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这样吗？”苏雅音疑惑地看着无月，在她们前方不远处，一座黄泉碑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找到它倒是没有花太多的时间，毕竟这个地方还算平静，外出哨探的斥候们至今没有发现一只异妖。

说来也奇怪，这片区域不光没有异妖出没，就连标志性的建筑黄泉碑也没有多少，那些本应该肆虐的异妖突然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看不到一点踪影。

虽说这样的情况在之前简直就是求之不得的事，但是仔细想想，这种莫名其妙的宁静还是有些太诡异了。

不过这样难得的机会对阴阳司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在没有异妖骚扰的情况下，他们可以趁机扩张领地，顺便做一些之前根本没有机会去做的试验。

比如清除黄泉碑。

无月盯着身披一块黑色斗篷的婉仪，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之后，她终于恢复到了健康的状态，为了报答阴阳司众人的救命之恩，她将自己所知的有关异妖的情报和盘托出。

尽管有些情报阴阳司之前就已经探明，但是她所提供的情报里还是有很多让两位大祭司都感兴趣的情报。在她的帮助下，阴阳司顺利地拔掉了第一座黄泉碑，正如婉仪所说，黄泉碑就是异化的生发地，当黄泉碑被清除后，附近的异化便不复存在了。

而毁灭黄泉碑的办法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杀死守护碑灵。如何将碑灵唤出，这是一个大问题，尽管婉仪早已将这些告诉了千秋，但是千秋觉得仪式太过于残忍，便没有答应仪式的举行。

至于前一次，那纯属是无月偷偷背着千秋给婉仪提供了最低限度的支持，仪式也是擦着边的完成了，所以才有了之前的那一战。

既然仪式有用，那么不妨继续坚持下去，那些仪式所需要的“材料”也不是那么难获取，反正附近的流寇那么多，抓几个过来当做仪式的材料，似乎也没什么大问题。

“要不……我们就最后这么做一次了吧？”苏雅音皱着眉头，有些担心地看着无月，她知道无月这么做也是为了所有人，但是就这样让她一个人背负这样的骂名，对她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太公平。

无月摇了摇头，既然迈出了这一步，她就没有回头的选择了，业罪已经背负，再多背负一些又如何。

婉仪嘴里念念有词，她绕着黄泉碑走了三圈，回到了早已设好的祭坛前，祭坛之上摆放着五颗面目扭曲的人头，他们似乎在临死之前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折磨。

祭坛对面的一根木桩上，一个面如死灰的男人赤裸着上身被藏在那里，他目光呆滞，似乎是惊吓过度而神经失常。男人蠕动着嘴唇，神神叨叨地默念着什么。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亲眼目睹好友被残忍杀害而无动于衷。

婉仪在祭坛前默念了一会儿，她从祭坛上拿起一把蛇形的匕首在自己的手心划了一下，鲜红的血液沿着匕首的刃滴在祭坛上，鲜血画出的法阵瞬间亮起了诡异的红光。

苏雅音皱着眉头紧盯着眼前的诡异仪式，她知道婉仪对这件事也很抵触，但是在无月的请求下，她强忍着内心里的罪恶感举行这场仪式，毕竟无月说这也是一种赎罪。

婉仪用手指在祭坛上抹了一下，然后在自己的额头上画了一个符号，她转过身，握着匕首走到男人跟前，男人惊恐地看了她一眼，她用力一刺，把匕首刺进了男人的胸膛。

“说真的，你不要再逼婉仪去做这些了。”徐方晋长叹一声，他几乎可以看到惋惜眼角挂着的眼泪，“我们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他瞄了一眼无月，无月依然是一脸冷漠的表情，似乎对这些事漠不关心。

看着无月的变化，徐方晋有担心。自从阴阳司来到这里之后，无月就像变了一个人，原本平易近人的她变得沉默寡言，每当她听到异妖的消息，眼里总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她以前从不会这样，徐方晋摇了摇头，如果她再这么下去……

“但是现在我们只能这样，不是吗？”无月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徐方晋只能苦笑一声，她说的没错，他们现在确实只能这样。

婉仪双手捧着还在跳动的心脏，虔诚地走到祭坛前，她把心脏放在祭坛上，祭坛之前突然喷出一股火柱，一个漆黑的裂缝在火光中渐渐扩大。

来了！苏雅音冷笑一声，她握紧手里的大刀，纵身一跃跳下断层，径直向那道裂缝冲了过去。

裂缝里一个巨大的黑影钻了出来，那个黑影发出一声咆哮，一双巨大的爪子拍在地上，让大地都微微颤抖起来。

“何事呼唤我，奴仆？”黑影大喊到，他一双眼睛犹如燃烧的火焰，让人不寒而栗。婉仪低下头，她发出一阵瘆人的冷笑，黑影咆哮了一声，愤怒地对婉仪说道：“有什么好笑的，奴仆！”

“没什么，我只是在笑……”婉仪冷笑一声，她把手里的匕首插在祭坛桌子上，她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黑影，“你的死期到了，渣滓。”婉仪咬紧牙齿，她双手一捏，两条血色的铁链从地里窜了出来，将黑影紧紧地束缚住。

黑影吃了一惊，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寒光闪过，苏雅音落在地上，刀刃上暗红色的血低落在地上，她轮了一圈大刀，冷笑着看了一眼眼前的巨大身影。

“你居然和这些家伙……”

“我早就和你们不是一路人了。”婉仪冷笑一声，她一用力，捆住黑影的锁链捆得更紧了。

“你以为这样就能捆住我？”黑影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用力一挣，捆在他身上的锁链一瞬间尽数断开。黑影狞笑一声，他抬起自己巨大的右爪向婉仪挥了下来。

婉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并不担心自己会因此而丧命。

“他不能的话，或许我可以？”无月微笑着走了过来，她举起右手打了个响指，黑影背后的裂缝渐渐地缩小了，黑影惊讶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你死期到了。”无月甜甜地一笑，她身后冲出一群武士，向那个巨大的黑影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