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勐这人也算是一个奇葩了，姑且不论他是不是双性恋，就冲他这脾性，饶是陈升见多识广，也还算的上看见到的头一份儿了。

要不是他身上还背负着偷拍的嫌疑，陈升都想把人打包一起扔给曲小水和蒋越了。但是他的嫌疑一天不洗脱，就不能将之视而不见。而且现在掌握的信息不全，大多数都是由芮勐口述的，真实性有待商榷。

让李冬把人送走，顺便也把芮勐托付给他，陈升无视了李冬一脸：哥，你居然把我交给了一个喜欢觊觎我美貌的男人的表情。终于感到全身心的轻松。终～于把人扔出去了！

想想又对李冬有那么一咪咪的愧疚，但是考虑到他们两人的武力上天壤之别的差距，那一点儿微不足道的愧疚立即就烟消云散了。

陈升背着手，步伐轻快的踱上了二楼，他也是先去了法医办公室，毕竟曲小水平时还算是很宅，基本不会到处乱逛。发现里面没人，稍一联想就知道曲小水一定又跑到鉴证科偷师去了，也不知道她的脑袋是怎么长的，跨专业也能玩的转。

果然，他一打开鉴证科的门，就看到曲小水在仪器前和米宇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虽然对芮勐的问询时间比较长，但收获还算丰富的，此时陈升微微有着点儿志得意满的意味，自己掌握了曲小水和蒋越不知道的信息，就急于和小伙伴儿们分享，这不就眼巴巴的找了过来：“你们在做什么？”他好奇的问。

米宇的进度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所以也不急着继续，他吃着温润的笑，赏了陈升一个眼神：“之前派去搜芮勐家的王大力他们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我们在研究他们带回来的东西。”

陈升差点儿忘记了，问询中途他让人去搜了芮勐的家，这下可坏了，芮勐回了家发现家里被翻了，还不得气炸了，万一一气之下不配合工作了，那还怎么得了？

想到这儿，他也不准备炫耀了，转身就要去收拾自己遗留下的烂摊子。

曲小水连忙叫住他：“怎么事情还没说就要走了？你不是有事儿要说才来找我们的吗？”

陈升把这个事情说给他们听，几人都没当回事儿：“放心，有张铭跟着一起过去的，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张铭爱玩爱闹，却最是细心不过，绝对能把事情办得利落。

说着，曲小水就越过陈升，打开鉴证科的门，在走廊里喊了一嗓子：“张铭！”

声音洪亮，就跟吊嗓子似的。足以显示她现在不错的心情，

米宇推了推鼻梁，摸了一个空才想起来，他现在没戴眼镜。他佯装无事的放下手，假装从口袋里拿笔，继续维持着在局里温润无害的形象。

张铭一进来就发现鉴证科里都是非本科室的“闲杂人等”。“曲姐，你叫我？”

曲小水双手插在白大褂里，用下巴点了点陈队的方向：“陈队有事儿问你。”

张铭又看向陈升，毕竟是因为自己考虑不周惹出的问题，所以见张铭看过来陈升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他也摸了摸鼻子，问张铭：“小张啊，你们去芮勐家翻找东西的时候，给人家规整房间了吗？”

张铭不明所以：“没啊，不是去找和案件可能相关的物品吗？没说让我们打扫啊？！”那个芮勐家，也就客厅能看，他的卧室简直一言难尽。

曲小水看不下去了，她也是动了一上午的大脑，很累了，靠坐在蒋越旁边给两人充当翻译，不然一个抹不开面子，一个摸不着头脑，鸡同鸭讲的，需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聊对地方：“他就是问你是不是把人家的家给翻乱了。”

张铭这下明白了：“陈队，您放宽心，咱们是多少年的老手儿了，东西翻找之后，放回去的角度都能保证和原来一模一样。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曲小水看他说大话，打击到：“也不是全无问题的。”

“怎么？”陈升的心忽上忽下的，平时最沉稳的老大哥也承受不住事件的一再反转。

曲小水指了指米宇：“米宇让他把芮勐家的信号接收装置和电脑主机都弄回来了。”

这一上午他们忙的就是这个。不得不说，取得的成果是非常喜人的。

看曲小水的态度，陈升就意识到，他们这边也一定有了不小的收获：“有进展？”

曲小水已经偷师了一上午了，总不能连人家的功劳也抢，所以也不答话，由着米宇自己回答。

虽然米宇并不怕曲小水越俎代庖，但还是顺着大家的期待，说了他们的收获：“孟瑞按在朱茵房间的摄像头一直在正常运行。”他先说了结论。

陈升感觉脑袋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吃了个闷亏。这么说他一上午的审问结果都是被他耍着玩的？

也许是看出来了陈升的脸色不好，米宇猜到了什么，也不安慰，还继续说了下去：“但是信号接收装置被做了手脚。”

陈升屏息着等待米宇接下来的话。曲小水看他紧张的样子趴伏在蒋越的手臂上闷闷的笑着，胸腔不住的起伏，却没有发出声音。

看米宇还在卖关子，曲小水觉得陈队这一天心跟坐过山车似的，还是别继续欺负老大哥了：“别卖关子了，快点说。”

“芮勐的电脑被装了后台程序，他的信号接收装置被改动后，成为了信号的第一接收地，但却不显示，以他的电脑为新的媒介，会将接受到的图像资料发送到另一台电脑上。”米宇怕把人绕晕，还是简单的概括了一下：“也就是说，虽然我们发现了米宇家是信号接收地，但他其实并没有接收到图像资料，他家就是一个货运中转站，东西的接收人另有其人。”

形容的简单易懂，摄像头是芮勐安装的，但是他从朱茵入住就没再启动过拍摄，有人在芮勐不知情的情况下利用了他所安装的摄像头继续偷窥着朱茵的生活，并且为了避免被发现，还在信号接收装置上做了手脚，使得即使被发现，也有芮勐背锅。

“那能找到真正的接收人吗？”陈升理清了思路，看向他们刚刚操作的仪器。

“我们已经锁定了一个大致的范围，后续工作还需要依靠米宇，毕竟不仅是信号探测，还需要破解对方电脑的防火墙。”曲小水懒洋洋的靠着蒋越，蒋越还调整了一下坐姿，好让她靠得很舒服一些。

“嗯！”陈升点头，想了想，还是和他们说了上午芮勐的笔录：“他给出的每一个不在场证明几乎都给出了证人的联系方式，他说之所以到现场全部都是巧合。这些我下午就安排人去查证。但是他说的那些内容中有一点引起了我的注意。”

说着陈升就从文件夹里拿出了那条白色连衣裙的照片：“他说这条白色连衣裙是陈凯请他帮忙挑选的，并且陈凯还说这是要送给女朋友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