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后，涂图已经决定搬出来跟杨川一起住，反正她也快实习了，因为又付了房租回了趟家，两个人都变得很穷，涂图来了之后也不能再置办什么。

可杨川还是带涂图出来逛逛，毕竟新年还是要有新的东西才好，钱不多，但还是能买一些小东西的。

涂图给杨川看上了一副羊皮的手套，觉得他可以上班戴，可杨川坚决的把她拉走了，并说自己用不着。半拽着把涂图拽进一家书店，涂图四处看看，在书店正门口的热销书里，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钟栖。

他的那本科幻小说竟然出版了，而且看起来销量很好。

杨川见她看的眼睛发直，就过去拿了一本说：“这书现在挺火的，都说很可能成为下一部《三体》式的经典，要不要买一本？”

说实话，涂图也真的有点想看，这部书的初稿毕竟她看过，她还改过，想知道最终出版的样子，而且结局她还不知道。

看她呆愣着，杨川立刻拿起书去付钱，等涂图追过去，他已经把装着书的袋子交到她手上。

“走吧。”杨川快乐的说。

“嗯。”涂图和他拉着手走出来，他们又走了挺多地方，涂图心里还惦念着那副手套，想着应该趁杨川不注意去买，还是今后找个机会自己去买，那手套明明那么合适，虽然有一点贵，不过还承担得起。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杨川拉着她紧跑了几步。

“哎……”杨川突然兴奋的指了指广场，那里围着很多人。

涂图以为是明星义演什么的，可看到宣传板才知道，这里正在举办手里这部书的签售会。

“作者亲笔签名哎，刚好我们买了，去找他签一个吧。”杨川兴奋地说。

“不用了。”涂图向后扯着自己的手，她有些惊慌，不敢朝长长的队伍前看。

杨川以为她害羞，把书拿过来，“我去。”

然后他就排进了队伍，涂图跟在他身旁，“算了……”

“没事，看着人挺多，实际上签一个名很快的，一会儿就轮到我们了。”杨川说。

涂图哪是怕时间长，她是怕太快看到他。可就像杨川说的，很快，很快便轮到了他们。钟栖难得老成的坐在桌子那头，他穿着藏青色的棉衣，灰色的围巾，都是纯色的，整个人看起来很妥帖，干净而又有些忧郁。

涂图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总觉得他似乎又长大了一些，她低着头，站在杨川身边，一只手还被杨川攥着。

杨川把书递过去，钟栖却看了涂图一会儿，她穿着身半旧的白色羽绒服，黑色牛仔裤，灰色雪地靴，短发，低着头站在他对面，只是一只小手被她身边的高大男生牵着。

钟栖接过杨川的书，突然问：“签什么？”

杨川有点诧异，但还是说：“嗯，那就签——最简单的快乐，给涂图。”

钟栖先是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笔锋犹豫了一下，突然问：“就只是这样吗？她是你女朋友吧，不表达一下爱意什么的吗？如果是我，就会写：最真挚的爱……给涂图。”

说完，他抬起眼看着涂图。

涂图扯过那本书，低声对杨川说：“我们不签了。”

杨川却看见了钟栖的签名，他这才觉出，这个名字是那么熟悉。他之前知道钟栖，却没在学校见过这个人，但是他知道，涂图做家教的对象，就是钟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