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你只是不喜欢我。”金澜认命般叹了口气。

“我……”

“我找人打听了一下姬澄，他学习优秀，长得又帅，家世还好，有这样一个男人追求你，我确实显得平平无奇。”

“不必妄自菲薄，金澜。你是个很好的男生，比我在这里见过的大多数男生都要好，真的。”姜婵媛正色道：“我拒绝你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是我自己想通了，我应该对你道歉。”

她被他吸引是因为他身上具有和姬澄相似的特质，一种春风拂面般的温柔，可当姬澄在她面前撕下伪装，她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喜欢温柔的人，而是因为姬澄是温柔的性格，她才爱屋及乌。

“你不需要道歉的。其实这些天我一直感觉像在梦里一样，以前的女神，居然会和我说话，还能一起吃饭。”金澜红着脸。“我一直觉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你们这些学习好的人，可能根本不会在意我们这种差生。”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我还觉得你们这些中产阶级可能看不起我们穷人呢。”姜婵媛笑得轻松。“我可是被爸妈卖到星恒的。”

金澜连连摇头。“我绝对没有这样想过。”

“所以我也没有。金澜，人和人之间本质没有任何差异，都是动物界脊索动物门哺乳纲灵长目人科人属人种。”姜婵媛掰着指头数她之前背过的生物知识。“所谓地位高下都只是暂时的，‘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连王公贵族都免不了后代平庸，现代社会的这些普通人，又有什么特殊之处呢？”

没有谁比她更能体会地位的落差了，生命中前十八年都是高高在上的皇族，结果被人陷害，一朝成为爹不疼娘不爱的平民百姓。如果说人天生就有高下之别，她这种灵魂丝毫未变，身份却迥然不同的，又该如何解释？

“婵媛，我们……能继续做朋友吗？”

“当然可以。”姜婵媛眨眨眼。“我又没说要和你老死不相往来。”

“那就太好了。”金澜把烤好的肥牛夹进盘子里。“我之前一直担心，你会不会哪一天完全不理我了。”

“啊……前一阵子我拒绝和你一起跑步，责任在我。我那段时间脑子有点儿乱，在考虑一些事情，再加上后来期中考试和舞台剧表演都太耗时间，我自己都没能天天跑步。不过以后还可以一起啊。”

她也不想失去金澜这个朋友，毕竟能让她看得顺眼的男生也不多，这个世界上的男生，简直各有各的糟糕之处。

“那我们就当朋友，好好聊天吧。”金澜露出笑容。“听说你们班舞台剧特别精彩，我当时不知道你们那天比，没去看，能和我讲讲剧情吗？”

“当然，剧本可是我写的。”

两个人聊完舞台剧，又聊到即将举行的篮球赛，姜婵媛以为这顿饭会吃得很沉重，没想到最后心情却很放松，临别之前金澜犹豫片刻，说：“虽然我看姬澄现在对你挺好的，但他们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太容易喜新厌旧了，如果哪天他对你不好，或者欺负你，你可以找我帮忙，我不怕他报复。”

姜婵媛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哈哈哈谢谢你金澜，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对姬澄大概有点儿误会，他绝对不可能对我不利。”

金澜笑得有些勉强。“好吧，那祝你幸福快乐。再见。”

“再见。”姜婵媛对他摆摆手，转身去坐公交车，刚上车就接到姬澄打来的电话。

“喂？阿澄，什么事？”

“之前给你发消息你一直都没回，还在和金澜约会？”

他把“约会”两个字咬得很重，生怕姜婵媛听不出他浓浓的醋意，但对方偏偏最能装傻。

“没有，要回学校了，之前聊得太投入，没注意手机消息。你找我有事？”

“无事便不能搅扰陛下了吗？我竟不知自己地位已经沦落至斯了。”

姜婵媛摸摸后脖颈。“阿澄你别这样说话，我感觉怨气都隔着手机屏幕传过来了。无事当然也可以找我，你是想和我聊天？要聊什么？”

姬澄捏紧了手机，心想这就是个木头，不能和她生气，深呼吸几次，说道：“臣只是想听听陛下的声音。”

“可是我们昨天才刚说过话。”

姬澄额头青筋直跳，一字一句往外蹦。“姜婵媛，你和你那些宠君，也是这么聊天的吗？”

“嗯？什么宠君？哪里有宠君？”

“姚渐、妘展，还有妫嘉因。”

姜婵媛对这几个名字的印象都已经模糊了，以至于沉默了好几秒才想起来他们各自长什么模样，然而她的沉默在姬澄看来就是默认。

“我知道了，陛下只是对我没耐心。”

“阿澄。”姜婵媛有些无奈道：“如果要叙旧情，你为后三年，都没和朕说过几句话，朕对你有些陌生，聊天不知从何谈起，不是很正常吗？”

姬澄被她的话噎住，也陷入了沉默。

姜婵媛却有些后悔，她不该对他有怨气的，说到底是她姜家辜负了他。

“阿澄，篮球赛要开始了，你会报名吗？我想看你上场打篮球。”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报名吧。”

姜婵媛听他的语气似乎有些犹豫，说道：“我看你打球很厉害，一定会被选上的。”

“这个你倒不必担心。”姬澄笑出声。“我们班能凑够人数就不错了。”

她有些不解，直到周一自习课上，体委动员班里男生报名篮球赛，大家都一个个推三阻四，姜婵媛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文科班男生人数稀少，会打篮球的更没有几个，在这几个人里又有只是把篮球当爱好，实际上球技很烂的人，到最后筛选下来，报名的人数都凑不够一支篮球队。

“我报名吧。”周梓萱站起来。

苟双有些犹豫。“但是这个比赛参加的不都是男生？”

“这是校园篮球赛，又不是校园男子篮球赛，规则里面有说不允许女生参加吗？”周梓萱一脸不屑。“你们几个加一块，都未必打得过我。”