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越说的倒是没错，曲小水推己及人，也觉得自己不会愿意给自己不爱的人生孩子。

孕育生命是一个神圣的过程。

消食得差不多了，两人慢慢往回走去。

但是回程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来时轻松的心情。

“还在想宏幂和谢守池的事？”蒋越问道。

“嗯。”曲小水随手从路边的草丛里拽了根狗尾巴草，在手指上绕啊绕：“我的直觉告诉我，有案子发生了。”

蒋越将手臂搭在曲小水的肩膀上，半揽住她，故意用自己的身高和体重压住她，在曲小水的侧脸上偷了个吻：“那我们就多留意一下，看看这两天能不能看见宏幂。”能看见人，就说明一切平安无事。

对蒋越的小恶作剧浑然不知，曲小水应声：“嗯！”也没有其他好办法。

她总不能仅仅凭借自己的猜测就报警说这里可能有案件发生吧？！

怕不是要被人当成神经病。

回到小院儿，推开大门就看见姥姥悠闲的在背阴的房檐下铺了软软的靠垫，逍遥自在的躺在上面，享受着明媚的阳光。

“姥姥，要不要擦点儿防晒霜？”曲小水蹲在姥姥身边，调侃道。

曲姥姥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将手背搭在闭合的眼皮上：“去去去～”挥挥另一只手，还一脸的嫌弃，“别打扰老婆子在这儿晒太阳。我这是在充分补钙。”

这话把曲小水直接逗笑了，好吧，都说晒太阳能补钙。

确认阳光并不会直接照在老人身上，室外温度也不会让人中暑，曲小水这才和蒋越一起进了屋。

走的稍微有些远，两人都在客厅的木椅上歇脚。

空气有些安静，突如其来的，曲小水有了想要倾诉的欲望。

她用手指轻轻挪动着桌面上劣质的烟灰缸，不疾不徐的开了口：“我和宏幂是初中时候的同学。”

蒋越耐心的听着，还把水杯往曲小水手边推了推。

“我们上的那所初中不算有名，但是也是附近的三所初中里升学率最高的那一个了。”

“我和宏幂是在初二的时候开始成为同桌的。她那时候是个特别开朗、有点儿小叛逆、爱唱歌，个性还有些张扬的姑娘。”

似乎是回忆起来一些明明微不足道却又有趣的记忆，曲小水笑了笑：“那时候，我们班里有一个特别出众的男生。那人不仅学习好，人长的也好，最帅的是打篮球还特别厉害。每次他一去篮球场打球，教学楼里不分年级的，大多数女生都会趴在窗台上往下看。”

“我和宏幂也是那些趴在窗台上看他的女生之一。”

蒋越听的津津有味，这是他不曾参与的曲小水的过去。吃味倒是没有，年幼时的春心萌动，那个年纪独有的荷尔蒙迸发时的欢喜，只让人觉得鲜活和喜欢。

曲小水挪了挪水杯，也不喝：“我那时候最讨厌的就是上体育课了。但是宏幂却是最喜欢的。不仅是不用学习，可以满操场疯跑，更重要的是因为上体育课的时候她能够顺利的接近那个男生。那时候她哥总会在我们上体育课的时候，偷偷逃学过来陪她，就怕她早恋。还给她送很多零食。那段时光里，班级里就没有不羡慕她的女生。”

宏幂的哥哥叫宏亮，这人长的非常高大初中的时候，就快一米九了，一脸凶相，长着倒八字的粗眉毛，还总是把一根笔别在耳朵上，觉得自己很帅气。

他打架非常出名，对待曲小水这个妹妹的同学，也还算好说话。

“那时候，她在上自习的时候会偷偷给那个男生写纸条。但是她不知道，她哥早就悄悄的在私底下警告过那个男生不许和她谈恋爱了。”

“她还让我帮她写过情书，拿到之后又自己润色了好多遍才郑重其事的放进那个男生的书包里。可惜被无声的拒绝了。”

蒋越听到这里，忽然酸溜溜地问：“这是不是你写过的第一封情书？”

曲小水歪着头想了想：“好像还真是！”

一个问题，打断了原本回忆的氛围，曲小水笑了笑，也不打算继续讲了。

她起身，坐到男友腿上，双手在他的脖子后面交叉：“这是吃味了？”她笑眯眯的问。

蒋越用光洁的额头抵住曲小水白皙的额头，鼻尖若有若无的触碰，声音平和而诱惑：“只有一点点。”

曲小水被他逗笑了：“这吃醋吃的有点儿离谱啊！哈哈哈……”

蒋越环住她的腰身，防止她笑过头从他身上掉下去，温柔的注视着她此时明媚的笑颜。

曲小水笑够了便收了笑：“我其实很难把崇明叔和之前遇见的那个大姐说的人和宏幂联系起来，他们说的和我记忆里的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嗯，但是人是会变得。”蒋越声音温和。

曲小水没法反驳，隔了那么久远的时光，她无法保证故人依旧。

“你是觉得她被害了吗？”蒋越问。

“我其实很担心她动了杀心。”曲小水也不瞒着蒋越：“我记忆里的那个姑娘不会对人言听计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一直倒贴另一个人。”

“长期遭受暴力，她的精神状况可能也变得不太正常了，如果真的是在遭受暴力的时候，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反击，应该算是正当防卫，最多也就是个防卫过度。”蒋越道。

“按理说，就算是总遭受暴力，但是让所有人心知肚明，闹得人尽皆知，你觉得正常吗？”曲小水问。

蒋越稍一思考，也觉得不太对：“你是觉得她会利用人们的固有印象，对谢守池进行有计划的谋杀，并且想要逃脱法律的制裁？”

“嗯。”曲小水担心的就是这个。

“你觉得，我们明天去登门拜访怎么样？”蒋越也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

“以老同学的名义？”曲小水问。

“对，以难得回老家的初中同学的名义，去见一见她和谢守池本人。”蒋越道。

想了想，觉得方案可行，就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