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学校开学已经一星期了。

一天放学，林风，林雪从学校里带回了满满一书包的新书和新作业本。两个人背着满满的书包兴奋地冲进家门，看到林母大喊着：“娘，我们发新书了！”

“是吗？”林母看着她们鼓鼓囊囊的书包笑着应和着。

“娘，快帮我们找些旧报纸，我们要包书皮儿”林雪一边从书包里往外拿新书，一边跟林母说。

“好，你们等一会儿，我去找找！”

林母去找报纸了，林风，林雪把一本本新书都摆在炕上，然后又掏出一大摞的新本子。林雨歌的目光从哥哥姐姐一进门就落在她们的新书新本子上没移开过。

林雪的书比林风的书少一些，作业本子也不太一样，林雪的本子都是小本子，大概有三十多本，林雨歌看着姐姐把大摞的本子分类，她的本子有条格本，方格本，还有拼音田字格，每一种大概都有十多本。

林风的都是大本子，数量和林雪的差不多。林雨歌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本子。她看着哥哥一本本点数分类，最后再分好类别。林风的本子有，算数本，条格本，和英语本这几种。

林雨歌看着哥哥姐姐的新书新本满眼的羡慕。她就像见到了好吃的，嘴里不断分泌羡慕的口水，最后口水快要流出嘴角的时候，她不自觉吞咽了几口。

林母拿来报纸递给林风和林雪，她看到林雨歌一直盯着林雪的本子，露出羡慕的眼神，于是她对林雪说：“小雪，能不能把你的本子分给妹妹两本？”

“不行！我的本子学校发的都是正好的，给了雨歌我写作业就不够用了！”林雪撅着嘴回答。

“林风……”

“我的也是正好的，再说我的本子是高年级用的，雨歌用不合适！”还没等林母说完，林风直接打断她的话。

“你们……哎～”两人都不肯给林雨歌分本子，林母望着她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娘，我不要，我现在不上学用不着……”林雨歌克制自己不掉下眼泪，可是她能感觉出自己的眼眶里已经积满了泪水，滚烫的泪水烫得她的眼眶都有些发疼。

“哎……”

林母望着林雨歌叹了一口气，转身去堂屋做饭去了。

林雨歌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林风，林雪都去上学了，林雨歌同往常一样和林母待在家中。

林母正在屋里拿着一些废报纸裁剪鞋样，林雨歌独自在院子的地面上画画。

“雨歌，你怎么没去上学？”

林雨歌抬头，是大姑来了。

爷爷去世以后大姑很少到娘家这边来了，林雨歌想起上次见到大姑，还是在过年以前。那一次，大姑给她家带来一些生的花生，让林母来年当种子种到地里。

林雨歌看到大姑胳膊上挎着一个包袱，她没好意思问大姑里面装的什么，只是礼貌地和大姑打了声招呼。

“大姑，我娘在屋里干活，我去叫她！”林雨歌站起身转身要往屋里走。

“雨歌你咋没去上学？你是生病请假了吗？”大姑跟在林雨歌后面问。

“我……我不上学了！”听到大姑问这话，林雨歌停下脚步。她低下头支支吾吾地回答。

“啥？不上学了，为啥不上学了？”大姑听到林雨歌的话，有些震惊。

大姑望着林雨歌，林雨歌没有再答话，只是低着头。

见林雨歌不说话，大姑挎着包袱大步向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喊

“雨歌娘！雨歌娘！”

林雨歌想要拦住大姑，可是大姑的脚步已经迈到了门口的台阶上。

林母听到声音赶紧从屋里出来，她来到堂屋正好和大姑碰个对面。林母赶紧放下手里的剪刀，笑着打招呼

“大姐来了啊……”

不等林母说什么，大姑直接对着林母问道：“雨歌是咋回事，她为啥不去上学了？”

林母瞅了一眼林雨歌，低下头说：“家里的钱不够供三个孩子上学了，雨歌最小，只能委屈雨歌暂时呆在家里……”

“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不去上学怎么行？”大姑来到堂屋椅子上坐下，把胳膊上挎的包袱放到了圆桌上。

“我知道！可是家里的钱只够供两个孩子了。我也没办法，他爹不在家，家里太困难了，我现在能让她们吃饱饭已经不错了……”

林母愧疚地望了一眼林雨歌，无奈地对大姑说。

“有困难为什么不和大家说，这都开学一星期了，你这是要耽误孩子了！”

“帮忙？我找谁帮忙？以前她爸出事的时候，我求遍家里所有人，都没人帮忙！到现在，又有谁肯帮我们娘几个？”

“你这话说的，雨歌她爸触犯了法律，家里人没权没势的，谁能帮的了他？那时大家不是不帮，而是真的帮不了！”

大姑听到林母话里话外有责备两个大爷的意思，有些生气。

林母听了大姑的责备，也是委屈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她有苦难言，也不愿和大姑争辩什么。

林雨歌在家已经呆了一星期了，几个大娘大爷来来回回路过林雨歌家院子，看到林雨歌一直呆在家里，也没一个人上前来询问一声。林母心里明白，谁都不愿招惹她家的烂摊子，她又何必上门去碰那钉子。

林母红着眼睛，望着林雨歌愧疚地说：“家里太穷了，雨歌这孩子出生在这个家里，也是她这辈子命苦，这是她的命啊……”说着她就呜呜哭了起来。

“好了别哭了！雨歌上学的事我来想办法！”

“大姐？！……”

林母听到大姑的话一下子停止了哭泣，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大姑。

“雨歌上学这事，你真的能帮上忙吗？”

她不敢相信想要再次确认一遍。

林雨歌听到大姑的话，同样感到震惊。

大姑说帮她想办法，她真的有机会能去上学了吗？林雨歌激动地说不出话，心脏砰砰地极速跳动，彰显着主人此刻的心情。她说不出话，只能期盼地望着大姑。

“这事儿我也不能打百分百的保证，我只能说尽力，你们在家等我消息吧！”

大姑说完站起身，把手里的包袱塞到林母怀里，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