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认识顾惜朝吗？”蒋越步步紧逼。

焦姣的瞳孔不自觉的收缩，她慢慢抬起头，仔细的打量曲小水和蒋越，想从两人的表情上看出什么：“我认识。”她缓缓的说。

“你对顾惜夕的案子了解多少？”曲小水声音柔和的问道。

“……”她明显戒备起来，就像是被逼到角落的流浪猫，弓起了后背，露出了细小的獠牙。

“你们不是来问欧阳旭东的案子的？怎么会问我那么久之前的事？”焦姣明知故问。

“我觉得你对我们的来意应该心知肚明才对。”曲小水赞赏道，“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

曲小水直接揭开双方的装模作样：“我知道，你是故意迟到的，之所以会迟到了那么长时间，是为了让我们在长时间的等待中不耐烦，这样，在我们情绪烦躁的情况下，你再出现，就能让你通过我们下意识的反应收集到很多有用信息。”

焦姣撇撇嘴：“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当面揭穿我？”给对方留点儿面皮不好吗？

曲小水肯定的回答：“为了能够和你进行更好的，开诚布公的谈话。”

焦姣重新拿起叉子，她拨了拨面前的蛋糕：“你究竟想问什么？”

“该知道的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也不必隐藏。”曲小水问：“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你会愿意为顾惜夕做到这种地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曲小水也不介意她无谓的挣扎：“我们已经调查过你的背景了，你和顾家两姐妹是年少时在少年宫认识的吧？少年宫的老师还记得你们，他说你跟顾惜夕是好朋友。”

“那又怎么样？那么久之前的事情，谁还记得清楚。”

曲小水问她：“为什么给顾惜朝提供清水别墅的地图和资料？你应该知道，她的做法是犯法的。”

“别墅区业主那么多，你怎么会觉得是我泄露了别墅的信息？”焦姣负隅顽抗。

答案如此明显，无论是曲小水还是蒋越都不想回答：“为了积攒布置现场所需要的血液，你抽了多少次血？储存血液的设备是从哪里来的？”

“……”焦姣惊疑不定地看着曲小水，她没想到警方已经查到这种地步了。

“其实，你们的作案手法很好破解。要听听我的猜测吗？”看焦姣惊讶的瞪圆了眼睛，曲小水有些理解了蒋越偶尔的恶趣味，这般逗弄确实很让人上瘾。

“你提前从欧阳旭东那里知道了他的行程，并转告给了顾惜朝。”曲小水想了想继续道：“你经常和欧阳旭东同进同出，物业的工作人员和保安对你索要欧阳旭东别墅的钥匙不会有防备，或者更简单一点儿，你曾直接向欧阳旭东要过钥匙，或者欧阳旭东拜托你去他的别墅取过东西，总之你提前准备了欧阳旭东别墅的钥匙，也可能是复刻了钥匙。”

“我之前一直在想，如果真的有人在别墅的客厅被害，而在程小婷到达现场时，凶手也还在现场的话，为什么凶手会让她有机会逃走。”曲小水看着对面明显皮肤都紧绷起来的姑娘，笑了笑。

“原因很简单，当时别墅里没有别人，只有装成尸体的顾惜朝。”

“她需要在被发现后伪装现场，既是没有时间去追人，也是有心放任她去报警，所以才放着她不管。对不对？”看到焦姣的表情，曲小水知道自己猜对了。

听到这里，焦姣的牙齿已经开始打颤，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她笑着一层一层的撕下她们精心设计的伪装。

“顾惜朝为了还原妹妹失踪时案件的细节，提前准备了大号的行李箱。为了伪造现场，又不牵连到你，她提前将别墅客厅里所有物品都彻底的清理了一遍，包括你曾经去过时留下的指纹。”

“她知道我们一定会化验现场血液的DNA，所以不能用自己或者父母的血液。”

“你为她提供了案件布置所必要的关键道具：你的血液。”

“你没有任何违章和违法记录，警察的数据库中自然没有你的资料，所以才会在最初的被害人身份调查中查不出你的身份。”

“程小婷曾说，她觉得凶手还在现场的理由是听到了关门的声音了。”曲小水一字一顿的道：“方法其实非常简单，也很容易破解。只要用手机启动一下扫地机器人，就可以轻松的利用本就放在房间门口的扫地机器人直接关上房门。”

“在程小婷受惊跑走后，躺在地上装尸体的顾惜朝很快从血液中起身，收起扫地机器人，她故意用行李箱的轮子碾过血迹，从后门离开。”

“小区的进出记录里没有顾惜朝的访客记录，所以应该是你将人藏在车里带回别墅区的。而顾惜朝在逃跑时用的车，应该是你的车。”

“你们真的很聪明，故意在不起眼的地方留下有顾惜夕的DNA的手帕，”曲小水赞赏的看着她，“你们应该计划了两种方案。”

“第一种是警察没有注意到手帕，则欧阳旭东就会是这次案件的第一嫌疑人。”

“第二种是警察注意到了手帕，意识到了这次案件和三年前案件的关联，重新调查三年前的案子。”

曲小水笑的像是狼外婆：“我说的对不对？”

焦姣握紧了拳头，指甲狠狠地扎进手心。她没有勇气摇头否定曲小水的推测，因为她全都猜对了。

“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把欧阳旭东当做目标。”这是曲小水最疑惑的地方。

“顾惜朝曾在顾惜夕失踪前，看见过欧阳旭东在她家门口和顾惜夕吵架。”焦姣答道：“顾惜朝曾向警方反应过的，但是被无视了。”

“她和谁说了这件事？”曲小水慎重的问道。

“一名叫做丁锋的警官。”焦姣答道：“警察没有查出那个和顾惜夕吵架的人是谁，顾惜朝就自己去查。她就守在顾惜夕的学校和补习班门口，一直守了四个多月，终于在学校门口看到了送人返校的欧阳旭东。她也是那时候认出来，当初和顾惜夕吵架的人就是欧阳旭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