鼻尖仔细嗅闻，然后涂抹到了牙齿上。

他用舌头舔去了牙上的粉末，闭上眼睛陶醉的享受起来：

“不错，是好货！”

魏崇阳听到这句话，便知道交易达成了。

他将装钱的手提箱锁好，二话不说拿起便要离开。

“站住！”副帮主慢条斯理地说道。

魏崇阳已经到了门口，他能够察觉到门外有不少人，比刚刚进来的人只多不少。

果然是宴无好宴！

魏崇阳将手自然的搭放在门把上，回头去看副帮主：

“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当然有，而且还有很多！”副帮主将货品收好，当着魏崇阳的面，一脚踢到了沙发底下。

他将空掉的手提箱扔到地上，嚣张的质问道：

“没把货给我，你就想拿走我的钱？！怎么？你想要黑吃黑啊？！”

魏崇阳看着空掉的箱子和有恃无恐的副帮主，无语的笑了起来。

还真是难为这位副帮主了，没什么脑子却费了这么多心思，竟然想出了这样粗制滥造的借口。

“您倒打一耙的功夫当真是熟练，脸皮还真是够厚的。”

副帮主底气十足，全当没听到魏崇阳的讽刺。

门外全是他的小弟，所以他做的再过分都不会有人说他半句不是。

在副帮主眼里，魏崇阳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把钱放下，我留你个全尸。”

魏崇阳这个时候还没有整容，他的面容与留在警校时的学籍照片上还有几分相似，只是额角处多了一条大约三四厘米的浅淡刀疤。

这挑疤痕的颜色比脸上的皮肤要白上不少，使得他在额角抽动的时候，那道刀疤便会跟着一起蠕动，看起来有点恶心。

魏崇阳缓慢的弯下腰，平静地把手提箱放在了地上。

“看来您是不准备让我离开了。”魏崇阳说话的时候特别的冷静，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没有任何改变的心跳频率。

副帮主不知怎的，竟然有一瞬间的畏惧。

他全当是自己喝多了，产生了错觉。

“没办法，只能怪你运气不好。”副帮主说着便要摔碎酒瓶。

这是他提前定下的信号。

可是副帮主才刚刚举起酒瓶，原本还在门口的魏崇阳便瞬间出现在他面前。

“你！”副帮主的眼中全是惊骇，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魏崇阳的速度太快，没给副帮主任何反抗的时间，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从冰桶里抽出了冰锥，毫不留情的刺穿了他的喉咙。

鲜红的血液从副帮主的指缝间大股大股的往外冒，魏崇阳没有多看一眼，从沙发底下取出了货，拎着钱便往外走去。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够叫住他。

门外的打手很多，魏崇阳普一露面，便遭到了众人的追杀。

一个人的功夫再厉害，终究也逃不出双拳难敌四手的结局。

魏崇阳被砍了好几刀，他挣出了一条血路，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逃到了一个无人的巷子里。

在他生命垂危之际，是陈晓棠救了他，还把他带回了家。

陈晓棠上过一段时间的护校，对处理外伤还算熟悉。

魏崇阳在陈晓棠家养伤养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就这样，机缘巧合之下，陈晓棠带着祁光开始进入了魏崇阳的生活。

***************

拔掉了墓周边的杂草，魏崇阳摸了摸墓碑，静静的凝视了一会儿后，带着曲小水去水龙头处洗了洗手。

他简单的说了一遍自己与陈晓棠相识的经过，魏崇阳便带着曲小水回了车上。

祁光仍然没有醒来，魏崇阳开着车载着两人去了一个肉禽加工场。

魏崇阳与门口的警卫老头很熟，只是点了点头，那人便放了行。

魏崇阳直接把车开了进去，他扶着祁光往里走，拿出了祁光的手机，与自己的手机连通了视频后，将祁光的手机放在了消防安全警示灯的上面，随后带着曲小水走进了一间地下室。

地下室不大，甚至不足20平，里面的空间逼仄，带着潮湿的味道。

这个房间里面放有简单的被褥和日常用品，甚至还有一台电脑。

魏崇阳将祁光放在唯一的一套被褥上，然后解开了自己这一边的手铐，将曲小水铐在了暖气管上。

魏崇阳打开电脑，直接输入了网址：

“把密码说出来吧。我现在不想杀人，只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魏崇阳刚刚打开网址的时候，柯维星那边便跟着车上的GPS信号锁定了魏崇阳停车的地点。

米宇拍了拍蒋越的肩膀，松了一口气：

“走吧，我们去把人带回来。”

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曲小水不要激怒魏崇阳，等到他们的救援了。

已经失手让魏崇阳和祁光逃走了一次，这一次的营救行动关系到曲小水的性命，万万不能出任何差错，在与丁锋联系过后，众人全副武装，赶往了肉禽加工厂。

而地下室里，面对魏崇阳的提问，曲小水没有说话。

魏崇阳蹲在了曲小水的面前，静静的打量着曲小水，似是恶魔在耳边低语，勾引着人的欲望：

“你难道不好奇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昏暗的环境里，曲小水觉得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鬼气森森的僵尸。

曲小水咽了咽口水：

“你是因为红宝酒店的案件才选择了背叛吗？”

面对面的情况下，魏崇阳似乎格外坦然：

“是，也不是。”

他偏头看了看一旁的祁光：

“算是命运弄人吧，资助我读书的恩人是被警察杀死的；救了我性命的恩人同样是被警察杀死的；在我即将逃出生天的时候，是被作为警察的同伴出卖的。而现在，追捕我的还是警察。你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应该如何保持本心，继续在黑暗中执行任务？”

这个问题曲小水完全回答不出来。

“我们做卧底的时候，只能信任着自己的上级和同战线的同伴。我们做着不知道对国家和人民是否有益的事情。很多时候我们会让自己不要去思考对错，不然根本没有勇气继续走下去。”魏崇阳低声呢喃。

随后一派轻松地笑道：

“一旦在执行任务时变得心怀疑虑，就已经无法继续冲锋陷阵了。我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废了。”

他空洞的双眼似乎在透过曲小水在看着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