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不好惹
作者:曲长缨 | 分类: | 字数:69.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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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恨
“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阮绵绵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初生,她觉得她有一点看不懂眼前这头狼了。
“你这样问,范围太大了。”初生垂眸,承认了他还有很多事情都瞒着阮绵绵。
阮绵绵咬了咬下唇,别开了脸,眼角有泪光闪烁,哽咽地开口问道:“你恨阮氏吗?”
初生沉默了一会,说道:“比你看到的记录还要早,早在阮森之前,阮氏就一直是皇室狩猎灵兽的重要力量,他们为皇室成员提供了大量的契约灵兽,也在狩猎过程中杀了很多灵兽。其中就包括桐谷和瑶瑶的父亲,甚至银甲白狼族群也被他们袭击过。如果不是当年的阮氏,龙阵营根本没办法和虎阵营比肩。”
阮绵绵是第一次听到关于自己家的这些事情,虽然从阮森的记忆中就可以看出当时的阮氏很受皇室重视,也一直在帮皇室狩猎灵兽,但阮绵绵还是有些讶异于自己家族曾经的地位和自己家族与灵兽之间的渊源。
更没有想到自己家族竟然杀害了芘芸的爷爷和姥爷,这样一来,瑶瑶那近乎失去理智的行为就说得通了。时隔这么多年,瑶瑶还是恨她这个只是有着血缘关系的阮家人恨到想让她死,那初生呢?是不是也一样恨着他们?
“所以你恨阮氏吗?”阮绵绵将头埋在膝盖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恨。”初生仰头看着漆黑如墨的夜空,思绪被带回了很久的以前。
“从阮氏灭门那一天起,阮氏所有的苦难都是你一手安排的是不是?留下我曾爷爷一命只是为了能够继续折磨阮氏,对不对?哪怕我爷爷已经下狱了,可你还是不肯放过他,让他死在狱中,而我爹爹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那个预言虽然应该不是伪造的,但恐怕你在知道那个预言之后就已经布好整个棋局了吧?”阮绵绵哽咽着,眼睛一直没有看初生,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
“爹爹阿娘会搬入洛水村,你肯定派人去暗示过,不然远离尘世的村庄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洛水村?你让皇室把我抢走,利用爹爹阿娘对皇室的恨意,让他们为黑漓圣教卖命。然后又在森林里发现我落单了之后,假装受重伤骗我为你治疗,假装不知情对我好,再让我爱上你。是不是?”
初生看着阮绵绵发红的眼眶,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拂去她的眼泪,可哪怕只是虚影,阮绵绵还是躲开了他的手。初生愣了愣,伸出去的手握紧成了拳头,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冷寂。
“你真的很聪明。除了我假装受伤是因为别的事情以外,你说的都对。我也没想到我会在那里遇上你,是你坚持要帮我治疗的,所以我就顺水推舟了。”
“那些赌约,那些失忆,那些轮回,那些生肖神也是你安排的?”听到初生亲口承认了,阮绵绵只觉得胸口像是撕裂了一般,疼得连说话都颤抖起来。
“不,我还没有那个能力,连时间都能够操控。这些都是真的。”初生顿了顿,突然笑起来,说道:“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恭喜你轮回了那么多次以后终于得到了杜离的爱?”
“杜离的心魔是你派人诱发的,你为什么不说?”也许是初生的笑声刺激到了阮绵绵,阮绵绵猛地抬头看着他,质问道:“你知道心魔入体的人会变成什么样,他是当时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你就那么恨我,恨到要摧毁我身边所有的光?把我当成傻瓜一样玩弄,你是不是很开心?你是不是觉得我的爱很可笑?如果不是你诱发了杜离的心魔,我怎么可能被他杀死?你在轮回里看得高兴吗?看着我一次次死去,你满意了吗?”
初生静静地看着有些失控的阮绵绵,她的每一个质问都像一把刀子插进他的心,疼得他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原来他的那些付出在她眼里全是算计。此刻,初生只想笑,笑他自作孽,偏偏爱上她。
“反正,你已经决定留在皇室了,那些问题还重要吗?”初生站起来,背对着阮绵绵,凉薄的话和冷嘲的笑声成了压倒阮绵绵的最后一根稻草。
“狼王孤寒,我恨你!”阮绵绵死死盯着初生的背影,从喉咙中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初生的背影怔了怔,而后淡淡地说道:“无所谓。你最好祈祷皇室有足够的军备实力,不然,你留在那也是死路一条。”
阮绵绵没有说话,只见她的虚影突然扭曲,然后消失了,她切断了影像。
那半边八卦瞬间失去了悬浮在空中的动力,“啪”的一声跌落在地面,在寂静孤清的大宅里格外刺耳。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初生单手手掌捂着眼睛,仰天大笑起来,可笑,真的是太可笑了。他觉得眼眶发热,却哭不出来,胸口一阵气郁,腥甜的气息又充满了整个口腔。
“教主!”一直在暗中观察的枢漓看到自己的教主大人长笑后吐出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初生有些脱力地半跪倒在地上,他被白乾坤所打出的内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好,此时气血上涌,又引得他内息紊乱,全身乏力。
第175章 恨
“教主,属下担心您。”枢漓好歹是黑漓圣教的副教主,而且再怎么不济也是一只千年灵兽,他也有不少的追随者,初生在回到龙啸城的那一刻就有眼线给枢漓通风报信了。
“担心?你是来看本教主笑话的吧。”初生冷漠地拂开枢漓挽着他的手,踉跄地站起来。
“教主!只有我..们才是真正关心您的!至于那个女人,根本不值得您如此上心!人类都是不知好歹的!”这一次,枢漓没有放弃劝说初生。
“不知好歹…?呵。”初生冷笑一声,盯着枢漓。
“没错。教主您对那个女人那么好,她竟然还是选择了那个皇子。教主,她真的不值得…”枢漓话没说完,就被初生掐住了脖子。
“值不值得用不着你来评判。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有数,这次本教主不追究,下次,你好自为之!”初生扔开枢漓,枢漓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拼命咳嗽着停下。
“毁了这里。”初生没再看一眼枢漓,下了命令离开了。
听到初生的命令,枢漓愣了愣,随即因为被掐住脖子而涨红了的脸露出一丝笑容。
他早就看这个宅子不顺眼了。
阮绵绵切断了两边八卦的联系之后,原本还蹲在地上的她一下子就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医生给她开的止痛丸终究还是顾及反弹的副作用而减弱了效力,也许其中还有她的这个疼痛特别强势的原因。
没说过久,她就感觉自己的肚子渐渐开始疼了,所以她蹲在了地上。
而后因为情绪激动更加加剧了疼痛,再晚断一秒,她就觉得自己要在初生面前倒下。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杜飞镜把脸色死白的阮绵绵抱回床上。
不需要任何人帮忙,杜飞镜抱着阮绵绵甚至感觉不到她的重量,真的,太轻了。
阮绵绵发起了高热,杜飞镜连忙喂她吃下早些时候专门请大夫准备的退热药。
现在他们所能做出的止痛丸的原理是用别人的灵力强硬镇压疼痛的源头,与其说是止痛更像是分离,将疼痛的源头暂时分离出去。
这样的镇痛方法对身体损伤极大,但能瞬间就让人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效力过后,疼痛便会加倍反弹并引发其他症状。
毕竟身体的一个部分分离出去了,分离的时间越久,副作用就越强烈越不可估计。
和那种一直用灵力舒缓疼痛的灵术不一样,那种灵术没有副作用,但耗费的灵力巨大,一旦停止使用灵术,就会失去止痛效果,且效果还要看施术者本身的灵力强度。
杜飞镜坐在床边,给阮绵绵的额头上盖上一层浸过凉水的手帕,看着她痛苦的神情,瞬间嫉妒不起来了。
杜飞镜一直照顾阮绵绵直到丑时,高热终于消退了一点。阮绵绵的神情也舒缓了不少,没有刚才那般痛苦了。
见阮绵绵情况好了一些,杜飞镜伸了伸有些僵硬的身体,打了个呵欠,偷偷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杜飞镜离开没多久,就有一个人影从阮绵绵屋子后面的窗户钻了进来。
这屋子虽然布满了结界,但都是针对阮绵绵,防止阮绵绵从里面出去的。
至于外部的防护可以说是相当不走心了。
虽然整个皇室可以出入的地方加强了警戒,还多了不少暗卫。
可在这附近,警戒可以说是接近没有。任何一个灵力比门前两个侍卫高的人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进来。
屋内很暗,窗户紧闭着,连月光都被阻隔在外。但来人却如同能看见屋内的每一件家具,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没有任何阻碍就摸到了阮绵绵床边。
来人坐在床边,伸出手摸了摸阮绵绵的额头,轻轻叹了口气。
随后握住她的手,莹莹的绿光亮了起来。
随着木属性灵力的输入,阮绵绵轻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夜色下吓人的惨白脸色也逐渐有了些血色。
“你就这么和那头狼决裂了,让我很为难啊。”来人一边给阮绵绵施着止痛灵术一边轻声吐槽道。
在淡淡的绿光下可以看出这是蓝斩昊的脸。
“你说,以后要是打起来那可多尴尬。”蓝斩昊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着。
“不过,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觉得皇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今晚,阮绵绵和初生的对话被他全部窃听到了。
“虽然那头狼做了很多坏事,但那不都是在认识你之前吗?而且我觉得他是真的喜欢你,你那样说他会很伤他心的。”
蓝斩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为初生说话,也许是担心失去阮绵绵的初生无心继续对付皇室。
又也许只是不习惯太过寂静如同坟墓一样的黑暗房间。
阮绵绵没有回应。
沉默了一会,蓝斩昊又摸了摸阮绵绵的额头,凉凉的,于是便收回了灵力。
他是潜入进来的,他还得留点灵力潜出去。
“唉。也罢,你们的家务事我不该多管的。”蓝斩昊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然而走出两步就发现阮绵绵拉住了自己的衣袖。
原本以为阮绵绵醒了过来,但凑近一看,却发现阮绵绵的眼睛依旧紧闭着,只是眼角带着泪水,眼皮下的眼球快速滚动着,看样子应该是做梦了而已。
“对不起...”阮绵绵轻声呢喃着。
蓝斩昊愣了愣,回身坐下,静静地看着阮绵绵眼角的泪珠,蓦地笑了。
“真是的,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是你可千万别作死了啊。”蓝斩昊凑近阮绵绵的脸,在她耳边无奈地说道。
轻轻抽出被阮绵绵拉着的衣袖,蓝斩昊又从原路潜了出去,只是他刚走没多久,左双就出现在他刚才潜入的那扇窗户旁边,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阮绵绵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体竟然好了很多,虽然腹部仍然作痛,但不似昨日那样虚弱无力了。
“这是怎么回事?”阮绵绵有些不明所以,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初生的最后一句话上。
想到初生,阮绵绵的眼眸一下子暗了下来。
她说恨他,可他竟然说无所谓。那几声冷笑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让她全身发冷。
虽然早有准备,但听到他亲口承认所有事情都是他计划实施的时候,心还是会疼。
为什么,当事情都按照她的预想进行的时候,她反而会觉得这么不开心呢?
明明是她先躲开他的,可为什么她还是那么想他?想他想到喉咙哽塞,眼前一片模糊。
“对不起,初生对不起。”阮绵绵将自己埋在枕头里,忍不住大哭了一场。她太伤心,伤心到以至于杜离进来了,她想止住眼泪,可眼泪还是不停地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