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楚去上学的时候母亲的心情还是很糟，导致楚云闲决定请一天假和母亲一起出去逛逛，让楚楚自己坐车去学校，楚楚觉得没有父亲看着还轻松些，下午拎了书包就出去了。

在公车上的时候她不便坐，因为这车上有很多老人上来，一会儿一让坐的还不如干脆站着踏实，一对情侣站在她右前方，她看见男子将手摸进了女孩的衣服里，女孩的胸口像爬着个蜥蜴，楚楚赶紧别开脸。

这时有人手机响了，那个女孩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小声说：“喂我在车上呢，正打算回家，你那边怎么样，有台风啊，那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我放假就去看你，嗯我也想你……”

楚楚瞪大了眼睛，她真不是故意要偷听，实在是刚才的注意力还没收回来，听女子讲的内容来判断，她是在和异地恋的男朋友打电话，可她背后的男子还在不住的对她上下其手。

女孩接完电话似乎有些疲惫，“你消停会儿好吗？”

“怎么了？”男子忽然冷笑，“我都不介意。”

女子愣了愣，最后似乎妥协的靠在男子身上，男子又开始偷偷摸索，女子的呼吸很快沉重起来，公车到站，男子把女孩扯下来，两人直接在车下接吻，充满欲望的那种吻，然后他们拉扯着朝路旁的一个旅馆走去。

楚楚这次又强迫自己收回注意力，感觉像路过污染区不小心吸了几口恶臭的空气那么难受。

这个世界有多少成人，是可以把爱和陪伴分开的呢？一边要爱，一边又要陪伴。那么既然这样，那所谓的爱是不是和身体的需求是同样分量的呢，否则人们为什么不能因为爱而放弃那些欲望。

她莫名的心情不佳，下了车憋着股气朝学校走。

庄扬是爱自己的吧，可是在对自己有欲望的时候，他找了另外一个人，而且真的缓解了他对自己的感觉，那不是和刚才那个女人一样？

楚楚停住了脚步，她突然想起了妙兮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大人怎么都那么坏，什么都坚持不了，还好意思叫大人，还好意思嘲笑小孩子执拗！”

当然，妙兮当初说这话是因为她的老师以自己为例，让妙兮不要把重心放在音乐上，因为那样是没有出路的，当时那个老师还不知道妙兮是谁的孩子。

楚楚刚到校门口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可她故意低着头走过去，一直走进校门都没回头。

刚打开手机，就是他的几个未接电话，楚楚不想逃避了，打开接听。

“喂？”

“我在学校外面。”他说。

“哦，找我做什么？”楚楚犹豫了一下说。

他似乎深呼吸了一下，“我喜欢你，我不需要做什么也能找你！”

楚楚懵了一下，立刻摇摇头，自己怎么总是被他撩到。

“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他在那边又强硬地道。

楚楚不想露怯，今天是学生来学校的日子，锁门之前她都可以出去的。

庄扬还站在自己的车旁，目光严肃的看着她走近。

“为什么闹别扭？”他直接问。

楚楚一下没了底气，她低头掐着自己的校服裙。

庄扬叹口气，口气缓和了一点，“要是有什么不满你可以告诉我，是因为昨天的话？我以为诚实是首要的，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对你说实话，你是因为那些话不高兴？”

“你是那种大人吗？”楚楚突然问。

“嗯？”庄扬愣了一下。

“你是可以压制自己感情的大人吗？”楚楚说，“可以通过选择其他的方式，来缓解自己心里的感情。”

楚楚突然咬住唇，她本来想说自己在公车上看见的那对男女，可是又觉得很恶心，想到庄扬也可以通过别人缓解对自己的感情，她更加受不了。

那么没头没尾的话，庄扬竟然听明白了。

“你是想知道，我会不会通过别的女人麻痹对你的爱。”庄扬说。

楚楚没说话，但是含着泪看了下四周，她怕他的话引起别人注意。

庄扬叹了口气，“以前，我确实麻痹过自己，可是当已经知道真相后，我就再也不能骗自己了。”

楚楚红着眼看向他，“可我，不能完全相信你。”

校内传来打铃的声音，晚自习要开始了，楚楚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回走，突然她又站住回过头，“或者如果你可以麻痹的话，你其实可以选择用别人代替我的，那对你更好不是吗？”

庄扬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楚楚就回头跑进了校门。

一整个晚自习的时间，她都趴在桌子上默默的流泪，同桌看了眼她欲言又止，等到下课和她一起往回走的时候突然说：“你今天没事吧，吓得我都不敢跟你说了。”

“说什么呀？”楚楚带着鼻音道。

同桌突然贼贼一笑，“三班的那个郑奇北喜欢你。”

楚楚的心里一跳，皱眉，“什么？”

同桌一把拉过她，两人躲在路旁的树影下，“真的，有人听见他亲口说的。上次我们上体育课你记得吗，三班也在，他们在一起训练的时候郑奇北一直看着你，他同学问他老看你干什么，是不是喜欢你啊，你猜郑奇北说什么，他说——要你们管。说完他就笑了哎！”

同桌说的就跟她亲眼在跟前看见一样，见楚楚还是没什么反应，她又立刻说：“我发小在他们班里，也是体育生，他亲耳听见的。”

“那又怎么了。”楚楚终于回话了，只是回出的话让她的同桌很失望。同桌觉得肯定是自己带来的消息不够可信楚楚才反应冷淡，她转了下眼珠子，先一声不吭的和楚楚一起回了宿舍。

晚上楚楚故意的没上微信，她怕自己上了微信看到他的消息会忍不住回，她早早的把手机关掉闭上眼，她知道庄扬能说会道，她还不想那么快被他说服，或被他哄住，她想静一静。

第二天去上早自习的时候，楚楚的精神很差，走在路上还被旁边跑步的一个体育生给撞了一下。

那个男生虽然立刻道了歉，但后面的人还是起哄道：“孙誉你找死啊，小心奇北削死你！”

男生们笑起来，楚楚回头看，郑奇北正在队伍旁跑着维持秩序，态度也有些不自然，可看见她回过头，还是大方的冲她一笑。

楚楚的同桌一看顿时满脸堆笑，拉了拉楚楚一副“看你还怎么说”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