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苒苒将手中的五角硬币递给古巍，说道：“这就是陆千帆开发的黑科技。”

“用硬币传递信息？亏他想得出来。”古巍将五角硬币放到眼前，问：“他是什么时候开发出这东西的？”

萧苒苒拿出读卡器一样的东西，交给古巍。“这是读取器。陆千帆将信息刻印在了五角硬币的边缘上，用这个就能读取信息。他上高中的时候就在开发这个技术了，只不过中途放弃了。我也不清楚他是何时开发成功的。”

“除了你我，还有谁知道这个技术？”

“古老，这个技术连我都是无意间知道的。”萧苒苒说：“他藏的很严。”

古巍点点头。“我果然没有选错人，在接受任务之后不仅选择了合适的帮手，还为自己准备了相当缜密的传讯方式。能想到用现金找零的方式传递消息，倒是聪明。毁坏钱币的责任就先放他一马。”

萧苒苒见古巍要将硬币塞进读取器中，急忙说道：“古老，您要不要先稍等一下？”

“不，就是现在，我已经等不及了。”古巍坐在会议室中，目光坚定的看向乐柠月与顾海云。“我们行动开始已经一月有余，至今却没能取得任何进展！直到昨天晚上，陆千帆帮助我们捣毁了第一个灰鸽子的据点，虽然这只是一个小据点，但这代表陆千帆的潜伏已经初见成效。我现在就要知道，他为我们带来了什么样的消息。”

这个会议室中即使算上自己，也只有四个人。但是，古巍却依旧兴奋地像是在动员大会上发表讲话。

古巍将硬币塞进了读取器中，萧苒苒已然来不及阻止。数秒的安静后——“姓古的！古大爷！饶了我吧！我真干不下去了！吓死个人啊！我去你的！你给我安排的这是个什么鬼活！拿钱换命，我的命也太不值钱了啊！”

“呵呵……我还是让他赔偿自理好了……”古巍的脸色变得铁青无比。萧苒苒已经不敢看下去了。在陆千帆破口大骂足足三分钟后，才算是正式传递消息。

“已接触到灰鸽子三番目级别成员，监视经学高中一楼实验室，有腐骨魔猴潜入，对方有入侵网络的能力，疑似异种魔兽。正在接触灰鸽子内部计划与人员构成。”

顾海云点点头。“根据陆千帆传来的消息，我们下一步会调查已经被腐骨魔猴替代的吴乙等人生前的人际关系与工作场所，并对相应地点展开监视。李乾也已经列入我们的监视范围。柒紫宁住所我们也在治安队和防卫队介入前提前销毁了与陆千帆相关的证据。柒紫宁的手机已经被回收。”

“所有与陆千帆相关的追缉与围捕，我会亲自安排，保证外紧内松。后生，你记得安排与陆千帆接头的人，每次都要更换，至于信物就麻烦萧苒苒同学选定了。”古巍虽然被陆千帆骂的脸色铁青，恨不得把陆千帆给撕成碎片，但姑且还是将大局放在了第一位。“还有，加派人手，保护好他们。”

乐柠月说：“陆千帆目前能够正常上学，我会尽可能为他安排任务，协助他提高在灰鸽子内部的地位。至于柒紫宁，我们会暂时控制在学院内部，看看是否有机会钓鱼。”

“希望汤杰能挺过去。”成功离开密道的陆千帆望着天际初升的日光，在心中祈祷着。他这一夜接触到三番目级别的李乾，在灰鸽子的地步也算是有了提升。

陆千帆苦笑。他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充满了破绽，无非是利用强烈的危机感来逼迫人不能冷静思考罢了。万事开头难，陆千帆只能希望自己成功进入灰鸽子内部以后，事情能变得顺利一点，麻烦事情能变得少一点。“我愿意用市场部经理十年的寿命换我之后顺顺利利。”陆千帆悄悄地说道。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李乾气喘吁吁地向陆千帆征询主意。

陆千帆说道：“我本就是奉命潜入你们的，现在柒紫宁暴露，我在乐柠月面前反倒是一个好人。那废物牺牲一下，倒是还有些价值。你多半也被盯上了，最近先藏着，避避风声吧。之后的事情，暂时转交给还能在明面上行动的我来负责。”

李乾点点头，同意了陆千帆的说法。

东方既白。与李乾分开后，陆千帆心血来潮地抽了一颗烟。“这东西，慢慢吸，还是有一点功效的。”他不熟练地吐出一口云雾，将还剩的半支的香烟掐灭，丢到了附近的垃圾桶中。

在李乾藏身后，陆千帆很快接手了他在京临大学绝大部分的暗线以及正在进行的任务。虽然看似大功告成，但是古巍以陆千帆提供的情报仅仅是灰鸽子计划的冰山一角为由，要求顾海云仅仅加强监视与防卫，陆千帆则需要继续与灰鸽子成员保持接触。

“小家伙，老夫可以代表管理委员会豁免你在行动中的违法行为，但是你打伤三名军方暗线，并造成八车追尾事故，这医药费和车辆维修费用总要结算一下。”

原本执意退出的陆千帆在收到古巍传回来的消息后，果断屈服在了百万级别的赔款下。他感觉自己不应该用市场部经理的寿命，而应该用古巍的寿命祈祷。“你个古扒皮！”

身为秩序管理委员在灰鸽子的卧底，陆千帆以灰鸽子在秩序管理委员会的卧底这种套娃式伪装者的身份恢复了在京临大学的日常行动。虽然未来还要面对来自灰鸽子的各种各样的威胁，但是在陆千帆有机会深入灰鸽子在距离天子脚下不过三十公里的卫星都市“安京城”中的密谋之前，这次仓促的卧底暂且不会掀起波澜了。

简而言之，陆千帆卧底灰鸽子这件事，以一种极富戏剧化的方式暂告一段落了。

“幸好不是玩无间道，不用和人说我想做个好人……”

——

从心理治疗室中走出来的陆千帆看到乐柠月发来的信息，顿时汗毛倒竖。

五分钟后，陆千帆看着校长室门口的牌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来这地方就没有过好事。”他一边说，一边推开了棕红色的木门。

刚走进校长室，陆千帆就对乐柠月说：“我还没从程咬金的心灵创伤和卧底的紧张感中缓过来，你就给我安排任务，高强度高负荷工作造成员工创伤怎么办？”

乐柠月笑道：“放心，我会按照工伤保险标准赔付的。”

“我给lemon打工还有五险一金？”

“没有，你连劳动合同都没有。”

“那不就是什么都没得赔！”陆千帆叫道：“那法定节假日的正常休息呢？”

“也没有。”

“你吃人都不吐骨头吗！”

“我不是有给你任务奖励么？”乐柠月说：“下一个任务是九月矿洞，你自己设计的副本，不会忘了吧？”

陆千帆一愣。“那个副本有bug，我根本就没有实装到主程序里吧？”

“神将它具现化了。九月矿洞是京临大学的矿业开采实习基地之一，但是因为设计有Bug，所以内部发生了一些异变，暂时无法使用了。”

陆千帆果断拒绝。“你们自己实装的，不是我的锅。这锅我不背。”

“……”乐柠月顿了一下，说道：“这是你当初写的剧情文本，我只是照搬过来而已。”

陆千帆嘴角一抽，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神早在实装前便将你设计中的bug修复，并且留言‘你把下划线打成斜线了，白痴’，所以副本本身是可以正常使用的。”乐柠月说：“你懂我的意思吗？”

“骂我白痴也太过分了吧！”片刻之后，陆千帆终于从抓狂中冷静了下来。他说：“简而言之，我接下来是要下副本推剧情了呗？”

“是的。”

陆千帆双手一摊。“可是，我记得从考核大会到九月矿洞，中间应该还有不少剧情吧？”

“神留言：中间剧情注水严重，因此删除。”

“我去你大爷的！”随后，陆千帆化身一条疯狗，仰天对着lemon破口大骂了足足半小时才冷静下来。

见陆千帆终于消气了，乐柠月才摘下耳塞，说道：“想明白，就去吧。”

“我已经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我设计的游戏了。”

“神留言：你副本做的太无聊了，我在你的基础上做了一些修改。”

“我去你大爷的！”陆千帆瞬间化身为一个一点就着的炮仗。

乐柠月摇摇头，再次戴上了耳塞。

在噼里啪啦又骂了足足半个小时以后，陆千帆才算冷静下来，微笑着说道：“优雅，高贵，有气质。反正我早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鬼样子了。”

乐柠月再次摘下了耳塞。她说：“还挺有精神的。看样子，你的状态完全可以完成九月矿洞的任务。还以为你被灰鸽子的人吓破胆了。”

“我是那怂人吗？不就是个灰鸽子吗，哥当年灭了不知道多少个！”

“那就好，看来灰鸽子的任务也可以继续交给你了。”

“你别在这儿等着我啊！”陆千帆秒怂。

总而言之，陆千帆新的受难之旅开始了。

“你以为虐我，我就不能装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