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种情况下照常做生意已经很奇怪了，他们居然还不查真假？心当真这么大？

“嘁，还不是为了忽悠人，刻意做出来给人看的。”一旁的唐烟撇撇嘴，低声抱怨道，“他们对外说，那是因为相信他们的客人和常与他们合作的伙伴。”

“可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信不信的问题。”

“或许，把假铜币拿到他们面前的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拿的是假铜币。这时若是一股脑儿地收了，将来或许会有更多麻烦。”

“除非，有一方能做到完全不在乎这个钱。”

“可不管是生意人还是普通老百姓，都没法儿做到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血汗钱吧？那他们那番话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重点是，他们汪家承受不起这个损失。”唐睿言一句话点出重点，“汪家在京城不过发展了十余年，场面根本就没完全打开。”

“若是这次赌输了，他们将要面临的，基本就是退出京城，退回泾川府谋生路了。”

“无论是怡宁候夫人、齐安王妃，还是那个才调入京城为官的汪振然，都在京城过得好好儿的。”

“让家族生意重新退回泾川府，绝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而且，作为竞争对手，我也能感觉得到，他们真的是为在京城扎根，付出了十二分努力的。”

“十多年的努力，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赌上了，这便是我觉得最奇怪的地方。”唐睿言扬眉，“苏姑娘或许没有太直观的感受，但作为一个生意人，我却是明显能感觉到里面的逻辑不通。”

“生意人最会算计，任何事都会习惯性地去计算得失，然后争取用最小的利益，换取最大的回报。”

“汪家能把生意做到今日，显然也不是什么愣头青，他们是真的想先谈信任在谈钱呢？还是说…他们的做法，就已经是他们算得的最大利益了？”

说罢，唐睿言又略带深意道，“如果他们知道铜币案多久发生多久结束，猜到了别的钱庄在这时候会有什么反应…那他们的做法，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我不敢说事情一定是他们做的，但做下这事的人，他们一定熟悉。”

苏临曦微微颌首，唐二公子说得不错，这事儿顺着想，会有很多匪夷所思的地方，但若是反着推，所有的事情，就都能说得清了。

若是提前知道，那作为商人的汪家人，就是在按照商人的逻辑办事——最小的付出，最大的利益。

在苏临曦蹙眉沉思的同时，唐睿言又再次开口道，“据我所知，怡宁候夫人，正在尝试着把家里的钱庄生意交给她那不成器的儿子打理。”

“苏姑娘若是对铜币案感兴趣的话，或许可以多观察观察她那成天就知道花天酒地的儿子。”

“那位候世子可是与精明二字沾不上边的，若是由他来主导汪家的钱庄生意，或许…激一激，线索就有了。”

“交给怡宁候世子？”苏临曦怔了怔，“他…不怎么适合做生意吧？怎么不交给萧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